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叹了口气,深的话也不是她该说的,但总觉着应该提点王瑞源一句,她们龚家的少爷,说是人中龙凤都不足形容,这样的人随便放在哪里都容易招来惦记,偏这个王瑞源天天不着家的在外面野着,看着更是一副心宽体胖的架势,好不容起点眼色的做了些吃得去讨喜,结果还不懂得打蛇随棍上的道理,自个愣头愣脑的拿着食盒回来了。
想到食盒,张婶摆了摆手里的几个物件,随口呢喃道:“是不是有个汤盅落下了?明天儿得想着让老宋去取一趟带回来,那瓷盅可是个老物件,都用习惯了。”
张婶口中的老宋全名叫宋智,是龚家老宅这边的老司机,王瑞源前几天还坐着他的车陪着老人们转了转B市的老地塅儿。
王瑞源听张婶提到瓷盅,脸有点发烫,这话并不是张婶对他说的,可那瓷盅根本就不在龚玉修的办公室,这是要让宋叔去哪取?
清了清嗓子,王瑞源转身对张婶道:“不用麻烦宋叔了,煲汤的瓷盅在我车上呢,我这就去取。”
王瑞源打开车门,伸手取出置物箱里的瓷盅,他本是倾着身子探入驾驶座,精神又比较集中,并没有注意身后的脚步声,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只觉腰间一暖,王瑞源被这动作吓得一个激灵,直觉抬头,然后头顶就撞到了一副既有弹性又具韧性的物件,愣愣的伸手去摸,王瑞源才发现垫在他头顶和车棚间的是一双修长又漂亮的男人手掌。
龚玉修的手被王瑞源拽下来仔细端详的时候,洁净的手背表皮蹭红了一片,底色已经添上了淡青。
“你挡什么,我脑袋硬磕一下又能怎么样。”
龚玉修任由王瑞源拉着他的手即心疼又歉疚的在上面轻轻吹着气,而相比自己手上的小伤,龚玉修似乎对王瑞源怀里抱着的东西更为有兴趣。
王瑞源等了许久,都不见龚玉修出个声,眉头微皱的抬眼去瞧,才被龚玉修深邃如墨的眼神弄的一颤,然后才又后知后觉的回味起自己刚才话中的怨气,人顿时好似那霜打的茄子,先是悄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才又解释道:“我只不想你受伤,我皮糙肉厚的也不是需要人疼的姑娘……”你该疼谁疼谁去吧,后面的话在王瑞源胸口滚了一圈,手指头都在大腿上掐出两个坑来了,才憋了回去。他自己也觉着奇怪,以前对着龚玉修就算是有什么自己心里不舒坦的他也能控制着自己不要多嘴不要多管,龚玉修这样的人本就不是他能管他该管的,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王瑞源发现,自己越来越管不住自己了。
龚玉修认真的听着王瑞源的话,眉头舒展脸上有着清浅的笑意,见对方似乎没什么想要再说的了,才掰开王瑞源依旧掐在腿上的手。
“今天去找我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闷了半天,王瑞源道:“想给你个惊喜,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嗯,那怎么走了?”
王瑞源想了想,却不知如何回答。
为什么走了呢?其实就是瞧见了一个同样拿着食盒还丰姿卓绝的美女。
见王瑞源不说话,龚玉修直接伸手,作势要取王瑞源怀里的东西,道:“我来瞧瞧给我准备了什么?”
王瑞源连忙揣紧了怀里的东西,急中生智道:“没,这是给兜兜的,都吃完了。”
“哦?”
“真的,不信……”王瑞源一抬眼就瞧见他家儿子正背着小手站在不远的地方,小眉毛正微微的皱着。
王瑞源在心里默念了声对不起儿子,跟着几步走到兜兜跟前,问他:“儿子,爸爸做的东西好吃不?”
兜兜点了点头,回道:“好吃。”
“汤好喝么?”
兜兜瞧着他爸压根就没跟他尝过一口的瓷盅,又僵硬的点了点头,就是没说话。
得到兜兜的配合,王瑞源立时松了口气,回头去看龚玉修,那意思很明显的就是:你瞧,我没说谎,东西就是给我儿子准备的。
龚玉修瞧他和兜兜这个样子,不由得笑意深了几分,问王瑞源:“你今天去奇唐,现在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王瑞源一愣,跟着摇头。
龚玉修盯了他好一会儿,开口道:“天晚了,进去吧。”
开饭之前,老太太问龚玉修:“瑞源煲的汤怎么样?这孩子自己弄了一上午,兴冲冲的给你送了去。”
龚玉修颇有深意的瞧了王瑞源一眼,答道:“好喝。”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王瑞源突然开口说道:“汤不是兜兜喝的,是我自己给喝了。”
龚玉修那会儿还半靠在床头看书,听他这么说,倒是合上书本,笑问:“好喝么?”
王瑞源摇了摇头,“没尝出来什么味道。”仔细回味了下当时的感觉,又说:“我看到有个姑娘拿着食盒去给你送饭,心里不舒服就觉着特别渴,然后就给喝了。”
王瑞源回答的特别认真,他本来觉着龚玉修也应该很是认真的跟他解释一番,没想到对方竟然笑了起来。
王瑞源的脸当时就给龚玉修笑红了,他自己愣了愣,跟着翻了个身,只留给龚玉修一个背影,心里想着:我应该直接去隔壁睡,那不然去陪兜兜也好啊。
过了一小会儿,王瑞源觉着耳朵连着脖颈一片温热,跟着是龚玉修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飘在了他的耳边,王瑞源脸一红,眼神透出了几分迷离,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对龚玉修说:“明天张苏的巡回演唱会在G体举行,我给你和兜兜预留了位置,你明天能来么?”
“当然”
得到龚玉修的保证,王瑞源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就算还没能预见这场演唱会的结果,却好似在这一瞬间让他这么多天的忙碌和辛苦都通通找到了疏解的端口,之前心底的那点小郁结也随之淡去了不少,心情用豁然开朗形容也不为之过。
王瑞源本是个极为容易满足的人,只是对着龚玉修这个人时,才逐渐学会了贪图,而人往往有了贪图之心就会多出种种不可遏制的欲望与烦恼,这时常让王瑞源有泥足深陷之感,只是不可遏制便只能任其滋生,王瑞源多时对自己这样的感情既有矫正之心又有驱赶之意,不过有心之人想要细心浇灌任他疯长,对于王瑞源这种本心纯净之人也只有随他任他之一途。
***
因为演唱会的准备事宜诸多,所以王瑞源走的很早,虽然前一天他还不确定龚玉修会不会来看,却已经自动自发的给自家男人和儿子找好了行头装备。
王瑞源对外饰一项随意,他也不想自家那一大一小太过引人瞩目所以衣服外套挑拣的都是最简单的,只是穿不穿的……他也不好说,兜兜从小被他侍弄惯了,给什么来什么很少挑三拣四的,至于龚玉修嘛,王瑞源觉着应该也还好吧,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会生出种不一样的独特味道,荷尔蒙这东西绝对不是换身衣服就可以遮挡住的,王瑞源觉着这大概也就是为自己求个心理安慰,想到这儿,他便不由自主的扯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也不知他到底是该自豪还是担忧?笑呵呵的再次摸了摸整齐叠放在床尾的衣服,王瑞源心满意足的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今天是周末,龚玉修并没有出门,他带着兜兜陪老爷子逛了逛后海,下午的时候就搂着兜兜睡了个午觉,三点二十分整,电话催命般的想了起来。
从兜兜的房间出来,龚玉修接起了电话。
不用他开口,电话那头就有了动静,“玉修,我们现在过去接你?”
龚玉修舒眉展目的对电话的那一头给出了两个字,“不用。”
“你要自己过来?”
“我晚上有事,不过去了。”
廉珏年一听立时来了兴致,“怎么?有什么新的娱乐?”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了然道,“哦,我知道了。”
电话一断,廉珏年就冲正站在他身后逗弄一只张牙舞爪白雕的顾兮尘说道:“玉修不来了,不然我们过去凑个热闹?”
顾兮尘表情淡淡的挥了挥手里的□□棒,答道:“没兴趣。”
廉珏年立刻翻了个白眼,嘴上却继续游说,在顾兮尘终于被他弄得不胜其烦的时候,年爱阅推门而入,然后……就有了定论。
***
台下是一张张年轻而生动的脸,他们手中摇曳着大幅的灯牌和海报,人手一只的荧光棒将体育场映照成一片人头攒动却也光耀闪烁的海洋。
直到一个人缓缓降落在舞台中央。
尖叫,欢呼。
他们不知疲倦。
一只修长的手在琴弦上飞快划过,另一只手举高过头顶,张苏的声音并不大,但几万人的会场却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声轻语瞬间静谧下来,轻快的音符在琴弦间跳跃而出,张苏的声音骤然响起。
“今天——你们为谁而来?”
“张苏——!!!!!”
与场下热烈气氛完全不同的是体育场上方正对舞台的一隅包厢。
“我艹,是谁出主意要来这里的?这帮人都TM的疯了吧?!”年爱阅揉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整个人都显得极度暴躁,“一个个年纪轻轻不想着努力工作回馈社会,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发花痴?”
顾兮尘的耳朵里始终带着耳机,他并不关心年爱阅的感受,不过还是解释道:“开始就好了,这种疯狂是间歇性的。”作为一个国际级的天王巨星,当然没有人对他的亲身体验有所质疑,不过在年爱阅和廉珏年的印象里,顾兮尘的粉丝都是安静而乖巧的,因为他本人并不喜欢这种疯狂的氛围,所以就没人敢犯到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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