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挂掉王瑞源的第五通电话后,和龚玉修坐在同一辆车里的廉珏年终于安奈不住,开窗弹出烟灰,有些烦躁的说,“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和王瑞源在一起。”侧身瞧见男人依旧漫不经心的脸,又愤愤道:“如今更是允许他像个管家婆一样蹬鼻子上脸!”
“注意你的措辞。”龚玉修轻飘飘地睨了廉珏年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跟着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廉珏年思索着龚玉修的眼神与语气,端正了态度后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一本正经的在心里嘀咕:难道他在床上特别带劲儿?跟着又自我否定,这个肯定是基础,所以不算。那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廉珏年寻思了一阵,方才弹烟的手指忽地一抖。
卧槽!
廉珏年直愣愣的瞧着龚玉修,说道:“你该不会……”
龚玉修轻笑,问:“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廉珏年瞧着男人那仿佛粹着千万光年般深邃的眸子,在心底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这怎么可能?!肯定还有点别的什么……呵,他们这些个人啊,天生没心没肺,要不然又怎能凑到一块?
这么想着,廉珏年也笑了起来,转而说道:“不提他了,说点有意思的,今年的比赛地点定在亚利桑那州,科罗拉多。”
“Jayce已经通知我了。”
“照常吗?”
“当然。不过我需要当天往返。”
廉珏年一愣,反驳道:“我们需要提前熟悉环境和调试装备。我觉得至少要提前两天。”
龚玉修笑道:“我现在的时候可是很宝贵的。”
“可是……”
“行了,又不是没去过。你们先到,我晚两天。”
还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廉珏年眉头微皱,这次真的是觉得自己多心了,龚玉修还是和之前一样,一样的随心所欲,一样的漫不经心,他对待任何事都是如此,包括别人和自己。
***
王瑞源是在花房里找到龚玉谚的。
龚玉谚并不喜欢侍弄花草,但他喜欢在这里看书。
远远看去半透圆顶水晶花罩在阳光的折射下映出七彩光圈,漂亮的有些炫目,王瑞源加快脚步,进入花房后顺着小径一路七拐八拐,千奇百怪的植物花草在小径两侧大肆生长,高低远近错落而生,草木的清香和繁花的浓香交织在一起,这里的温度相比主宅要高一些,但也并不像他以前带兜兜去植物园时感受到的那样闷热,这里的循环系统很好,反而让人觉得舒适。
这是王瑞源第一次进到花房,龚玉修似乎并不喜欢这里,上次他们路过的时候只是稍微提了一下,方才也是询问过管家才能找到。
只是就找人来说,并不像王瑞源之前预想的那样容易,繁茂的植物掩盖了大部分的视线,王瑞源只得顺着羊肠小径一路前行,待视线开始变得开阔平整,他不由得抬头望去,便在花房的中心位置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鸟笼,五彩斑斓引颈高歌,他猜那里面至少有不下百种的鸟类,齐聚在一个笼中各自为政,却并不见丝毫拥挤。
王瑞源看的有些出神,直到身边传来清晰的询问,才让他如梦方醒般的回了神。
“瑞源,找我吗?”
“大哥。”王瑞源张口叫了对方一声,再次抬头,视线依旧落在那大的有些离奇的鸟笼上,“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龚玉谚没有正面回答,毕竟只从表面来讲,眼前的这是个什么东西一眼便可确认。
“为什么要养这么多……是喜欢?”他以前也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杂志上看到不少这样的报道,其实想想除了外在装饰更为华丽外,这和动物园的珍禽馆也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作为一个在普通家庭长大的人,看到这些难免会觉得愕然,更何况站在这里仰头看去除了最开始的震撼外,注视的时间越久王瑞源越觉得不舒服,不是视觉上的而是来自心理的违和。
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回声,王瑞源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没想道龚玉谚却突然说道:“不,是示警。”
示警?
龚玉谚笑着看了看王瑞源的肚子,转身道:“我们还是坐下来谈吧。”
等真的坐下,王瑞源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龚玉谚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是可以说的,”
王瑞源知道龚玉谚说的没错,况且他现在也没心思想那些,便直言道:“Jayce找过玉修。”
其实在这里看到王瑞源的时候,龚玉谚大概已经猜出了缘由。
“你是想问我Jayce为什么找玉修?我没想到只见过一次,你竟然就记住了这个人,这个名字。”龚玉谚稍稍顿了下,跟着说道:“你已经猜到他为什么联系玉修了吧?”
王瑞源的手有些紧张的握成了拳。
“其实现在说这件事可能不太好,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况且我们都觉得是时候要有个人好好管管他。”
***
关掉手机度娘,王瑞源缓缓喘了口气,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捂在掌心,跟着缓缓喝了一口。
没滋没味。
放下杯子,王瑞源去厨房端了碗炖好的燕窝粥,只吃了两口就捂着嘴冲进了洗漱间。
龚玉修一进卧室,就听到了清晰的呕吐声和抽水声,等他走进去王瑞源正趴在洗手池旁吐了个昏天黑地。
过了前三个月,王瑞源已经很少呕吐。
龚玉修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拿过洗手台边的杯子接了杯温水让他漱口。
王瑞源缓了口气,勉强玩笑道:“我没事,大概是下午茶不太合两个小家伙儿的胃口。”
“我让管家去请家庭医生。”龚玉修轻拍着王瑞源的脊背,低声呢喃。
王瑞源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很多人都会有的应激反应而已,只是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会如此脆弱,吐了两口心里倒是好受多了。于是抓住了对方的手,仰着笑脸说道:“不用,你给我看看,他们听你的话。”
龚玉修闻言缓缓笑了起来,侧身在王瑞源额头亲了亲。
闭上眼,王瑞源静静感受着对方亲昵的动作,忽然说道:“玉修,从现在开始到孩子们出生,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
“放心吧,我当然会一直在你身边。”男人的笑容依旧如故,声音依旧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王瑞源却有些失望。
他是个好演员,但在现实的生活中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他却戴不住舞台上的面具,所以就算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那上面还是在所难免的出现了龟裂。
龚先生看着他勉强的笑脸,深思片刻,拉着王瑞源的手蹲下身来,他觉得与其仰视让王瑞源俯视或者来的更好,很多人在这个特殊时期都会多多少少有些焦虑甚至是抑郁,从冯敛那里他也听说王瑞源之前有过先例,所以他也和心里医生谈过,如何减少或是减缓这种状况的发生,但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王瑞源有着很强的独立人格,有些话他不想说别人也不可能硬逼,而没有诉说和倾听,那不论是谁都很难知道问题出在那里。
好在虽然知道王瑞源有事憋在心里,但除了更粘龚玉修这一点,王瑞源也没什么更夸张的反应,直到龚玉修的直升机按照约定时间抵达亚利桑那州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北岸。
这个季节北岸大峡谷还未开放,而之所以能站在这里自然要有一些特殊的门路。
龚玉修一下直升机,就听Jayce 高昂的声线劈空而来,“修,你真该和我们一道上来,每来一次都是震撼。还有那些一身戎装穿着搞头大马的金发女管理员们,真是美极了!”
龚玉修笑着和他抱了一下,玩笑道:“你知道,我现在只看的到一个人的美。”
“哦!修,你真是个情话高手,我相信如果你的那位黑发爱人在,一定会幸福的晕倒。”说着Jayce还真像龚玉修的身后看了看,跟着说道:“你的那位爱人真的没来吗?像这种荣耀时刻,当然要有爱人旁观,我相信看过你的表现后他一定会再爱上你一次。”
龚玉修轻轻笑道,“这种场合他还是留在家里的好。”
廉珏年站在一边翻了个白眼,想着外国人的思维果然和国产品种不一样,他毫不犹豫的想到,在国内如果是有家室的人发现自己的丈夫(妻子)竟然喜欢参加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极限运动,百分之六十以上会愤怒惊恐的嚎啕或尖叫,剩下百分之三十大概会拿把菜刀来个你死我活,当然总会有那么百分之十的特例,不好妄断。
除了龚玉修、廉珏年和Jayce外,在场的还有六个已经穿好翼装飞行服的男人,撇开别的不谈,光说这衣服,其实还是挺搞笑的。
Jayce 对着那几个人打了个手势,回头对龚玉修眨眨眼,露出一口大白牙,“老规矩,高空热身,低空冒险。两场接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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