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布诺过来的?”瞧着王瑞源手中的棉签,龚玉修问。
“嗯,我醒了找不到你。推门出去就看到他正在给你擦药。”
大概也是觉出他胸前脖颈上这一片看起来确实有些渗人,龚玉修便解释道:“只是瞧着严重,实际上也没什么。”
闻言,王瑞源抬起眼皮盯了龚玉修一眼,没接话。
龚玉修在脑海里细细品味了那带着凶光的眼神好一会儿,笑道:“怎么。生气了?”
“你自己的身体,你都不在意,我生什么气?”
这话被王瑞源说的怨气横生,速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快,大概是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王瑞源索性不再去看赤条条躺在他眼前的男人,眼中怕是只余下那根上下翻舞的棉签了。
挖出药膏,细致的在龚玉修的身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王瑞源进浴室洗了手,再出来的时候,龚玉修已经闭上了眼睛,看这样子也是累了,关上床头灯,王瑞源上了床。
可他的这眼睛还没闭上大会儿,床边儿就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
翻身冲向外侧,王瑞源问:“还难受?”
兜兜从小身体就好,只是小孩子嘛再好的身体偶尔也会闹闹小毛病,王瑞源伺候儿子伺候惯了,在加上兜兜刚出生那会儿,孩子睡在身边的事实总让他觉着诚惶诚恐的别扭加不安,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对周围的事物都比较敏感,虽然这么足足的折腾了一晚上王瑞源是真的觉得累,可身边躺着个时时刻刻都要撩拨着他心的——“病患”,注意力难免就要被对方牵着走,就算睡神时时刻刻都在召唤,也是有点动静就要醒过来的。
“还行。”说着,龚玉修便翻身坐了起来,“睡吧,天快亮了。”
王瑞源看他一副要穿衣服的样子,就问:“干什么去?”
“我去隔壁,这样你也睡不好。”
“别走。”拉住龚玉修正在系腰带的手,王瑞源道:“我陪你吧。”
“陪我?”龚玉修端端正正的笑了笑,问:“陪我干什么?”
“听你的。”
两人对望了会儿,还是王瑞源最先败下阵来,瞧着对方幽暗的眼,他也知道龚玉修是误会了或者根本就是诚心想要曲解他的意思,心下倒也没什么可懊恼的,只是现在他可没有这样的兴味也没这样的——体力,翻身下床的同时王瑞源拉住了龚玉修的手。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聊聊。”说完之后,王瑞源又觉得自己的话有那么点唐突,细细想想的话,王瑞源觉得或许他和龚玉修的身体交流要更多过于语言,他不知道别的恋人都是怎么相处的,反正对于他来说总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说到底他们的感情基础好像与别人比真是太薄弱了。
“聊聊?”龚玉修细细的咀嚼着这个简单的重音字,道:“好啊,我还以为你是最没话对我说的。”
王瑞源被龚玉修半调侃的话说的愣了愣,跟着有些无奈的隆起了眉头。
“我只是觉得我喜欢的你或者没兴趣,你喜欢的我可能也不怎么懂。”
这并不是王瑞源多虑,他们两个的身份背景,生活环境都有着天差地别的迥异,更不要指望有什么兴趣爱好上的相似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俗人,喜欢的东西,平时接触的事物也就是那些平平常常的,这些他感兴趣的搁在龚玉修身上怎么都觉得有那么些不搭调,所以平时也就很少提及。虽说平日里,龚玉修也会有意无意的去引导出一些话题,但由王瑞源主动说起的倒还真是不多。
“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没兴趣?说来听听。”
是啊,他不说,怎么知道对方就不敢兴趣呢?再怎么与众不同也是个男人嘛,激情这东西怎么也不可能少的了。
想到这里王瑞源脸上的表情立刻舒缓了起来,觉得与其自己在这里独自神伤,还不如付诸行动,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没什么可矫情的,这声音变也跟着心情一时清朗了好几份。
“今天是NBA全明星赛的第一站,我都惦记好几天了,既然睡不着,就陪我看看?”
还没等龚玉修点头答应,王瑞源就拉着人家的手往外拖,眼里也有了那么点小兴奋。
要说这球赛还真是王瑞源盼上了好久的,本来早就定好了是要趁晚上的时候爬起来看个痛快的,可今个这么一闹腾,这事也就给忘了个彻底,瞧瞧这东方微露的鱼肚白,怕是只能看上后半场了。
总体来讲王瑞源还算是个安静的看客,和王瑞睿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同,王瑞源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的样子还是很吸引人的,时不时的皱皱眉头表达一下不满的情绪或是偶尔的向龚玉修解释上两句,都显得沉稳而干练,只是十分钟之后在王瑞源彻底进入状态以后,就有了那么点不一样的地方。
当电视上跑出一圈金发碧眼的长腿美女扭腰摆胯的时候,王瑞源去冰箱里拿了几瓶附着着满满洋文的啤酒。
坐回原位,王瑞源牙齿上下开合间,瓶盖就这么和酒瓶分了家,头也不回的递给身边的龚玉修,王瑞源拿起另一瓶,毫不犹豫的再次实施了他的开酒神技。
饶有兴趣的接过王瑞源手里的东西,龚玉修静静的喝了一口,心道:这算是彻底进入状态了?
等到电视里的某阵欢呼过后,王瑞源脸上的笑容一时扩大了好几份,龚玉修眼瞅着两人的酒瓶在空气中相撞,清脆的响声也让王瑞源一时从那豪云万丈的情绪中幡然醒悟,人便跟着顿住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王瑞源懊恼的抢过龚玉修手里的瓶子,喊道:“酒是发物。”
这一声过后,王瑞源是彻底没了看球的心思,没大会儿的功夫,龚玉修的身体就出现了轻微的发热,胸膛那片刚刚退下没多会儿的大红这会儿又风风火火的齐齐亮了厢,一茬赛过一茬的渗人。
于是,这一通电话过去,还没在家坐稳屁股的布诺就又这么愤愤然的二次来了酒店。
瞧着布诺那张脸,王瑞源真是既尴尬又愧疚,悄悄把桌上的酒瓶推到一边,直到见布诺随着龚玉修进了里间,才又一件件的拾起地上的衣服。
之前见龚玉修发了热,他真是吓得够呛,一时连这些东西都忘了收拾,好在布诺是个实心眼,能入他眼的东西实在不多。
***
不过即使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早晨,龚玉修和王瑞源两个人还是按着原计划带着兜兜一起坐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