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份的早餐很好准备,兜兜基本上已经不喝奶粉了,鲜奶到是每天必备的,在王瑞源看来那东西带着一股浓郁的腥臊味儿十分的不讨喜,但孩子总是有样学样的,以前兜兜喝奶他吃小米粥,在这样两天之后,孩子开始自己往自己的碗里倒粥,王瑞源无奈。倒不是米粥没营养,可对于孩子来说还是牛奶更合适些,所以为了兜兜他每天也坚持喝上一杯,反正不至于喝进去就吐出来,尽管那个味道他是真不喜欢。
龚玉修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厨房的灯亮着不禁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么早张婶是不可能来的,更何况早餐基本上都是从龚家那边带来,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张婶?”龚玉修试着唤了一声,跟着便看到一道人影从厨房里晃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三个托盘。
龚玉修的眉尾微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张口道:“知道我是让你来这里做什么的吗?”
“啊!”王瑞源短促的叫了一声,显然他没想到除了他之外还会有人起的这么早。
“怎么?”
“不是,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我习惯晨跑。”这还是跟着年爱老爷子那几年养出的习惯,龚家人虽说不上骄奢淫逸但却都是天生的自由享乐主义,虽然表面上看不出,骨子里却是极其的自我。这样日复一日循规蹈矩的行为是很少有人一成不变遵循的,龚玉修算是个例外。
关于龚家的传说有很多,几百年的沉浮明暗,轮转间这个庞大的家族甚至可以说是承托着整个Z国的经济命脉,其触手更是早已遍布世界各地。然而他们却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家族信条:不参军不谋政却要忠于祖国。而年爱家的小女儿之所以能嫁入龚家实属不易,当年掀起的惊涛骇浪可谓是惊天动地,不与龚家联姻本是各个家族达成的共识,当然不是为了孤立也不可能是为了孤立,人们惧怕的是力量的膨胀是一家独大场面的横空出世,一个龚家已经让人神魂俱震难道还要再来一个军钱兼备的?好在最后在龚家的威慑下事情稳妥落幕,却也让众位上层提心吊胆了多年直至今日都未曾真正平息。
“那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去锻炼?我马上就准备好了。”
龚玉修稳稳妥妥的坐下,说道:“我好像不是请你来当厨师的。”
王瑞源听后扯着嘴角笑,“我知道,不会告你虐待病患的,我确实没什么事了,你尝尝我手艺,一定比不上五星级酒店了,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王瑞源这可不是在吹牛,他平时也没什么兴趣爱好,除了演戏也就比较喜欢摆弄摆弄家里的锅碗瓢盆,说起来这也是因为兜兜,兜兜刚能吃辅食的那会儿王瑞源不在他身边,却也通过电话从父母那里知道了一些,王瑞源并不想让父母一直帮他照看孩子,想着等自己稳定下来就把兜兜带在身边,所以自从知道兜兜能吃奶以外的东西后,他就买了本婴儿食谱,闲暇的时间没事就躲到厨房里研究,一本两本三本,从婴儿到幼儿,别的不说营养学的知识和厨艺倒是大有长进。
没想到只是过了一晚,这人倒是显得熟稔了些许,龚玉修抬眼向厨房看了看,问道:“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你等下。”说着王瑞源转身进了厨房,看他的动作龚玉修相信却是好上了许多。稍作犹豫,便也起身跟了进去。
炉上放着小巧的蒸屉,一阵阵勾人的香味慢慢从里面溢了出来,龚玉修轻轻嗅了下,确实很香。等王瑞源关了火打开屉笼,他才发现除了几只小巧精细的包子蒸屉下面还放了一碗鸡蛋羹。边上的小锅里熬着糯稠的米粥,之后他又打开火煎了三个荷包蛋,再拌了个凉菜,然后一样一样装盘一样一样端上桌。
王瑞源交迭起双手轻轻搓动了一下,说道:“尝尝。”
“不上去叫兜兜吗?”望着碗里盈白糯软的米粥,龚玉修问道。
“嗯,现在还有点早,再等等,你先吃,我和兜兜都没什么事,等会儿我陪他吃。”
“所以这些都是为我做的?”
“我不知道你早上习惯吃些什么。”
虽然每一样都不算多,但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却绝对够三四个成人吃还要有富余。
“都可以。”
王瑞源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更喜欢西餐呢。”据他所知现在很多有钱势的家族都是带些洋派的,虽然他不知道龚玉修具体是做什么工作,但看也知道家境一定很好。只是关于西餐他了解的真不是很多,牛奶面包配上培根火腿荷包蛋,顶多再加些果酱,哦,对了,布丁甜点什么的他倒是会做上一两样,却都是小孩子喜欢的那种,形状颜色都很可爱,不过龚玉修怕是不会欣赏的。
“我习惯吃中餐。”不管是龚家还是年爱家,骨子里都保持这一传统,除非必要家里是很少在西餐上做文章的。
“西餐我做的也不好。”
两人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那种刻意放低的非常细小的声音,王瑞源动了动,却被龚玉修伸手拦住并安抚性的向他笑了下。
几秒后一个胖乎乎的六十开外老太慢悠悠的从玄关处走了过来。龚玉修清晰的感到王瑞源紧绷的情绪松缓了下去,没想到这个人的警觉性还蛮高的,衷心又有洞察力,如果来担任护卫这一职位或是非常适合,至于演员以他的性格如果未来能成大器那也是在这个行当里的一则传奇了。这么想着龚玉修不由得又多看了王瑞源几眼,眉目英俊刚毅,眼神清澈坦荡,身姿挺拔,细品的话这会是一个非常有味道的男人。
“这是?”老人显然也有些吃惊,看到一坐一站的两人愣了几秒,才满脸带笑的走过来。
张婶是龚家的老厨娘,一干就是近四十年,甚至可以说是看着龚玉修的父亲那一辈人长大的和普通的佣人不一样早已算是龚家的一份子。张婶从小就疼龚玉修,从主宅里搬出了近十年这个女人天天坚持亲自来给他送早饭,从五十岁到六十岁,这十年风雨无阻,司机载着她来再载着她走,大多时候根本就碰不到龚玉修,但是只要他走到桌前就一定能看到热气腾腾的食物。
“张婶。”龚玉修站起身,轻轻叫了一声。
“哎,少爷。”张婶迈着小碎步快速走到桌前,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笑道:“这些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又没有营养,还是吃张婶带来的吧。”
王瑞源的脸泛起了淡淡的红,尴尬的向后退了半步,说道:“干净的。”关于营养可能是跟张婶一样一样从食盒里拿出的参汤莲子羹什么的没法比但是包子豆浆油条什么的他也是一路从小吃到大的,也没觉着有什么问题。
张婶抬头看了眼王瑞源,说道:“先生是少爷的朋友吗?”
龚玉修接道:“是我朋友。”顿了顿,又道:“几天前为我受了伤。”
“受伤?!”张婶陡然拔高了嗓子,听的人浑身一个激灵,“怎么回事?!”
“张婶,说了我没事。”指了指边上的人,龚玉修笑道:“说起来还要谢谢瑞源,要不是他,恐怕我还不知能不能站在这里。”
张婶的眼里满是深深的担忧,嘴上嘟囔道:“现在这些个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们家少爷可是……”
龚玉修状若无意道:“瑞源你伤口不难受吗?坐吧。”
“对对对。”张婶连忙回了神,方才还一脸警惕的样子此时已经不复存在,笑得慈爱又热络,“瑞源是吧?快坐。”张婶在自己的大脑里极力的梳理着各大家少爷的名字,最终却均是打了个大大的叉叉。
把王瑞源按坐在椅子上,张婶高高兴兴的进了厨房,又添了一副碗筷在桌上。
然后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龚玉修喝了两口她煮的汤才满脸含笑的道:“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您不在这吃吗?”王瑞源跟着站了起来。
张婶的表情好像有几分的吃惊,接着摇了摇头,对着龚玉修道:“少爷,我走了。”
“好。张婶慢走。”
“哎。”轻轻应了一声,张婶向着玄关走去。
“我、我送送您。“说着王瑞源跟了过去,张婶冲他笑了笑,又摆了摆手,独自走了出去。
回到桌前,王瑞源看着仍旧低头喝汤的龚玉修,只吐出一字,“你……”
龚玉修放下筷子,问道:“怎么?”
“不……”望着龚玉修毫无波澜的眼底,王瑞源有一瞬间的迷茫,“没什么。”
“嗯。”应着,龚玉修夹起了一个小巧的包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轻轻咀嚼几下,说道:“不错。”
“啊?”
“你做的东西还不错,以前学过吗?”
“看过一些书。兜兜能吃些辅食后我就开始学着做东西。”
“坐下,把瓷盅里的参汤都喝掉。”
“你吃吧,我喝粥就成。”这么好的米,他也足足熬了有一个钟头,总是要有人吃的,再说相比那些山珍海味他倒是觉得这些粗茶淡饭的味道更合他的心意。
“吃掉,对你的身体好。”龚玉修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王瑞源还是从那里面听出了一丝命令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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