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太子爷乍然出现, 罗秋梨两人颇感意外,两人脸上的笑容略有收敛, 起身向太子行礼。
太子的眼从出现就一直黏在罗秋梨身上, 见她前一刻面目温柔,这一刻却收敛了温情,这差别待遇, 让他周身如有雪花淬体,寒意逼人。
又见她欲要行礼, 他想都不想,跨步上前。
太子的这番动作,气势惊人,让人难以忽视,而罗秋梨不由被他的气势所引, 细细看他。
只见他身披一件黑羽大裘,在灯光中隐约可见其上冻住的冰晶,冰晶在暖暖的屋内, 遇热散发出一烟烟白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所行之处, 带起一股寒意。
冷热交替, 混乱的气息让正要弯腰的罗秋梨鼻尖痒痒, 她掩唇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他脚步顿住,敛起眉宇,周身的寒意,让他不敢再靠近她。
“你怀有孤的孩子, 不用多礼,坐吧。”
他捏紧自己的手掌,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但是依然把“孤的孩子”这四字咬得极重。
罗秋生垂首安立,听出了太子的醋意,默默笑了笑。
罗秋梨却并没有听太子的,见他停在她两步之外,她便举步,缓缓走到他身前,伸手想帮他解开大裘的细带。
他却用手背推开了她的手。
微凉划过温热,她讶然,抬眸看他。
“孤自己来。”
语气里透出浓浓生硬,可见是生气了。
太子转身,寒凉的视线从垂首的罗秋生身上掠过,他缓缓而行,大裘顺着他的肩膀,滑落在他一侧手中。
他其内穿着宫宴华服,繁复花纹、金丝勾边,有些单薄。他捏紧大裘,心里恼怒,枉他一把父皇送回宫,就马不停蹄,翻墙踏雪而来。
他心心念念想见的,难不成就是为了看她对另外一个男人的甜蜜笑容?
心抽抽得难受。
太子爷冷冷挂好大裘,却没想到一转身,就见她安静立在他身后,他的转身险些碰到她的鼻尖。
抽抽的心,突突跳动了下。
她竟然跟上来了!
“你怎么跟在孤身后?孤若碰伤了你,可怎么办?”
太子伸手,紧紧拽住她的袖口,又气又后怕。
“你生气了,是不是?”
罗秋梨不答反问,看着他的眼里透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疑惑。
太子爷看着她这般,火气更旺。
若她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他不会像现在心火沸腾,但她现在偏偏对罗长海有说有笑,眼神亲呢,十足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模样。
到他这儿,却是这般随心所欲,看他似乎就在控诉他的无理取闹,惹得他整颗心都要炸了。
他抿紧唇,不说话,就怕一开口就吓跑了她,他的手指极为用力,只紧紧抓住她的袖口。
“怎么一来就生气,是宫里的人,惹到你了?”
罗秋梨余光看到罗秋生被晾在那儿,孤孤单单,怕太子爷在宫里受气迁怒了他。
毕竟他为男儿,又有功名在身,想来以后定然是想入阁拜相,可不能因为她,而毁了他在太子爷心中的印象。
她抬眸看着太子爷,耐心询问他:“还是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
她曾几何时,如此耐心询问他这种问题。
原本就突突跳着的小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他睨她。
低低哑哑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怨气:“你没有错。”
错得是他自个儿,太为她的一颦一笑所勾动!
前一刻尚且心火沸腾,这一刻就因为她稍稍放低姿态,那一丛心火里像是开出了花朵一般,又颠颠欢愉起来。
万匪阳,你可真有出息。
他在心中自嘲,看着自己像狗崽子一样扒拉在她袖口的爪子,恨恨松手。
刚想举步,又到底怕伤着她,小心翼翼绕过她,这才大步向前,一撩袍尾,坐在主位之上,只盯着行好礼,安静站着的罗秋生,那眼神好似蕴含着风暴,下一刻就要爆发。
罗秋梨随着太子转身,望向太子的眉眉眼眼,那阴郁压抑盯着罗秋生的模样,突然灵光闪现。
太子爷这番模样,可不像那看门的小狗,蹲在门口,瞪着眼睛,警惕得盯紧突来来拜访家中主人的陌生客人。
分明是全然不熟的陌生人,主人家却喝止他不许叫,那小狗狗盯着这客人的眼神可不就和太子爷这幅模样一模一样。
罗秋梨为自己的联想,取悦到了,她轻笑出声。
笑声让两人都看向她。
只见她面若桃蕊,眉目犹如泼墨一般,晕开了美色,她随意挽着的头发,随着笑,轻轻晃动。
真是疯了,她怎么就这么美!
就犹如春种吐蕊,日渐芳华。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在心间感叹。
罗秋梨笑声暂歇,春情依旧:“殿下,可是吃醋了?”
吃醋?
谁吃醋了?
太子爷耳根发红。
她看着他,轻轻道:“殿下,他是吾兄长,若不是他当年在我初入宫之时,多次提醒,要小心宫里的尔虞我诈,只怕我,在未见到殿下前,已经香消玉殒。”
“刚刚殿下未来之时,兄长还同我说,殿下待我甚好,让我要好好回报殿下,不要耍小性子,还要多多关心殿下您呢。”
安立在堂中的罗秋生听着罗秋梨为他脱身,编着胡话,又柔声哄着太子殿下的言语,心里更是软成一片,这傻姑娘。
“所以,殿下,勿要再吃醋了,可好?”
就说他没吃醋!
谁会吃一个注定没有机会的人的醋!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让太子爷整颗心从爆炸的边缘,瞬间拉回,迅速安定下来,他面上泛红,假意咳嗽了一声,对罗秋梨道:“蕊白,最近可是话本看多了,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的,今后莫要再看了。”
语气平和,看起来是不气了。
罗秋梨心底笑笑,男人,果然都要哄的。
“听殿下的话,我日后少看些。”
“如此甚好。”
太子爷看罗秋梨配合的言语,心里饮蜜,真想即刻就抱起她,厮磨一番,不过现在有外人在场,他只能作罢,略显清冷的眼望向依然立在堂中的罗秋生:“长海还未说,你为何而来?”
罗秋生抬头,唇瓣含着温润之笑,不亢不卑,答道:“家父家母,自小就极为宠爱吾妹,往年,年年除夕之夜,都会亲自下厨,做上五福饺子,看着吾妹全部吃下,方才安心。”
“今年还是第一年,吾妹不在父母身边过年,他们甚是想念,又得知吾妹得了太子恩典,暂居仙庄,原本想亲自前来,但夜晚露寒,家母身体不甚健壮,家父怕她心绪大起大落,承受不住,便遣了吾过来,给吾妹送五福饺子,顺便陪她守夜过年。”
罗秋梨脑中浮现出两道身影。
原主父亲,名曰罗福,面容是一幅娃娃脸,身量不高不矮,微微有些肚腩,脾气温和,性格宽和。
原主母亲,谢水柔,是山水镇上商户谢田翰之嫡幼女,因着在家中娇宠长大,性格极为纯良,但是对做生意倒是颇有天赋,自从嫁到罗家后,罗家里的铺子、庄子越做越多,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这对父母都是慈父慈母类型,对原主是百依百顺,极尽宠爱。
记忆美好,她颇为流连,若是能亲自去见上一见,那就更好了。
“既然孤来了,自然会有孤陪她守夜,长海自可家去。”太子的眼看向罗秋梨,见她目露渴盼,道:“明日,孤会先带蕊白到宫里拜年,后日,按照民间传统,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孤会带着她,一起拜见岳父岳母。”
罗秋生对太子拱手,笑了笑。
“妹妹交予殿下,臣甚是安心,那后日,臣自扫榻恭候殿下光临鄙舍。”
太子微微阖眼,那模样透着的送客意味,表现得明明白白。
罗秋生目光极为规矩,后退三步,拜别太子爷,全程都未把眼落在罗秋梨身上。
太子爷看着罗秋生从罗秋梨身侧走过,丝毫不留恋得退去,轻轻冷哼。
这罗长海据说是个极为自律之人,蓝鸢搜集来的情报上述说,他自长到十九岁,日日卯时起床,练上半个时辰剑术,沐浴之后,便开始读书两个时辰,白日访友、习商、游历倒也丰富,到了晚饭后再学上两个时辰,日日不磋,直至戌时就寝。
这倒也罢,没想到的是,他长到十九,竟然连通房都未曾有过。
这倒是稀奇。
太子爷眸光闪了闪,男人身体久旷,可非好事,看来他得赶紧为他寻门好亲事才行。
“殿下,在想什么?”
罗秋梨缓缓而来,走到原来的座椅前,正要坐下。
太子爷笑着起身,拉起她的手,轻轻一旋,他已经坐在那满是软垫的凳子中,而罗秋梨则窝在了他的怀里。
“孤正在想该怎么吃你......”
太子爷的下巴搁在她的散发着香味的头顶,他的手则自然地抚上她的小腹,想再感受一次昨日那奇特的胎动。
罗秋梨听他这般说,无奈:“殿下不是说陪我守夜的吗?”
呵。
太子爷笑得眉眼染情:“孤说的是,想吃你兄长带来的五福饺子,蕊白以为是什么?”
他伸出舌尖,低头舔上她的耳廓,眼里升起点点情欲,喷出的热息洒在她的肌肤之上,他张口,咬住她的耳垂轻啃,口齿不清地道:“蕊白,莫非以为,孤要这般吃你?”
罗秋梨最敏感的就是耳朵,太子爷一接近她的耳朵,她已经颤栗,待太子爷含住耳垂,她全身发麻,过激的刺激,让她身体本能推拒,只往外躲。
太子爷却没想放过她,牢牢禁锢住她,眸光暗沉。
“蕊白,你兄长可是让你好好回报孤,乖,孤数着日子,你怀有身孕已有近四月,来,就让孤好好亲亲你,就亲一亲,可好?”
罗秋梨闻言,太子爷竟然拿罗秋生来压她,她总不能这么快就自打嘴巴,只能无奈默认。
太子爷发觉罗秋梨在他怀里柔软,心间发烫,他不再克制,火热的唇舌,从她的耳垂一路往下啃噬,唇舌留恋,在她纤细的雪白脖颈上留下一朵朵怒放的艳红血梅。
她衣衫半褪,雪腮生晕,与他交颈相拥。
他耳里有她耐不住痛的呢喃之声,他沉迷在她的甜美芳香之中,交颈而过,吻上她露在空中的精致锁骨。
他喟叹出靡靡欲念之声:“蕊白,你可知孤忍得多么辛苦,孤可真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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