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于周林斌的挑衅, 周文衍是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而且换句话来说, 若不是有周林斌在,亲事还没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他还算是帮了大忙。
可周林斌却没有这个觉悟, 从周子詹的正堂出来,两人同行了一段路,周林斌又提起了与程梦谣的亲事。
“弟弟先是不知,后来才听人提起,这事倒是我的不是了。我与程家姑娘许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下回定是要多于堂兄喝上几杯, 以此来致歉。”
周文衍挑了挑眉,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周林斌这么配合, 他如何能不满足周林斌呢。
还不等周林斌反应过来,周文衍就潇洒的收起了竹扇,轻巧的在掌心一转,反手直接甩在了周林斌的脸上。
周林斌长得白白嫩嫩的,是个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这么一挥, 脸上瞬间就留下了一道痕迹,待他感觉到疼的时候,人已经被周文衍给撂倒了。
“艹!周文衍你发什么疯!”
“对不住了堂弟,这事是我的不是, 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看来我也堂弟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呢,打了堂弟很是抱歉,酒就不必了,一会我让奴才送些膏药给堂弟以示歉意。”
说完不等周林斌爬起来,就扬长而去,气焰之嚣张令人发指!
“周文衍你给我等着!”周林斌捂着被打的地上,被下人扶了起来,恨得牙痒痒,但在大皇子府被打又觉得丢人,赶紧带着下人就离开了。
可这是到底还是传了出去,秋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养心殿给成帝研墨。
成帝听到下面的太监来报,把这件事给当成了笑话来听,原本成帝对周林斌还是有些好感的。
毕竟皇家子嗣不多,嫡亲的侄儿总是亲切些的,但出了这事他也不能全当做是巧合,虽然是下了周文衍的面子,又何尝不是无形的打了他一巴掌。
对此,周林斌在他这的好印象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陛下,安阳王世子那,可是要给个说法?”
“给什么说法?小孩子家小打小闹,难道我还要出面替他打回去不成?让太医院送些伤药过去吧。”
成帝都给这事拍了板是小孩子打打闹闹,还有谁能再说什么呢?但为了给足周林斌的面子,成帝还是赏了不少东西作为安抚。
秋禾听着只觉得好笑,周文衍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性子,更让她觉得重新认识到周文衍的是,他看似生气打了周林斌,实际上却是打消了很多的疑虑。
如今周子煜被禁足,周子詹被成帝所质疑,他其实是最为受关注的,如此一来,他能继续维持着外表的形象,又能取得众人的信任。
秋禾没有看错,周文衍天生就是成大事者。
果不其然,成帝对周文衍打了周林斌的事不过将他喊来养心殿,不痛不痒的责骂了几句,就直接的问起了周子詹的事。
周文衍笑得随性,把在大皇子府看到的说了,故意把重点放在了周林斌上,其他并没有多说,成帝也没指望他能发现什么,只要达到提点周子詹的目的就够了。
没几日,周子詹就‘大病初愈’,一大早就到了养心殿,父子两抱头痛哭,外头都传大皇子和成帝父子情深。
再过了一段时日,西北传回来的消息里,成帝派出的将军已经痊愈,一切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走上了正轨。
万文柯有些不解的问周文衍,“四爷为何要帮大殿下一把,以陛下的心性,若是大皇子还不知悔改,最后撕破脸大殿下一定会被降罪,对您来说不是更有利。”
“先生想岔了,若是此刻大哥受罚,先生以为父皇接下来最为忌惮的是谁,或是先生真以为父皇会苛责三哥,待婚期一过,上回的事也就算过去了,待三哥重回朝堂,他要对付的又是谁?”
若是大皇子已经倒台,那么周子煜被免了责罚后,视为大敌的便是周子渊和周文衍了,尤其是有可能害他的周文衍。
万文柯沉默良久,他一直知道周文衍是个心思缜密有大才之人,虽然有报恩,但更多的是自愿跟着他。
可上回关于秋禾的事情,也确实的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低看了周文衍。
“在下惭愧。”
“先生不必如此,你我所想不过是两个方向,没有对错。”
最为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即便他知道此刻是打压周子詹最好的时机,但他也不想现在就走到手足相残或者说是父子相对的那一步。
*
成帝这几日心情很好,连带着整个养心殿气氛也很轻快,秋禾听说贵妃来了,先一步的端着茶碗就往养心殿去。
贵妃身上的谜团太多了,但不管如何,她都会一一的解开。
“爱妃这酸奶倒是好喝的很,加上爱妃亲手制的果酱和果仁更为清爽可口。”
秋禾进去的时候,孙贵妃浑身软似无骨的依偎在成帝的身边,两人正捧着清白的小瓷碗吃着什么。
远远的看了一眼,只看到里头白花花的一片,白皙滑润,光是看着都让人感觉到了凉意,孙贵妃这是上哪想出来这么多奇怪的吃食?
秋禾下意识就想起了上回吃的那个烧仙草,瞧着不好看吃着有些涩味,闻着还有些草药香,但不得不说味道确实别致的让人难忘。
“陛下若是喜欢,臣妾天天差人送来,就怕您嫌臣妾碍事。”
“真是个小醋捅子,这是知道朕昨夜幸了人,又酸上了?你也知道母后的心思,朕心中最看重的是谁,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孙贵妃勾着成帝的衣袖玩,那娇柔的样子别说是男人了,就是秋禾这个女子看了都心软。
“陛下冤枉臣妾,臣妾如何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两人腻在一块说了好些亲热的话,秋禾站在一边听得面红耳赤,不说别的,成帝好像只有在孙贵妃面前,才会表露出这样的一面,像是真心的爱恋着贵妃。
秋禾赶紧就把茶碗给撤了,在两人贴的越来越近之前,退了出去。
同时和秋禾一块出去的还有贵妃身边的彩霞,彩霞是贵妃身边的红人,秋禾有意接近,又想从她那套话。
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和彩霞说话,“彩霞姐姐辛苦,陛下和娘娘怕是还要说好一会话,您也站着累,不如先到旁边歇一歇,奴婢给你上碗茶。”
彩霞打量了秋禾一眼,也不知是被人讨好的多了,还是真的没有怀疑,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
秋禾领着彩霞到了茶室,给她上了一碗茶,就打算退下去,还未迈开步子,彩霞就喊住了秋禾,“你留着陪我说说话,一个人坐着怪闷的。”
秋禾背对着的嘴角微微一扬,拘束的坐下低垂着眉眼,一副乖顺的模样。
“彩霞姐姐真是好脾气,之前奴婢去别的宫中多次,从未碰上姐姐这么好说话的。”
只要是秋禾想与一个人打好关系,就没有不成功的,她的声音细软谈吐清晰自然,不会让人有刻意的感觉,很自然的就会想要亲近。
彩霞也自然的放松了警惕,很快两人就姐妹相称相谈甚欢,“我们娘娘那是数得上好脾气的,什么都会,这样好的人,整个后宫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秋禾跟着附和,趁着彩霞好说话的时候,轻轻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前几日娘娘提起,说奴婢很像惠妃娘娘,奴婢进宫的晚,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位主子……”
彩霞原本还很是随意的喝着茶,听到这个瞬间就皱了皱眉,神色怪异了起来。
“好好的,你问这个做什么?主子也是你能打听的?”
“奴婢失言了,只是万分的好奇,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巴,都是奴婢的错,姐姐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过。”
秋禾的手掌却是用力的握紧,彩霞听到姑姑脸色就变了,如何还能说她与当日之时毫无干系。
彩霞看着对面的人害怕的样子不似装出来的,犹豫了一二谨慎的看着秋禾。
“这位娘娘已经不在了,倒也不是不能提,只是这位娘娘没得蹊跷,很是不吉利说了怕犯了忌讳,你也别在别人跟前提起这事了。”
秋禾的心不住的往下沉,没得蹊跷不吉利?光是刚刚彩霞提起的这几个词,以及她提起这个就闪躲的神情,秋禾就敢确定,她一定与此事有关。
那么孙贵妃更是逃不了干系,秋禾不记得之后她还说了些什么,等到将人送出茶室后,秋禾才浑身颤栗的冷静了下来。
她们如此轻描淡写的将此事翻过,但她却不觉得这事就能如此了结,她得再去一趟翊坤宫不可。
随着时间过去,周子煜的婚期将至,成帝南巡的时间也定了下来,就在八月,随行的名单也很快出来了。
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四皇子,再加上一众文武百官,由三皇子留在京内代理朝政,这消息一公布,整个朝野上下都一片哗然。
不仅是周子渊自己有些吃惊,其他人更是彻夜难安,难道这大周的风向要变了?
沈弘宁此次也要随行,这日从养心殿一出来,就碰上了秋禾,想起前几日饭桌上,父亲还提起了秋禾,就觉得味同嚼蜡。
他的好妹妹过得可潇洒的很,这会看到秋禾就觉得头疼。
把人拉到了一边,仔细的劝诫,“紫书的事我已经在想法子了,但你要明白,就算她活着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局势,陛下不会为了一个宫女而不相信贵妃。”
秋禾想起前几日彩霞说的话,冷哼了一声,“若是无人能惩戒的了她,那我便自己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沈弘宁眼睛瞬间瞪圆,“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正是因为清楚的很。”没人能惩戒他,她愿意化身罗刹与她同坠地狱。
就在兄妹二人正在彼此对峙之时,一双温热的手掌用力的握住了秋禾的纤细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身后。
阴戾乖张的低吼着,“给我离她远点。”
秋禾/沈弘宁:??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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