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我们的人已经全都进入秘境了。”穿着暗蓝织锦斗篷的男人半跪在地,满含仰慕地看着光门边的女子。
“是么。蓝鸠幸苦了。”女子回过身来,挥手吩咐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回残月门吧。过几日,阴魔鬼窟的魔主便要来了。妾身还要近身侍奉呢。”
听到此言,蓝鸠顿时握紧了拳头,低头掩去眼里的妒意。凭什么那个人妖就能得到门主的亲睐。等我也有炼虚期的修为,你能喜欢我么?
一双素手托起了蓝鸠的脸,他震惊地抬眼看去,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门……门主!”
“你喜欢我么?”
透过白色的面具,蓝鸠只能看见女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他第一次心跳的这么快。难道,门主终于正视他的心意了么。
女子低婉的笑声响起,“蓝鸠,最好放下这个心思。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她点点蓝鸠的额头,劝道:“你不妨多留意身边的人,付心与我,无异于付水东流。于你修行并无益处。”
蓝鸠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甘。心上人?那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就能看我一眼,残月!
沈梦萧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杀意,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啊,魅力太大也是苦恼。那个冰块又该嫌他招蜂引蝶了。
看来以后要防着点那个蓝鸠,省得到时候他被自己的爱慕者当情敌给阴了。
金泽秘境中。
陆迁抱着孟长亭闪过飞旋的花瓣和破空的莲子,顺手将飞过的莲子收进了储物戒里,极为轻松地来到河岸。他们身后却不时传来惊叫和落水的噗通声。
刚进入秘境,众人就发现飞行法器全部都不能用了。顿时就和下饺子似的,那些修士一个个地掉了下来。好在有莲花接着,大部分也没直接栽进水里。
不过也有那倒霉的被水泡了个透心凉,万幸秘境中的冥水纯度要比外面低很多,被淹了也就是损点阳气,还不到立马神魂离体的地步。
“陆大哥倒是熟练。”孟长亭手里抓着一把莲子,赞许地拍拍陆迁肩膀。拨开一个塞嘴里。嗯,还挺甜。随手也喂了陆迁一个,“这个味道不错,陆大哥也尝尝。”
陆迁吃下那颗莲子的时候碰到了孟长亭的手指,忽然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孟长亭一惊,倏地收回手去,“喂,你再这样我就不喂你了啊!”连小孩都不放过,你是禽兽吗。
“长亭的味道,确实比莲子甜。”
一句话让孟长亭的脸直接成了煮熟的螃蟹,又红又热。恼羞成怒的孟长亭剥了几颗莲子故意在陆迁眼前晃过,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眼神瞟了他一眼。不给你吃了,哼!
陆迁摇摇头,又从储物戒里给他拿了一把出来。此为阴属灵物,给长亭当零嘴倒是不错。
被甩在两人后面的一众修者看着两人的互动,那叫个牙酸加肉疼。你们俩师徒情深就算了,问题那种莲子一颗就值一枚下品灵石,那个男人也真舍得。
这么直接吃,简直是糟蹋好东西。
他们可是费老半天劲才能采到一把,对于陆迁的身手眼馋极了。那些金泽莲花不知怎么变得如此凶猛,不光花瓣锐利如刀,就连那莲子打在身上也是生疼。
没了法器辅助,他们能站在荷叶上不掉下去都算好的,哪还能像那个男人一样闪避自如,采莲子和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才不管身后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孟长亭吃得正欢。突然识海一阵异动,那株柳树又活泼起来了。几根柳枝向着一个方向扬起,像是在指示方向。
陆迁见怀里的人没了动作,调侃道:“长亭莫非是噎住了。”
青筋跳在孟长亭的额角,狠狠揪了下陆迁的头发:“你就会笑我。”又怕把人揪疼了,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摸摸,说:“刚刚那棵树又有变化了。东南方向应该有好东西!”
“那就走吧。”陆迁感觉到周围对于法器的使用限制消失了,抱起孟长亭就御剑向着东边飞去。
飞过一处山头,陆迁突然停下了。
孟长亭面露疑惑:“陆大哥,怎么了?”他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奇怪的东西啊。
陆迁掉转飞剑的方向,柔和地看向怀里的人:“长亭可还记得袁将军?”
“……自然记得。”孟长亭垂下眼帘,有些歉意,“当初是我托大了。”如果他再多派一人去协助,袁杰是不是就不用死了?而郁离,也不用在那个人的墓前守了三十年。
还记得他当时接到郁离逝世的消息,和陆迁匆忙赶过去。却看见那个苍老的身影还坐在袁杰的坟冢前,一手搭着墓碑,像是在聆听着什么。
等他走到近前,看到那人铁灰色的面容,才相信曾经的西狼军师已经死了。终于,要去找他的爱人去了。
陆迁抚了抚孟长亭的头,“那不怪你。人事已尽,天命难测。上一世他们终是殊途。不过长亭,很快你就能见到袁将军了。”
“唉?!”孟长亭猛地睁大眼睛,露出惊喜,“是他的转世!”他之前一直对那二人觉得有些亏欠,如今终于有机会了么。
“轰——!”山石崩裂,马车大的石块冲着陆迁二人砸过来。
陆迁驾驭暮归微一转身,避过了落下的石头。扫了眼周围的环境,他带着孟长亭隐到一棵树上。下面有一伙人围着倒在地上一个青年,正在肆意嘲笑。
“袁飞羽,让你小子嚣张敢!哈哈哈,敢和老子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说话的筑基修士踩在袁飞羽的肩膀上,又狠踢了两脚。“来人,给我打他。反正是在秘境里,死了也算不到我们身上。”
“少主您就放心吧。”吊眼角的男人狗腿地站在筑基旁边,搓着手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你们……”袁飞羽喘着粗气,要不是他的灵气被封了,还有这些跳梁小丑什么事。执起手中银枪撑起身体,剑眉立起,满是坚毅。他并不能死,他的师弟还在等他!
“让开。”偏低的声音从袁飞羽口中传来,让刚刚还张扬跋扈的几人顿时绷紧了身体。如果不是一开始下了药,他们根本不是这个宗门第一人的对手。
“切,怕什么。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看出那些人的退意,筑基不干了。他等的就是今天,哼哼,等他弄死了这个敢下他脸子的人,再把这人的宝贝师弟抓过来玩玩。要说那个师弟虽然是个男孩,倒是长得挺好看啊。
袁飞羽抬起头,眼眸已经变成了赤红色,他反手握住枪尖,任由利刃划破手掌,用鲜血涂满了整个枪身。“封了我的灵力就以为万无一失了?呵呵,我还有这条命!”
“卧槽,血祭之法!这货疯了!”
看到这个情况,之前在筑基身前狗腿的人立时四散逃跑,谁还顾的上那个少主。现在什么都没命重要。
“嗬,高子奇。这就是你的打手啊。”袁飞羽睁着血色的眼睛,笑容狰狞地逼到筑基面前,一枪捅穿了他的丹田。“谁也不能打我师弟的注意。想了,就该死!”
“扑哧!”
披着鲜血,袁飞羽将枪尖上的尸体甩在一旁,看向那些人逃跑的背影。今天,一个人也别想逃。
“啊!”
随着最后一个人也死在枪下,袁飞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拄着枪杆往前走。
师弟最讨厌等人了,他不能让他等得太久。那样,师弟会生气的。
*
袁飞羽第一次见到他的师弟,是在二十年前。当时的师弟,还是个小团子。一只手臂都能轻易地抱起来。
也不知怎么就和了眼缘,他自告奋勇地照顾起师弟的生活起居。能看到师弟的笑容,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随着师弟渐渐长大,他发现师弟的一个特点,不喜欢等待,尤其不喜欢等他。如果超过一个时辰他没出现在师弟面前,师弟就会变得脾气暴躁。
若是别人,他自然不予理会。可就像是上一世欠了那人一样,他同样不喜欢让师弟等。
所以他尽量去哪都带着他,护着他,去哪都会约定好回来的时间,十五年来从未食言。
有人笑称他像是个惧内的丈夫,他听了也笑笑不予反驳。
没错,他喜欢他的师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人的身影再也出不去他的脑海。不论是笑了哭了,冷了暖了,师弟的一切他都放到心尖上,到处小心照顾,生怕那人受一点委屈。
可能上辈子真的欠了他吧。
但是他这一世甘之如饴。
“郁离,别怕,我马上就去找你。”袁飞羽一步步向前走着,身后留下了一路血痕。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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