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源混沌的大脑在龚玉修的话中逐渐清晰,摇着头,王瑞源想要说拒绝想要说不,但是龚玉修却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以吻封缄,龚玉修把他的不愿通通堵在了口中,感到对方轻微的抗议,男人笑着匐在他的身上,轻声道:“别再抗拒,或许我们的宝贝儿已经睡进他的温床。”
王瑞源身体一怔,蓦地睁大眼睛深深望进龚玉修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异样光辉的眸子,便再度沉浸名为龚玉修的□□之网,不可自拔。
这一晚,王瑞源很累,但这种疲累却不光是身体上的。
就算是睡梦中他依旧不得安稳,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只重复着龚玉修的那句话:瑞源,再为我生个孩子吧。
是的,龚玉修从来不用避孕套,更是没有做过任何其他方面的避孕措施,其实他的意图早已十分明显,他不介意再多一个孩子。
龚玉修可以不介意,但王瑞源他可不能不介意,毕竟孩子要他来生的。
况且王瑞源觉得这件事要是被他家兜兜知道,那么就不光不只是不愿不想的问题甚至很可能会招来那小家伙的厌恶。毕竟兜兜那孩子敏感纤细到不可思议,别人平日里但凡对他亲近些,兜兜都是满脸的不愿,更不要说是多出个要和他同分的。
而说到再度怀孕生子,王瑞源本身更是丝毫准备都没有的,甚至可以说他都不愿往这方面多想,些微的惧意与当初的阴影始终在他心头徘徊不去,这些都不是说能忘记就可以忘记的,所以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这只是龚玉修的床上情话,不要就真的应验的好,毕竟,男人怀孕似乎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压下心中的惶恐,王瑞源随之慢慢沉入他的黑甜梦乡。
***
待他再度悠悠转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要攀爬至正中,“噌”的掀被而起,王瑞源呲牙咧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边的被褥早就没了丝毫余温,徒留一片冰冷。
王瑞源眼神一慌,跟着又慢慢平静下来,笑着遮住眼睛,他为自己一时的患得患失而感到好笑。
进浴室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欢爱痕迹,王瑞源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清爽不少,只是特意选的高领针织衫依旧不可避免的暴露了他的意图,毕竟在家里的王瑞源是很少会做这样的打扮的,不过也好在现在已经天冷,没人会真的为他的穿着起疑。
就在王瑞源俯身收拾床铺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清浅的敲门声。
“瑞源,起床了吗?”这个声音是王瑞源的姐姐,王瑞佳。
王家三姐弟的感情非常好,所以平日里很多小细节也都是不怎么在意的,这还是王瑞源印象中的第一次,他的姐姐王瑞佳在进他的房门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敲门。
平日里不是都推门直闯的吗?不解的拧了拧眉角,王瑞源回答:“起了,姐你倒是进来啊。”说着,王瑞源打开了门。
门外王瑞佳的脸有些潮红,见弟弟一身衣服从头遮到了脚,她才明显松了口气。
“瑞源,时间不早了,妈看你一直没过去让我来喊你。”
“知道了,姐你看到玉修了吗?”
“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你一个,他好像老早就和爸出去了。”王瑞佳说完这句话,他和王瑞源同时愣住。
脑袋刚清醒那会儿,王瑞源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姿势待在床上的:趴伏,当然这姿势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他没穿衣服,就算有被子遮盖,他也知道龚玉修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就跟戳章似得,无处不在。再加上他收拾前那一地的凌乱,想也知道都被他姐王瑞佳看了去,才会出现之后敲门那颇为“礼貌”的一幕。
姐你之前来过?像这样的蠢话王瑞源当然不会问出口,他只是自持镇定的说道:“姐,那什么,我去找找咱爸和玉修,你跟妈说我起了。”说完,王瑞源就一把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向外跑去,跑出几步又回头道:“再跟兜兜说,让他哪里也不要去,在家好好反省,待会儿我回来找他算账。”语毕,王瑞源打开后门,风也似得不见了踪影。
前两年他们村和邻村接壤的一大片林地都被占去盖起了森林公园,村里的一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算是找到了一大消遣,有事没事的就都爱去那里逛逛。
王学勇自然也不能免俗,闲的慌了就带着他那生命中的三样“至宝”:军棋,竹板和二胡,往公园跑。公园好啊,一堆上了岁数的大爷大妈就喜欢这个点凑在一起,不做饭光在公园的长廊上寻乐子。
王瑞源先去堤边的河塘转了一圈,没见他爸王学勇的身影才把视线又转回了公园,他爸常去的地方无非就这两个,而之所以先把视线往河塘转是因为那里人少,王瑞源觉得他爸要是再气不顺的想做点什么至少还应该懂得避着点人。没见到人,王瑞源倒是松了口气,至少,应该没再出现什么他爸单方面的“暴力”场景。
这公园王瑞源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在一年前,那个时候公园只建好了大半,好多地方都未开放,没想到现在连游乐场都齐全了。
带着满目的新鲜,王瑞源一步三停的来到河北侧的长廊,一曲由远及近的二泉映月就这样飘飘荡荡的传进了他的耳朵,抬头再看,王瑞源就瞧见那邻水的长廊边里三层外三层的起码围了不下三四十号人,那声音就是从这人群里传出来的。
再走近点,王瑞源就又听到了他爸王学勇的声音,还有那时不时的一声半响的竹板音。
等凑近了,王瑞源也不需要翘脚就瞧见了一站一座被围在正中央的二人。
站着那位五十开外六十以里,一手竹板一手配着上下翻飞活灵活现的动作,上下嘴皮更是噼里啪啦的没个完,就是嗓子有点哑声音显得有那么点不响亮。
坐着那位一身防水运动服,脸上一副黑框眼镜,头上一顶深蓝色鸭舌帽,手里还拉着个老旧的二胡。
而能把二胡拉得像小提琴那般优雅的,王瑞源还是生平仅见,站在外围瞧了会儿不知怎的脑袋就开始冒汗。
除了那二胡,从运动服到眼镜再到鸭舌帽,无一不让王瑞源觉得万分熟悉,因为男人那从头到脚的一身根本就都是他的,只是穿着的人换了一位。
王瑞源见过龚玉修和兜兜穿同款运动亲子装,那衣服和他这身商场里的打折款完全不同,但此时两相比较,王瑞源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衣服衬托了人而是人衬出了衣服的形色。
那帽子压得有些低,黑框眼镜又牢牢遮住眼睛到鼻骨那一块,不管是远观还是近瞧也都只能窥见男人那惑人的唇形及完美的下颌骨,可就算是看不真切却依旧丝毫影响不到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估计就算是背心裤衩穿在龚玉修的身上也能让人品出大半的优雅醉人来。
不过这二胡配竹板相声的段子还真是让人无语,估计又是他爸想出的主意,王瑞源苦恼的看着王学勇那兴头正劲儿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打搅。可耳边那接连不断的“咔嚓”声却让王瑞源的心脏跟着一顿不知名的紧缩,在龚玉修弦下的二泉映月终于画上休止符的时候,王瑞源松了口,一边喊着:“该吃饭了,都散了吧。”一边一左一右的拽着王学勇和龚玉修挤出了人群。
“刚几点啊就吃饭,没看我和玉修正玩得高兴吗?!”甩开儿子的手,王学勇有点不大乐意的嘟囔。
王瑞源也无心顾及他爸什么时候叫开的玉修,只抬手掏出手机在王学勇的眼前晃了晃:“这都几点了?估计我妈早就在家等急了。”
王学勇探着脑袋看了看时间,背着手没了下话。
等中午一家子再坐到一起吃饭的时候,那气氛就明显的要好于昨晚的。
本来王瑞源是想要今天就走的,他剧组里还有事,今天赶回B市明天就正好上戏,可怎么也没算到他爸在众人面前炫耀完自己的快板龚玉修的二胡后竟然又开始拉着龚玉修下军棋,从午饭后到天黑除了中场喝喝茶吃吃水果休息个两三分钟外压根就没有停下放人的打算。
王瑞源催了几次,他爸王学勇就一个劲的挥手,烦了就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个会军棋的,你眼红是怎么的?看不下去你就开车自己走吧。
王瑞源想:估计他爸是昨天被孙小军给刺激的厉害了,要不然也不能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便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就只能一个劲的看墙上的挂钟。最后还是他妈李兰说:天要是黑了就别走了,路上不安全。王瑞源有些无奈的转头看龚玉修,龚玉修却只管抬头冲他笑,看来没有半分想要帮忙的意思,最后就只能又留了一宿。
晚上,趁王学勇还拉着龚玉修没完没了的军棋对战时,王瑞源把兜兜抱进了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方,开始一脸审视的看着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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