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源一下子就从躺倒的姿势立了起来,几近□□的伸着长腿坐在床上,看了对面的男人好半晌,憋了又憋最后还是又是认真又是磕巴的说道:“冯敛说……我们前三个月最好不要有……肌肤之亲……”
王瑞源特别文艺的用了个“肌肤之亲”,他自己都被说的牙齿酸倒一片,大概是被这个披古通今的词汇弄得喉口发痒头脑发晕,结果一个没收住,忽然之间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剧烈咳嗽起来,震耳欲聋的把他自己倒是吓了好大一跳。
龚玉修轻轻叹了口气,忙把人拉进怀里轻拍他的脊背,又拿了桌边的白水让他喝下,等王瑞源再次平复下来的时候,那份暧昧的气氛倒是被他响天震地的咳声轰的全无了踪迹。
见王瑞源咳到涨红的脸色逐渐好转,龚玉修就非常自觉的坐到了床边的单人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半支着额头,似笑非笑的问道:“怎样算是个‘肌肤之亲’”他半垂着眼睑去瞧王瑞源,视线一路从他头顶瞧到脚趾,最后转回到他的眼睛,雅然天成却也邪气四溢。
王瑞源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尤其献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对如此文雅又隐晦的辞藻作何定义,干脆借着冯敛直白又浅显明了的医学词汇重申了遍,“就不能……□□。”结果刚一出口,又因为太过直白而臊红了脸,好容易歇下来的咳嗽险些没又来上一阵。
龚玉修一下子笑了起来,随后点头道:“这点我也同意。”王瑞源瞪着眼睛无语,就见男人又说道:“不过这和衣服似乎没什么关系?”
王瑞源点头称是,最后还是逐了龚玉修的意,战战兢兢却也乖乖褪下了他那条弹性极佳却轻飘的好似根羽毛的四角裤,然后闭上眼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只是让人备受煎熬的是:他就这么平直的躺了又躺也没觉出边上的男人有任何动静,他眯着眼睛去看,就见还是之前的单人沙发,龚玉修这会儿依旧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下子王瑞源更是如睡针毡,忍了又忍还是说道:“要不然还是睡觉吧?”光这么看着能出个花来么?
“你先睡。”轻飘飘的三个字。
现在是夏天,屋子里也没开空调,王瑞源觉着自己就这么躺着让人观瞻实在有那么点不像话,不过他也拿龚玉修没什么办法,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是不是该好点于是等转了身又觉得不对,总觉着有双眼睛烧灼着他的……总之不是脊背,具体是哪里王瑞源还真不好意思说。
要说裸睡至于如今的王瑞源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龚玉修喜欢肌肤相贴赤诚相对,王瑞源都随他,但跟个摆件似得就这么无遮无拦的让人观瞻当然就要另说了,但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王瑞源除了有些别扭倒是也没生出更多的抵触,想着看吧看吧多看几眼又不能掉块肉,再说了也不是头回瞧见,忍着一股子别别扭扭的如芒在背,王瑞源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过了不大会儿的功夫还就真给他睡着了,他不光睡着还睡得很熟,想来是只因能够毫无芥蒂的安睡一人肩便对于如此光怪陆离的情景也不觉太过惊奇或者该说就算是表面惊奇过了骨子里还是觉得很是安心的。
虽是如此,但现在的王瑞源被龚玉修刻意□□的更习惯身边有个人伴着,于是半夜的时候他本能的就会去找龚玉修,只是今个摸了半天没抓着点什么,人也就慢慢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一个人影坐在床尾。
就算脑子迷糊,眼睛看人也还是不怎么清楚,王瑞源却本能的知道那人是龚玉修也只能是龚玉修,他要起身,腰腹用力,才后知后觉发现那里还放着只并不属于自己的漂亮手掌。
王瑞源的视线从对方的手一路看到脸,心中似是明了。
王瑞源一向是个实干派,再加上睡得有些滞愣,此时倒是显得颇为豪迈,抬脸就对着男人的手臂啃了下去,脑袋再起就是没轻没重的一个牙印,又圆又大又齐整。
龚玉修觉着好笑,也不抽手就任由他又啃又咬跟逗个孩子似的,另一只手下的动作却并未停歇,黑色马克笔在扉页上舞动跳跃,一派的流畅自然,王瑞源隔了会儿见男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好像刚瞧见他的动作般的也伸着脑袋去看。
“大半夜的怎么还画上了?”王瑞源边问边顺势就要往床上趴。
龚玉修睨着眼在王瑞源肚子沾床之前把手臂垫在了他的胸腔下,手中的那只马克笔被他放了下来转而展臂在王瑞源屁股上拍了拍,也没用什么力气,连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
“起来。小心压倒孩子。”
王瑞源身子还轻,偶尔就会忘了自己肚子揣了个小的,平时看不出但有时候对着龚玉修也会带点小小少年的毛躁。
王瑞源点点头,正襟危坐姿势端正果然就少了方才的歪歪扭扭,如若不是一身光溜溜的毫无长物,那么还真有他平日里荧幕前的持重大气,一片安然。
“这是什么?”王瑞源抬着头很是矜持的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问话,跟着又低头看了过去。
龚玉修微微一笑,手指捏住王瑞源颈骨后的皮肉,不轻不重抚摸把玩。
洁白的纸张绘制着非常清晰的人体剖面图——肌肉骨骼以及部分未完成的内部脏器真可谓惟妙惟肖,好在只有黑白并未着色真是大大降低了王瑞源对着一具无皮有肉还十分肖似自己的“扒皮图”的诡异恐惧。
王瑞源指着腹腔那里被重点圈划的部分以及两侧各种延伸出的标注,有那么点不可置信的问道:“画、画这个干什么?”王瑞源到是还没有那个眼力价儿一眼就看出这上面画的就是他本人的等比例缩小图,但是看着这副标准完备专业的可以称作医学图的东西,王瑞源就觉着处处都透着股不对劲,让他白白就起了身细密的鸡皮疙瘩。
龚玉修想了想,放下笔,如实答道:“学习。”
“学……习?”顺着龚玉修的话王瑞源眼尖的又瞄到了不远桌上厚厚的一摞——书,他在家里从没见过,应该也是龚玉修带来的,“那些都是”王瑞源伸手指问。
“嗯。”
由于距离并不远,屋子也还开着小灯,王瑞源看清了摞在最上面很是厚实的那本Human Anatomy——人体解剖学?
王瑞源心里七上八下的又问:“怎么现在谈政治讲生意还需要医学知识了么?就算你有兴趣也不用一下子看这么多吧?这深更半夜的。”
龚玉修只轻轻点了下头,作势就要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是这么一起一落的动作间,王瑞源又眼神精准的看见一样东西。
“这个?这不是我那时候的?”
龚玉修帮他把下面的话接了下去,“B超图。”
“对,B超图!这几样东西……”王瑞源的视线先是盯着那张B超出了会儿神又去看龚玉修自己绘制的标准的好似人体解剖教案的黑白图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懵逼的状态。
何其相像。
他瞧了瞧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再去看B超最后拿着龚玉修笔下的那副人体剖面图,声音有点发抖又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这是我啊?”
龚玉修勾唇,肯定道:“嗯。”
王瑞源的额头开始冒汗,心里九曲十八弯的想着:就算我们……但有必要连肌肉骨骼甚至五脏六腑都要分毫不差的了解的清清楚楚吗?这样真是丝毫的美感都没有了啊,再说了,这有关孩子什么事?又关医学什么事?
正所谓——事出有常必为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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