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和以往相比过的既是相似又是不同,王瑞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昏昏欲睡,脑袋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龚玉修的肩头。
本来龚家是有守岁习俗的,虽然因为时差的原因并不必等到半夜但家里人还是会聚在一起吃过团圆饭后再做一番详谈,工作上的生活中的,其实待在一起久了就会发现虽然生活环境有着比较大的差异,但在本质上每个家庭并不会有着太大的区别。
王瑞源听着龚冕和龚玉修龚玉谚两兄弟的对话难免觉得无聊,毕竟多数对他来说只是有的听没得懂,再加上本就嗜睡的身体,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有瞌睡虫找了过来,响亮的鼾声随之响起。
厅内的几人均是一愣,还是龚玉修最先找到源头,毕竟生源就在身边。
“瑞源累了,我抱他去楼上睡。”虽然为了方便庄园里有单独的住所,但是主宅同样也设置了各自的备用房间,像这样的紧要日子基本都是在主宅歇了的。
老爷子点头,等两人都上了楼,才对身边的老太太说道:“难得家里来了个活泼性子的。”
老爷子此话一出,除了妻子戚素云很是给面子的笑呵呵的点头外,立刻迎来一片静默。
碍于老爷子一向的威严,虽然表面上没人反驳,但心里也不由得会泛上些嘀咕,瑞源这孩子性子自然是好的,但除了方才那声呼噜比较响亮外,实在没瞧出性子是活络到哪里去了。
老爷子瞧着一众面面相觑的脸,顿觉无趣,转头对坐在一边正被年爱静拢在身边喂着水果的兜兜招招手,和颜悦色道:“兜兜,太爷爷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对于兜兜这当然是好的,要说在国内的时候他最想这里的什么,除了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和伯伯外,那当然就是这广阔无垠的草原和马场。
龚冕自然不放心这一老一小,接过管家递来的外套也随后跟了出去,只留龚玉谚一人应对两位女士的闲话家常。
王瑞源在床上睡的时间不长就被不知肚子里的哪个小混蛋一脚丫子踹醒,揉揉眼睛,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转移了阵地。
这两个孩子和兜兜不一样,兜兜在他肚子里的那个时候,安静到时常让人忽视掉他的存在,而现在他肚子里的这一对却时常要彰显自己卓然的地位,时不时就要上演一翻让人胆战心惊的全武行,偶尔情绪亢奋时那没轻没重的一脚,真能疼的他拧起眉毛。
而像这种时候,王瑞源时常没辙。就算他摸着肚子尽力用行动和语言一起安抚他们,依旧是枉然,但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的是龚先生这个大BUG。
也不知他们是更依恋父亲的声音还是更爱他的触碰(尽管是隔着王瑞源的肚皮),总之,只要龚先生在,同样是行动和语言的安抚却总能很快的让他们平静下来,甚至会跟着他的手做一些简单的互动,左敲敲右踹踹,就像是隔着王瑞源的肚皮做游戏那样。
王瑞源看了一会儿龚先生和两个宝宝的表演秀,等肚子里的一对折腾累了,他也迷迷糊糊又重生了睡意,待再张开眼,天幕低垂,夜已深沉。
龚玉修不在屋里,王瑞源肚子一响,生出了几分饿意。
穿上拖鞋走出门,他本以为龚玉修是在楼下主厅,没想到男人却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台边,等他走到他的身边,对方正收了电话。
男人的手很自然的伸到王瑞源腰后侧下,托住他不堪重负的身体,笑着说道:“估摸着你快要醒了,已经让厨房在准备夜宵。”
王瑞源看他。
龚玉修的笑容扩大几分,柔声道:“还是只想吃我亲手做的?”
王瑞源一哽,觉得这个提议对于他来说有着非凡的诱惑力,但是他其实更关心方才挂掉的电话。
要知道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就一直惴惴不安,当然不全是因为即将到来的两个孩子,而就在方才,在听到“Jayce。”这个名字时,王瑞源就知道他的不安源自哪里了。
味同嚼蜡的吃着桌上搭配合理营养丰盛的孕期餐,王瑞源脑内狂风暴雨般的平铺出N多个推论,却一个都不敢在龚玉修面前造次。
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王瑞源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彻底的——失眠了,要知道自从怀孕以后,虽然身体的不适使他的睡眠质量变差,睡眠周期变短,但从来还没有出现过失眠的问题,毕竟这个时期是需要大量睡眠来供孩子成长发育的。
失眠是件苦事,辗转反侧不得安宁,想的东西乱七八糟,主角却永远是睡在他身边的龚先生。
王瑞源小心翼翼的尽量保持着安稳的睡姿,连翻身都是放缓的哑剧,好在现在供他选择的几个睡姿实在少之又少,就算心里已经来来回回滚上了好几个来回,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太大的发挥余地。
“睡不着?”忽的,耳边传来男人好听又温柔的声音。
“嗯。”王瑞源隔了好一会儿才应了声,他闷闷的声音刚一响起就觉得身边一轻,感到男人温暖的身躯在缓慢抽离,王瑞源心头一颤儿,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臂后有些急切的问道:“你去哪儿?”
“我还能去哪?”
王瑞源收了手,有些尴尬的觑见男人半挑的眉梢,那里面有着淡淡的询问。
被看了半晌王瑞源还是没有解释,只是在男人赤脚下地的时候也不怎么利索的挺着肚子从床上爬了起来,龚先生一回头,就见王瑞源亦步亦趋也想跟上。
“我上卫生间,你做什么?”
“我也去。”
龚玉修看他光溜溜的一身,拾过一边的睡衣给他披上,又低头去拿拖鞋,等王瑞源扶着他的肩头登上鞋子,才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不是。”
王瑞源说完也没有动的趋势,只是看着他,龚玉修没有办法只能让他跟着,一直到第二天这种趋势依旧没有缓解。
早上龚玉修有事要出门,王瑞源一路跟到了门口,看那样子也是想跟着上车的,这次龚玉修没允许,王瑞源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王瑞源总是会找到各种理由给龚先生打电话。
王瑞源的语气很平静,让人听不出任何异常,只是这种有别于以往的举动已经显得很是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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