小太监瞪大了眼:“你、你怎么能这么想?你背叛过主子,主子都肯原谅你,主子待你这般好,你竟然还想着娶别的女人!”
“我不是好人啊。”张季用看小傻子的目光看着小太监,面上笑容这时竟真切起来,看得出来是真高兴。
小太监则是愕然,坏人他见过不少,可没见过这么坦荡的!
“我会告诉主子的!”小太监气得不行,手里提着的热水恨不得给张季泼上去。
可小太监也惜命,忍着不满给浑身冒着危险气息的张季添了热水,这才放下狠话,瞪着张季道:“我回去就给主子传消息。”
张季挥挥手,反笑着交代他:“你记着给本伯爷把脏衣服一并带出去吧,别偷懒。”
小太监咬了咬牙,道:“知道了,伯爷。”
小太监走向张季换下来的衣服,抱起一堆衣服裤子。
“咚——”的一声轻响在小太监脚边响起。
张季和小太监同时望过去。
发出声音的是一块小令牌掉在地上的声音。
张季这才记起,姬渝貌似往自己怀里塞了样东西。但是他忘了,让小太监抱衣服走是欺负人玩一下。
“捡过来给我。”浴桶里的张季伸出一只胳膊,理直气壮。他是主子,小太监是伺候人的,他想折腾小太监就像姬辉想欺负他一样容易。
小太监却看着地上的小令牌,一脸惊容。他看了看令牌,又看向张季,整个人都傻掉了。
“怎么了?不过就是一块令牌。”张季能瞧见令牌的模样,只是看不清细节。
小太监弯腰捡起那块小令牌,呼了一口气:“主子瞎了眼,才把后宫的暗牌的给你。”
暗牌?后宫的……
张季脑子里转了转,诈这小太监:“还不捡过来给我,我使唤不动你?”
“伯爷当然使唤得我,这下宫里主子的人都要听你号令呢!”小太监朝着张季走了过去,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顺从了。
无他,摄政王府的规矩严。打跟了主子的那天,小太监就知道听命行事才是他该做的。哪怕就像现在,他不愿意,也会听话。
张季接过令牌,在手里转了看了一圈,心里不舒服去了大半。
皇宫是李氏和姬辉的地盘,安插人进来定然不容易,可姬渝竟然会把这个给自己。
不过……张季眼眸转到小太监身上,又冷静下来。
原身干的事糟心,张季已然是得罪姬渝这些手下了。还不止是得罪一两个,只怕是都得罪了的命。正常情况继续下去,自己只怕要永远被困在犯过错误这个设定里。
张季捏着令牌的手一顿,突然醒神发现小太监还站在浴桶边上,貌似眼睛一直往浴桶里瞧。
“你看什么呢?”张季本能地拿起浴桶里的布巾遮住自家弟弟。
小太监红着脸:“没看什么,小的下去了,伯爷。”
说完这句,小太监重新抱起衣服一溜烟地跑远。
到了外面,小太监才忍不住嘀咕:“怎么没看到狐狸尾巴?倒是那家伙挺大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张季这边刚成了昌宁伯,也拿到了他主子的令牌,小太监怀疑传言是真的,张季真是个狐狸精。可狐狸尾巴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 ——
夜渐深,张季睡得正迷糊,床边上却突然一亮。
亮光刺得张季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向来人。
看清批了件大氅裹得严实的小皇帝后,张季无奈地道:“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姬辉才别扭,他今晚上等李氏一走就写了圣旨,可圣旨弄好后死活睡不着,实在忍不住才跑了过来找张季。
听出张季话里的嫌弃,姬辉不悦道:“朕都没去睡妃子了,过来找你怎么了?你的床,还不是朕的。”
姬辉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解了大氅,作势要往床上去。
张季想,这熊孩子怕不是真缺父爱,自己那么像老父亲?
姬辉一脚跨上了床,又转头冲下床,抓起大太监手里捧着的黄色卷轴,丢给坐在床上的张季。
“朕金口开了,给你!”姬辉把圣旨丢给张季,面上倒有了两分正经,好像对这圣旨也放在心里。
张季捏着圣旨,觉得手里沉甸甸。
他望了姬辉一眼,然后慢慢地打开卷轴状的圣旨。
……佳偶天成,章青菀今赐婚于新任昌宁伯李秋生……
张季看清上面的两个名字,问姬辉:“章青菀就是章大人家的小孙女?”
“对,长得不错,听说性子也贤淑,是个好的。”姬辉点头,发现张季似乎没生气了,惊喜地道:“你没气了,这下知道朕的好了吧!”
张季垂着脸,看模样似乎在笑,语气也温和:“我想通了,我不辜负人就是。”
张季说完这句话抬头,把圣旨递给床外侧候着的大太监,然后掩嘴打个呵欠:“夜晚了,睡吧。”
姬辉想,朕倒是想睡,可被子都在你哪啊。于是姬辉目光盯着被子,暗示性十足。
张季伸手拉了拉,给姬辉留了一半的被子,自己躺下睡觉。
姬辉为张季自动的动作怔了一下,而后挥手赶人,把太监们都赶走才盖上被子躺下。
姬辉躺下后没多久,呼吸声渐变得轻缓而有规矩,睡着了。
张季翻了个身,撩起眼皮扫了小皇帝一眼。
但张季什么都没做,只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连呼吸都没乱,所以压根没引起姬辉暗卫的注意。
表现虽平静,可心里张季恨不得一脚把姬辉给踹下去。
张季之前只知道章家的小姑娘是个定亲了的,他本着为不认识的小姑娘考虑的想法,第一念头就是拒绝。所以他对着姬辉都凶了起来,让姬辉都只能讷讷地解释是为了他好。
可从姬渝手下的小太监哪儿,张季得知了章家小姑娘定亲的人是姬渝的手下。
所以姬辉的赐婚为什么非得是这个定了亲的章家小姑娘,一切就明朗了起来。
小皇帝固然有点儿弥补的意思,可还真没到真心真意的地步。
在高高在上任性惯了的姬辉眼里,重要的永远只有他小皇帝一个,其他的人给点好处都是他姬辉给面子了,不喜欢也得接着。
张季掩在被窝里的嘴角勾了勾,扒拉出两个任务重新扫了一眼进度。
主线任务:追回姬渝(进度:70/100)
支线任务:李秋生的复仇。(进度:20/100)
七十,二十?
快了。
这破世界,做完任务就走。
—— ——
摄政王府。
泡着浓茶的官窑瓷杯被砸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伴随着被子砸坏的,是姬渝气急败坏的声音。
“姬、辉!”姬渝目含怒火,气极。
张季被姬辉叫走之前,姬渝把掌控、指挥宫里暗线的令牌给了张季。当时不方便多说,姬渝打算回头透过线人的口告诉张季。
可姬渝万万没想到,两个宫女之后竟然是姬辉的赐婚!
当初姬渝刚休了人,听闻姬辉和李氏要把张季送进青楼,感觉自己受到万分羞辱时也没有这般暴怒到失去控制。
姬渝又气又慌,他听过张季笑说“只喜欢阿渝”,心里当然是对那人信任无比。可想想张季要和另一个人有夫妻一样的联系,就叫姬渝难以忍受。
心口难受至极,姬渝觉得一股子血腥味往嘴里冒。
他猛地一咳,素净的帕子一掩,帕子上竟是一抹红意。
“主子!”站在一边伺候的章方吓得不轻,大叫了一声,立马对着外面吼:“叫大夫!请大夫过来!”
姬渝拿起帕子抹了摸嘴角,身上气息冷冽。他道:“不用。”
“我的主子,都吐血了?这还不用叫大夫!”章方声音发颤,手足无措。
姬渝见章方急坏了,就由着他叫大夫,自己的目光阴沉沉地盯着桌上写着宫里今晚传来那消息的纸条。
——皇帝有意赐婚昌宁伯与章家小姐章青菀,且昌宁伯似也有意。昌宁伯问:我倒是觉得娶妻也不错,不如你帮我问问你家主子?
姬渝把最后一句重新看了两遍,心里闪过疑惑,他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人:“让那个听昌宁伯说话的,把具体对话一五一十都报上来!话只说一半,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们暗部什么时候会这个本事了?”
章方看着姬渝吐血还惦记桌上的东西,直接红了眼。
跪着的人一凛,以头抵地:“属下无能,这就去收全了消息。”
待人一走,章方哭着道:“主子,你就这般挂心那个狐狸精,气死了好是吧?”
书房外听得清脚步匆匆,书房里老仆满面横泪。姬渝冲章方摇头:“他还没死呢,我不会气死的,你别哭。”
“呜哇——”章方哭得更厉害了,觉得心肝肾都在疼。
苍天呐!
他主子真的迷了智!
姬渝却平静下来,扯了另外的帕子给跪在他脚边哭的章方擦脸。
那人还没死,他姬渝不甘心死。
他接下来要忙的事很多,得弄明白了张季问出那话的原因;得安抚住和章青菀定亲的麾下大将许志达;还得联络这回被得罪的章相一派;更得违了圣旨也拦住那人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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