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破壳之日

    莱戈拉斯拿着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进去却推不动,他后退一步,正要踹门时,大门上浮现出一行银色的文字,是精灵文。

    “我用过的精灵名字是什么?说出来就能打开这扇门。”

    春日般和煦的笑容浮现在莱戈拉斯脸上,他回想起在中土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但在那段时间,他的身边出现一朵银白色的花儿,照亮了他前进的道路。

    “妮芙瑞迪尔。”他用精灵语说出这个花儿的名字,门咔哒一声开了。

    莱戈拉斯抬脚进去,一进门就感受到木柴燃烧散发出的味道和热量。火炉里燃烧着明亮的火焰,几个灵魂石有些暗淡,看样子是为这火焰提供了不少能量。莱戈拉斯的视线移动,落在火炉边上的篮子里。那里边有一个花纹奇特怪异的蛋,他反手关上门,把背着的弓箭靠墙放下,走向火炉。

    蛋比平常见到的鸡蛋鸭蛋鸟蛋都要大,蛋壳表面有着一层厚厚的鳞片,主体是铁灰色,部分鳞片带着珍珠般的白色,蛋尖上泛着些许金粉,闪耀着火红色的光芒。莱戈拉斯捧起这颗蛋,发现蛋的底部被封在一层薄薄的白色晶体,他用手指搓了搓,没能搓下任何东西。

    “这是巫师界的土特产?难道就是某种神奇动物的蛋?真能吃吗?”

    莱戈拉斯敲敲蛋壳,只能听到沉闷的敲打声,他犹豫了一下,把这个奇怪的土特产蛋放回原处,转身走下楼梯。主卧的门大开着,眼尖的他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盒子。

    “骨灰盒?”

    他有些印象,尼尔说过来天际的目的只是为了能让母亲归根。在冬堡学习的日子里,他也从其他人和图书馆的档案了解到关于洛可诺娜的家族,他也理解为什么尼尔的母亲在死后一心想要回到天际。

    “等你回来了,我把我了解到的都告诉你,我想你应该想要知道关于赖斯这个姓氏的过去。”莱戈拉斯轻声说着,转身走向客房。

    莱戈拉斯一整天都在港口附近等待,到了饭点就去干呕水母旅店找点吃的,但直到夜幕降临,他等待了一天也没等到尼尔回来,带着点灰心回到赛维林庄园。他正脱掉斗篷,准备脱掉上身的外套时,从主卧里跳出一个黑影。

    莱戈拉斯一惊,他怎么没注意到这里有其他生物的气息,他戒备地在手心聚起法力,转头一看发现是一只猫。“黑猫?”

    那是一只蓝眼的猫,冰蓝色的眼眸让他不由得想起远在异界大绿林里的Ada。黑猫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莱戈拉斯收起法力,他没有在黑猫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却也没感受到任何生气。

    “别那么戒备,小精灵。”黑猫的身形晃动着,变成一个金发蓝眼的女性。她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不是很多,看上去还很年轻的样子,一身冰冷的气质在她的一个微笑后有所松懈,但还是没能完全卸下。

    “你一定猜到我是谁了,毕竟在你小的时候我们还见过面的。”女性,不,应该说是洛可诺娜·赖斯打了个响指,给自己变出一张椅子,坐下后,她上下打量了莱戈拉斯,发现对方脸上有些疑惑的神情。“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什么印象。”莱戈拉斯面对着一个长辈,还是未来妻子的母亲,有些许紧张,但王子气质和他多年的经历让他稳住了。

    洛可诺娜抬抬手,语气有些怀念。“没什么,你那时候确实还很小。我跟你的Nana有交情,她救过我,我在你们的森林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别傻站着,坐下跟我聊聊。”

    莱戈拉斯从善如流地在床边坐下。“聊Nana?”

    “尽管我很想跟你聊聊她,但我没有多少时间,我们还是来聊聊我那个让人太过放心的女儿吧。”洛可诺娜见莱戈拉斯一瞬间乱了呼吸,嘴角挂着的笑容深了几分。“我不是个好母亲,她成长过程中养成了自己一人也能解决问题的个性,让她独自一人生活,我敢保证没问题,但那不意味着她不需要陪伴。莱戈拉斯,我有一个问题。”

    洛可诺娜的表情严肃起来,莱戈拉斯原本就挺得直直的腰板挺得更加直。

    “您请问。”

    “你能保证不让她受委屈吗?”洛可诺娜紧盯着莱戈拉斯的脸,冰蓝色的眼睛里射出足够寒冷的视线。“我知道接下来的话由我说出口太过诡异,但我不得不说清楚。她活到现在,受过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她因为长相被嘲笑过,因为我的缘故被我冷落过,她缺少父爱,朋友很少,她心里有着巨大的空洞,你的出现弥补了那个空洞。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你能保证不离开她,不让她难过,不让她的内心再度产生空洞吗?”

    莱戈拉斯的紧张不安如同风一样飘远。“我想您说错了,但我一点也不质疑您现在对她的关怀之情。她的心里也许是有过空洞,但自从她来到中土,被葛罗音一家收养后,那些空洞应该早就被那些关爱着她的人们填补好。我的出现只是为了让她的世界多点不一样的光彩,但我发誓,我会让她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能看到那不一样的光彩,不会在让她有面临黑暗的时刻。她的身边不会再空无一人,我会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前行。卡拉兹拉斯山的风雪没能改变我前进的步伐,但我的每一步都会为她改变,与她同调。她赠予我宝贵的星光,我回赠她永世的陪伴。”

    洛可诺娜眨眨眼,再度绽放难得的笑容。“说实话,知道你们不是因为那个荒诞的婚约捆绑到一起,而是互生情愫自己选择对方的时候,我为你们感到高兴。但我还不是很放心。”

    莱戈拉斯双眼中散发着坚毅的光芒。“不管是什么挑战,都不能撼动我的心意。”

    “以这样的气魄去面对顽固的父亲们吧,小精灵。”洛可诺娜站起来,身后的椅子消失不见。“谢谢你,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也站起来,朝着洛可诺娜深深地鞠躬行礼。“我也谢谢您,谢谢您让她看见璀璨的星光,星星才能指引我们相遇。”

    “噢,如果这些话能当着我那女儿的面说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好。”洛可诺娜神秘地笑笑,身形变幻成黑猫的模样,最后望了一眼莱戈拉斯,跳进主卧,变成一缕烟飞入骨灰盒中。

    “顽固的父亲们吗?”莱戈拉斯浅笑着,他今晚是难以入睡了,与尼尔母亲的谈话,让他的想念更加具体。想念那个人,想念她如星河般的长发,想念她脆弱的耳朵尖,想念她柔软的身体,还有那时而调皮时而认真的语气。

    「别让我再等太久,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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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莱戈拉斯就起来了,他昨晚确实难以入睡,但还是休息了几个小时,相比较跟着阿拉贡到处奔波的时候好了不少。起来之后,他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昨天等而不得的些许灰心也烟消云散,这时,他有想要自己做个早餐的念头。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莱戈拉斯收拾好后离开负一层,来到第一层的厨房区域,但那里只有一颗比寻常鸡蛋鸟蛋要大得多的神秘土特产。

    「尼尔带给我的土特产,还特意让维莱斯队长带话,也许是长相奇特但味道极佳的蛋。我不能辜负尼尔的心意,但我应该那这颗蛋怎么办?」莱戈拉斯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这颗怪异的蛋前,陷入深思。

    考虑了好一会儿,他决定水煮,既能最大限度地保留蛋的原始味道,又是现在最容易做得到的做法,相比较煎蛋或是蒸蛋,这里既没有油,也没有调味料。至于水煮蛋需要用到的水,一个法术就能应付。

    莱戈拉斯在一个大盆子里装了一半的水,将蛋放进去,又施加一个熊熊燃烧的法术,让盆子底下的火烧得更旺,做好这一切,他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他要去逛一逛市场,买点蔬菜水果肉类酒类,尽管他心里清楚在索瑟姆岛可选择的食物很少。提到酒,他还真想念Ada酒窖的好酒,但他不确定回去后跟Ada摊牌,Ada知道尼尔是葛罗音的养女后,是否还肯让他踏入酒窖一步,也许连宫殿的大门都不会让他踏入。

    莱戈拉斯不喜欢凡事都往坏处想,他向往光明,在逆境中也喜欢开开玩笑,于是他往好处想。首先能说服Ada接受尼尔,让尼尔的家人也接受他,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实现,也许他会跟尼尔商量,躲避父辈的视线,在其他地方生活,比如北伊希利恩。那是刚铎的领土,阿拉贡的统治之地,那里有茂密的森林,花草树木飞鸟走兽种类繁多,人烟稀少,很适合精灵生活。其实,魔多阴影散去后不久,他们还在白城的时候,阿拉贡私底下向他建议过,让他带领一些族人到伊希利恩生活,为那片土地带去欢乐。莱戈拉斯现在想想,这个选择也可以考虑。

    他快速在市场买了一些苹果、灰烬山药和一点兔肉,折返赛维林庄园,还未进门,他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莱戈拉斯赶紧推门进去,满眼都是通红的火焰。正在他要发动大师级法术召唤大水灭火时,火焰瞬间消失不见。他警戒着周围,这些异象让他有些不安。这时,前方传来得得得的声音。

    莱戈拉斯轻轻向前走几步,定睛看向声音来源处,是那颗怪异的蛋。盆子下的火已经熄灭,盆子里的水也蒸发干了,更奇怪的是,蛋壳下半部分那层薄薄的白色晶体也不见了,像是冰块被火融化了一样,整颗蛋原先是铁灰色的,现在竟然是铁被烈火灼烧过后的金红色。

    得得,得得得。

    莱戈拉斯听过类似的声音,森林里的鸟儿破壳时会发出微弱的啄壳声,但没有这么清晰。难道这颗蛋里面孕育了一个小生命,现在正在努力破壳吗?

    莱戈拉斯有些懊恼,为他没有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而把蛋水煮了感到万分后悔,他想做点什么补救一下,至少得把蛋从还散发着余热的火堆上移开。他伸手正要去移动盆子,蛋壳裂了,从裂缝里透出一点红光。

    紧接着,爪子抓挠着蛋壳的声音响起,蛋壳里的小生命并没有在破壳上花费太大的力气,随着第一道裂缝的出现,蛋壳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很快一个大口子被扒拉开,一只长着红彤彤大眼睛的小东西顶破口子,钻了出来。

    “What…the hell?A DRAG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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