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盯着被挂断的手机,爸爸都没有说再见,果然是很疼么?可能是由于过于担心爸爸,兜兜并没有觉得父亲的声音有什么异样,只是乖乖的从车里出来,踮着脚对着司机师傅的车窗道:“叔叔,给你钱。”说着,把小袋子里的钱全部递了过去。
司机师傅摆着手,打开车门也下了车,说道:“小朋友,叔叔不要你的钱,我在这和你一起等吧。”这么小的孩子,放他一个人在这里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叔叔,谢谢你,不过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所以,兜兜还是要给钱的,说着兜兜把手里的钱更往前送了送,司机师傅看兜兜一脸的坚定,只得从他的零钱里抽出了一张二十元的,说道:“好了,现在可以了吗?”
兜兜皱着小眉毛道:“叔叔,真的够了吗?”
“当然。”
“可是兜兜看到你的计价器上显示的是三十元。”
“好吧。”司机师傅无奈的又从里面抽了一张十元的钞票。
龚玉修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远处两道身影,一大一小并排的坐在马路牙子上,边上还停了辆出租车。
待走近了龚玉修试探的唤道:“兜兜?”
立刻有个脆嫩的童声应道:“兜兜在这里。”一个大概只有一米左右的孩子从马路牙子上蹦了起来,在看到龚玉修后却愣住了,接着伸着脖子往他的身后看。
司机师傅也跟着站了起来,看了看龚玉修又瞧了瞧兜兜,说道:“孩子给您送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龚玉修点点头,那司机师傅刚要上车,却听兜兜叫道:“叔叔你别走,兜兜不认识他们。”
龚玉修的眉毛轻轻动了动,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刚要说些什么就听那司机师傅抢先道:“小朋友,说谎不好哦,你还跟叔叔说爸爸受伤了,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你这小家伙真会演戏,把叔叔哭的心都碎了。”
揉了揉兜兜的小脑袋,司机师傅一转身,却感到裤腿一紧。
“叔叔,兜兜真的不认识他。”说着兜兜还顺势钻到了司机师傅的身后。
司机师傅很无奈,叹了口气,从身后把兜兜拽了出来,然后亲手把他交到了龚玉修的手里,“这孩子真是聪明,不过您看看是不是和家里发生了什么矛盾,要不然也不能一个人跑出来。”
龚玉修笑着点点头,说道:“有劳了。”然后向身后的人轻轻示意了一下,穿军装的男人立刻从衣服里掏出了几张百元钞票双手奉上。
司机师傅看了看,说道:“我是看孩子一个人哭得那么可怜才把他带来的,而且刚刚小朋友已经付过钱了,一分不少,当然我也不会多要一分。”
龚玉修道:“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过来的时候您在陪他,这么小的孩子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当然不能是几百块钱就能让他平安无事的,所以我才要感谢您,这是您应得的。”
这话说得,司机师傅觉得这钱他要是不拿都不好意思,再说看这身行头在看边上那个站的笔直的当兵的,不要白不要,人家有钱啊!
眼看着司机师傅收了钱,兜兜急忙叫道:“叔叔,兜兜也有钱,都给你,兜兜真的不认识他们!”
司机师傅拜拜手,心道:你们两个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是父子?骗鬼哪!说谎话的小孩子就应该受到教训。
等人走了,龚玉修把自己手中的小娃娃抛给了后面的人。
兜兜扭着身子想要摆脱身后人的挟制,奈何他人单力薄又个子小小,实在是折腾不出个花来,最后累了也就安安静静的任人抱了。
年爱阅手下的小兵张岭,终于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小祖宗搂松了怕他掉下来搂紧了又怕给人家勒疼了,这可是龚先生的孩子啊,他还不想提早结束他的军旅生涯。
不过说真的,这小家伙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没听说龚家的哪位少爷结了婚啊,不过也是,哪个大家族里没有些秘辛啊。话说这小家伙长得真好,眼线浓长跟画的似的,哪哪都像极了龚先生。
兜兜是个识时务的小家伙,既然闹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兜兜也老实了,只是威胁道:“你们要是敢把兜兜卖掉的话,兜兜的爸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兜兜爸爸可是个大人物哦!很大很大。”
龚玉修装没听见,对张岭道:“把这个小家伙带到他爸爸的病房去,我明天再过来。”
“啊?”张岭不解道:“他爸爸?”
龚玉修挑眉。
张岭心道:您不就是他爸爸吗?难道真要送人啊?再说送谁都没用,光看脸就知道了。
“那个龚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龚玉修停下了脚步说道:“我也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张岭尴尬道:“我不明白您让我把小少爷搁在哪。”
“小少爷……”龚玉修回味道,“你觉得他是谁?”
“不是龚先生的孩子吗?”
龚玉修开始吸气脸上却笑得愈加温柔,道:“你是怎么认定的?你有听这个孩子叫我爸爸吗?”
“不是啊,就算不叫也知道呀,他跟龚先生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龚玉修开始审视起孩子的脸,奈何兜兜听到抱着自己的这个叔叔说他是这个讨厌的叔叔的孩子,立刻反驳道:“兜兜说过了,他不是兜兜的爸爸,兜兜长得像爸爸才不像他。”
龚玉修开始点头,“我也觉得是不像的。”说完,对着张岭又道:“这小家伙是刚才救我的人的孩子。”
“那位王先生?”
“对,你带他过去看王先生。”
“是。”虽然张岭还是满腹的疑问,但遵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虽然自己不真是这位龚先生的手下,但好歹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再说了人家他也惹不起。
兜兜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小鬼,听到王先生,立刻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的爸爸,本来就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这下子又开始往外渗水,龚玉修见了,第一次明显的瘪了瘪眉,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然后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带着兜兜的张岭在半路碰到了谭辉,终于让自己劫匪的身份有了质的转变。
谭辉看着这个十分有主意的小家伙,顿觉后槽牙一阵阵的发酸,为了这个小不点黑子急的直打110,他也是一听到兜兜不见的消息就着急忙慌的要出去找,没想到这小家伙真可谓是人小鬼大,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不但找来了还是跟着年爱阅的警务兵来的。
赶忙给黑子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医院,谭辉对这一天的经历终可谓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好在王瑞源性命无忧,好在兜兜平安无事,这精彩纷呈的一天,真TM要人命!他想他真该去庙里烧柱香,老天保佑。
王瑞源的身体不错,子弹取出后就被送进了普通病房。兜兜一看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爸爸,那泪珠子就跟掉了线似的哗啦啦的往下流。一边大叫着爸爸一边就奔着王瑞源的病床冲了过去。可是手脚在那晃了半天愣是没能再往前一步,兜兜此时才回过神来发现边上还站了个木木的叔叔正拽着他的脖领子不让他奔着爸爸去呢,当下就急了,小嘴一张不声不响的就咬了下去。
张苏疼的一激灵,当时就松了手,兜兜顺利的扑到了爸爸的床前。谭辉在后面看的都傻了,他一直觉得兜兜是那种既安静又腼腆的,没想到还有这么狠戾的一面,跟头小饿狼似的。
“爸爸……爸爸……呜呜……是兜兜……爸爸你……快醒醒……呜呜呜……”
“这是……?”张苏一脸迷茫的看着兜兜。
“是瑞源的儿子,叫兜兜。”
“王哥的——儿子?”
“对。”
“王哥他……结婚了。”
“啊,那个我可不知道,几个月前突然抱来这个小家伙儿说是他儿子。”
“他们俩,不像。”
“是像妈妈吧。”
在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的时候,兜兜的眼泪已经啪嗒啪嗒的砸在了王瑞源的脸上,由于王瑞源受伤的地方更靠近后腰,所以他算是趴躺在床上的,兜兜不知道爸爸这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敢碰他,只是踮着脚用自己的小脸对着王瑞源的脸一动不动的在那掉眼泪,当然还有时不时的叫上两声爸爸,别说没大会儿的功夫王瑞源还真被自家儿子的泪水给砸醒了。
王瑞源眨了眨眼睛,一滴泪珠跟着滚进了他的眼睛,待他定睛一看,好家伙,什么时候他儿子成了这么个小哭包了?
王瑞源张了半天嘴,才稍稍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兜兜,你怎么在这里,快别哭了。”
王瑞源的这一句简直跟开了闸门似的,兜兜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小脸给委屈的,别提王瑞源看着多心疼了。
“王哥,你醒了。”
“瑞源,感觉怎么样?”
王瑞源现在头还有点犯晕,稍稍动了动身体,忽然一阵刺痛从腰侧传入了大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琢磨过味儿来,自己好像中枪了?龚先生……
“龚先生怎么样?”王瑞源轻轻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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