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一开始表现的十分强势,但是在说出“我是谁”后,仿佛泄气了般,整体都是一种迷茫状态。
南一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一个表情。
系统:“……噗。”
“你不记得你是谁?”南一船试图靠近他,“医院离这里不远,或许你……”
“我不去!”仿佛是摁下了开关,他听到这个词倒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来。
南一船被他的大喊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换了说辞,“我家离这里不远,你看起来受了重伤。”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张张口,仿佛在为刚才的失态作解释:“我只是……十分厌恶医院,非常抱歉。”
南一船哦了一声,把公文包扣好,在前面给他领路。
一路无言,唯有路灯钨丝发出的嗡嗡声。
南一船把这个失忆的男主带回了家,并且把他推进了浴室。
他虽然疑惑为什么男主会失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不会让男主女主见上一次面。
“我觉得我就像是个拆散野鸳鸯的棒子。”南一船对系统说。
系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最后他说:“棒子加油。”
南一船:“……”虽然知道年年是在鼓励他,但怎么听起来就怪怪的?
“他没有任何记忆,我应该给他取个名字,”南一船这么说着,拿出了柳安意的辞海,开始翻动,“你说叫什么好呢?”
系统:“……”
南一船实在没找到什么好词语,他问系统,“要不就捡到他的地方给他起名字吧?小垃小圾?小垃圾?”
系统:“……”他再次刷新了对南一船取名能力的认知,他之前就抗议过他是3F0365,不叫什么年年年,结果南一船反驳他:“365不就是一年吗,多好听啊,这估计是我取过最好听的名字了。”
系统好奇了一下他以前的取名经历,然后再也不抗议了。
在床上翻了半天辞海,南一船忽然想到什么,说,“我就这样把他捡回来了,是不是就会直接改变了汪灵的结局?”
“你可以随时查看书的结局或者内容有没有变动,”系统回答道,“我还没收到通知,应该是还没有改变。”
南一船翻了翻那本书,果不其然发现结局还是汪灵跟柯煜飞的婚礼,“也是,他们那么罗密欧和朱丽叶还能HE,咦?”他发现了一丝变化的地方——在宾客的名单中,竟然有柳安意的名字,“我这算是改变了一点点的结局?”
“命定之人相互有……”
“有强烈的吸引力——我知道,”南一船截过了他的话,吐槽道,“你这话都说好多遍了。”
南一船又翻了翻前面,果然剧情已经更改了。
上面写着柳安意在医院被家属骚扰,眼镜被摔坏了,而他又忘记带备用的眼镜,便拜托借住在他家的男人给他送过来。
柯煜飞到了医院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汪灵。
两人双目对视,一眼万年。
就这么一见钟情好上了。
柯煜飞就经常找借口来医院见汪灵,两人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南一船:“……”
他把辞海往床上砸,“说好的讨厌医院呢!!”
系统说:“吸引力……”
“……”南一船认命道,“好吧,吸引力。”
只是这本书是以汪灵的角度写的,南一船无法从此看出柯煜飞是否真的失忆,只是知道他在里面跟汪灵甜甜蜜蜜,腻的他牙都要倒了。
他有点无法想象在他家卫生间里洗澡的那个男性会跟汪灵说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肺,你是我含在口中的蜜糖儿。
南一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合上了书。
“这里的剧情关键点在你身上,”系统提了个建议,“只要你不让柯煜飞来医院,他们就不会见面。”
南一船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说,“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系统道:“我们有最完善的资料库,你问。”
“你们皮下真的不是情侣去死去死团吗?”
系统:“……”
系统说:“对不起,我们不是。”
南一船哈哈笑了两声,这才起身去给卫生间里的男主送浴袍内裤。
他本来想敲敲门,让他开个缝隙把浴袍递给他——他家里就他一个人的衣服,目测下来估计这个高大的男性根本穿不下他的衣服——结果他才敲了一下,对方直接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整个人就湿淋淋地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没脱衣服?!”南一船不由惊呼出声。
对方那件纯黑的衬衣已经全部被水浸湿了,紧紧地缠绕住他,并准确勾勒出他的身型,只是一眼,仿佛就好像看到了一头正在沉睡的雄狮,虽然没有动静,却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
这比全裸更加诱惑。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不自觉地散发着强烈的气势。
如果不是衣角还在滴着血水的话。
“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得避开伤口清洗!”南一船被他这鲁莽的冲凉行为气得不行,把浴袍放肩上一放,动手就来解他衬衣的扣子,“忍着点。”
对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南一船动作更快,转瞬间已经解下三四个扣。
魁梧有力的身材逐渐显露出来。
只是他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疤痕,不同形状的月牙疤交错在一起,还有一些枪疤,有擦过的,也有入肉的。这些疤痕像是勋章一样牢牢贴在他的肌肉上,令人触目惊心。
身为一名外科医,南一船脑内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从来没见过这么伤痕累累的躯体。
只是更吸引人的,是在对方右侧人鱼线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三颗痣。
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南一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只是脱掉了他的衣服,除了疤痕就没发现他其他新的外伤了。
“你别跟我说衣服上的是红色颜料。”南一船看了眼被丢在地上的黑色衬衣。
柯煜飞低低说道:“十分抱歉,我不记得了。”
南一船叹口气,说:“把裤子脱了。”
对方用震惊的眼神看向他。
南一船被看的莫名其妙:“我看看你还有没有伤,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柯煜飞目光游离,手放在腰带的皮带上好久才说,“不,我……腿不痛。”
“哦。”南一船没坚持,他把浴袍递给对方,“我家没有适合你尺寸的衣服,你先穿这个将就一下,明天我们再去医院做检查。”
“我不去。”柯煜飞撇过脸,穿上浴袍闷声道。
“……”南一船看着他,叹口气,说,“先生,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对方没说话,只是紧抿着唇,看起来依旧十分抗拒。
南一船无置可否,他让对方先去客厅,他自己跑了那么久,早就出了一身汗,身上现在还有些黏,不洗不行。
“我觉得就他现在这个态度,他怎么可能愿意来医院?”南一船问系统,“是不是那本书出了差错?”
“它不会出错。”系统否认道。
“那他真是有毒,”南一船叹口气,“有病就要治,真的不能拖啊。”
南一船抱着自己的衣服经过客厅时,发现电视里正在放一个卡通片,他像一个孩子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南一船说,“如果不是他脑袋上喜感的三个字,我一定不会觉得他就是男主的。”
洗澡的时候他还在不甘心地跟系统讨论该给对方取什么名字。
但更多的是南一船的自言自语,系统只是无意识地发出几个嗯哦哦的敷衍语气词。
南一船对着镜子刷牙,发现自己脖子处竟然有手指印。
他仰起头看了看,指印是暗沉的红色,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微微发紫,按下去也有种痛意。
“这男主……也太狠了吧,”南一船难以置信,“还是说柳安意皮肤太嫩?哇,我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八岁!”
系统直接泼了盆冷水:“你的骨龄已经三十三岁了。”
南一船立马说:“任何人都有一颗年轻的心。”
系统无法反驳。
“对了!我能叫他小肌吗!其实我想叫他小鸡诶!”南一船漱完口,兴奋地说。
系统没反应过来,他没理解两个小ji有什么不同的意思。
系统忽然想起了南一船还叫过他“小年年”,总觉得这个称呼不是很合适。
等到南一船把衣服先泡在水里,又忽然想起客厅还有一件对方的裤子。
于是他打算把裤子也拿过来一起泡着,结果看到那个男人还在看电视,只是已经换了台,正在看一个财经频道。
而且他不仅浴袍没穿,就连裤子也没脱,金刀大马地坐着,板着张脸,面色很是阴沉。
南一船让他把裤子脱下来,对方又用一种奇异的神情看他,好像他根本不应该说出这话一样。
南一船:“……”好想打他。
等到把衣服都放水里泡着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但是南一船毫无睡意,可能是柳安意身为医生的本能,让他无法放下一名潜在性病患而去入睡,收拾完了客房,他就坐到了柯煜飞身边,伸手就要看他脑袋。
南一船指尖才碰到他湿润的发丝,就被对方分别扣住了双手的手腕,力道虽然大,但也是他能忍受的范围。
只是他左手不知为何一直拿着自己的那根皮带,此刻因为他抓住了南一船的手,皮带扣就压在了他手臂上,疼得他没忍住轻呼出声。
“啊!抱歉!”对方急忙松手,但南一船的手腕已经划上了两条红色压痕,在白皙的腕臂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也有种凌虐的美感。
“我没事。”南一船低头按了按,没感觉到太大的痛楚,他甩了甩手,抬头正对上男人略带侵略性的眼神,他一愣,问,“你怎么了?”
对方把目光移开,呐呐道,“没事就好。”
南一船不置可否,随后他跪在沙发上,指使他转头,“让我看看。”
男人听话地转过头,南一船这才看到他的后脑血迹斑驳。南一船刚看过他身体,以为他没有外伤,没想到是伤到了头部。
他小心地撇开外围的头发,凝固的血液把黑发纠在一起,让他无法能仔细看到伤口。
南一船贴地极近,他的手压在男人的肩膀上,指尖冰冷,在动作之间会不小心碰到他的脖子,有些发痒。
柯煜飞仿佛能闻到南一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
他习惯性地评价伤口,“单从表面伤口来看只是轻微擦伤,你可能遭受外力击打……有感到恶心头痛吗?”
柯煜飞点了点头,回答道,“我能忍受。”
听到这个答案,南一船只想拍他脑袋给他来一个脑震荡。
人的大脑是最复杂的身体器官,单凭一点小小的擦伤就会导致失忆,有了柳安意三十三年记忆的南一船是不信的。
他想了下,还是问道,“你有精神病史吗?”
他只是下意识询问,出口却淡然冷清,像是高傲俯视,被柯煜飞一听,仿佛是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嘲讽意味,将他内心的愤怒直接给激发了出来。
“你说什么?!”
南一船只觉得周身温度骤然一降,对方拽过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肩膀狠狠地将他摁倒在沙发上!
柯煜飞整个人压在他上方,钳制住了南一船。
他的气势太强,导致南一船的眼镜虽然因为突如其来的暴起给蹭掉了,从模糊的视线中,也依旧能看出他双目里承载了浓厚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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