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淋下，季濛站在莲蓬头下，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他听到卫生间外面的霍婻在打电话，并没有想要仔细听别人的私事，却也知道是在和黄康时与园长在聊天。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不停地说让他们担心了，那语气听着分外可怜，不说是黄康时和园长了，就连季濛也不会多说霍婻什么。
等换上睡衣，吹干头发出来时，发现霍婻正坐在沙发，目光似乎凝视着茶几上那些符纸，又似乎并不是看着这些。
当他绕过沙发坐到霍婻身边，听到霍婻说：“季濛，我其实对你也挺多疑问的。”
这些也知道霍婻对他肯定充满了疑问，不论是这些符纸又或是对于修炼这件事本身的了解程度，大概实在不是一个三个月前才了解修行这回事的人具备的能力。
“但我不会问的。”霍婻扭头看过来，“我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一头雾水，也无法给你正确的解答，所以又怎么有资格去问你究竟是谁。”
季濛不置可否：“所以呢？”
霍婻迟疑了一下，最终也只是摇摇头：“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说不出什么。”他苦笑了一下，放在腿上的两根食指碰了碰，“28号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每年都会回珮安镇一趟祭拜她。这次，我连工作都辞了，想提前几天，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我一起。况且，你也说过嘛，要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我的身边。”
瑶城季濛怎么可能不答应，也没有理由不答应。
“……谢谢你。”霍婻没想到季濛答应的如此果断，连答谢都愣愣的，缓缓地，他的嘴角才展现微笑，然后承诺道：“其实，我也是想你陪我一起去的，毕竟有你在身边，会特别安心。啊，明明我比你大才对……但谁让你懂得比我多呀。所以啦，飞机票和食宿费霍哥我都包了，季濛你就当成单纯的旅游吧，我到时候带你在瑶城到处逛逛。”
“谢谢霍哥。”对于钱这种东西，季濛真的没辙。
“说什么谢啦。哦，我也才刚刚说了声谢谢。”拍了拍嘴巴，霍婻开玩笑地说：“我才该多谢谢你。说真的，季濛，要是没有你，我的小命可能早丢了。”
季濛整个人轻松地靠在沙发上，刚吹干的头发有些蓬松炸毛，他听着旁边人轻笑声，微微侧头看过去。
霍婻突然站起来：“话说，季濛你站起来一下。”
季濛不明所以的跟着站起身。
就见霍婻比划了一下，然后一脸“果然如此”：“我就说之前看你有哪里不对，原来是你长高了！季濛，你发现了没？你长高了估计有三厘米的样子，都到我鼻子这边啦。”
季濛淡定地说是因为修炼的关系。
然而，霍婻之后却手托着腮，盯着季濛又左看右看起来。
自从霍婻醒过来以后，季濛就发现对方时不时就盯着他看了，他还是不明所以：“怎么了？”
霍婻骚了骚脸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的样子……是我的错觉吧。”
在霍婻闭关的时候，季濛都是直接在霍婻房里打坐度过了，霍婻也知道打坐对于修炼者而言比睡觉的好处还大，所以也没有矫情这点。
两人没有谁说要分房睡，所以还是和先前一样，一起待在了霍婻的房间内。霍婻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房间的双人床，拿了两条毯子，把其中一条给了季濛：“有需要的话就用这个。还好现在是夏天，不需要太厚重的被子，否则一时间还真拿不出来。”
两人因为修炼的关系，就算没有开空调，自行运转法力后也并不觉得炎热。
这一晚，季濛没有选择继续打坐，躺在了霍婻的床上，原是准备睡觉的，可直到半夜，灯光敞亮，他没有睡着的同时知道霍婻也没有睡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恐惧情绪总是一波又一波的传来。
这明明是件好事，但他却有些莫名的不太开心。
“霍哥，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突然听到季濛的声音，霍婻吓了一跳。床都颤了一下，然后才传来霍婻标志性地哈哈笑声，笑着笑着就又变成了苦笑。
“果然蛮不过你那个应用。”叹了口气，霍婻说，“是这样的，我试着重新整理了一下上次那些鬼魂乱七八糟的心声，想总结一些信息。”
季濛翻了个身，侧对着望着天花板的霍婻：“霍哥，你想这些事肯定睡不着。这件事不着急。”
霍婻也翻了个身，与他四目相对：“我现在总结出了两点。第一，人死后会很快进入鬼界与人界的夹缝飘荡一会儿，之后会被地俯鬼差带入鬼界的地府。而他们因为跟着我的关系，气息不知道为什么被我掩盖了，在这个夹缝中逃过了搜查。
“第二，在夹缝中生存时间长了，他们会逐渐忘记自我，逐渐的，会只剩下死时最强烈一个念头也就是是执念。他们又无法来到人界，也没有灵气滋养，当只剩下执念之后，会连当初跟在我身边‘因为要吸收灵气’这个理由都忘记，最后就离开我身边，然后消失在世上了。”
大概是侧身轻微压住了右耳的缘故，季濛发现那只耳朵红的滴血。
所以这就是霍婻的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几个鬼的原因吗？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却有着让季濛始料未及的信息量。
地府？
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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