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个人内心的真正想法,不是看他怎么说,而是看他怎么做。
在这之前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与谁这般亲近过,可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比如与所爱之人亲热时的反应。
他这般热烈而激狂的吻着我时,让我完全忽略了他平素是一个冷静克制的人。
我喜欢眼前这个失去理智忘乎所以的他,更痴迷于他给与的柔情和悸动。
哪怕片刻的温存,也足够证明他已经动情了。
虽然我清醒的知道起初他只是为了让我吞下解药,但我试图让他忘记这个初衷,所以我尽情的学着回应他,让他更加深入和沉溺,直到不可自拔……
我在他热切的探索之下早已忘记了羞怯,开始主动吻他,并且使坏般啃咬着他尖尖的下颌,有些东西好像真的不用刻意去学,只要遇到那个时刻就无师自通了。
他难耐的低喘着更加热烈的拥抱着我,微颤的手掌胡乱搓摩揉捏,让我神酥骨软几乎瘫倒。
我对他的反应异常满意,于是更加卖力的逗弄他,含住他白皙圆润的耳垂噬咬吮吸(咳咳,此处请自动忽略长耳坠),然后我瞬间就明白了为何那么多女侠排着队去雪山打中原一点红。
方思明在我耳边难耐的低喘着,我觉得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他的吻变得炽烈而霸道,重又攫住了我的唇,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似乎想要将我的魂魄都吸走。
但我心甘情愿,任他予取予求。
就在我快要喘不过气时,他总算放开了,却又学着我方才的样子,沿着我的脖颈一点点啃噬,心尖上像有小虫子爬过一般,就连骨头里都沁出了几分酥麻。
我不由瑟缩着想要躲闪,轻呼着刚挣了一下,他便猛地抬起了头,一双通红的眸子有些困惑的望着我,继而终于反应过来,双手像是烫着了一般猛地缩了回去,面颊上艳丽旖旎的红晕愈发浓重。
他眼中迷离的情火渐渐褪去,水润的双唇微微翕动着,气息依旧未定。
我也很是难为情,急忙垂下头去,陡然发现浑身经脉早已通畅,真气也已运行无阻,原来不知何时已将他给的解药吞了下去。
心头依旧在狂跳,我正想着该说些什么时,看到他修长白皙的双手迟疑着伸了过来,默默的帮我整好了衣襟。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咬着唇抬起头来。
他像是吓着了一般,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躲闪着不看我,声音有些低哑,“我、我……今生我只能以性命报我义父的养育之恩,如此便可一了百了。你、你多保重。”
“等一下,”我站起身来,捧着他的斗篷缓缓走了过去,踮起脚尖给他披上,道:“夜间风寒露重,莫要着凉了。”
他微微一震,有些愕然的瞧了我半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纵身没入群山之中。
我抬手碰了碰依旧火烫的脸颊,内心百感交集,直到今夜我终于可以确定,方思明对我并非无欲无求,也不是真的只把我当朋友。
诚如他所言,不敢占有的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
可是他不能,所以一直压抑着。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身体缺陷,所以屡屡欲言又止若即若离,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悲伤起来,忽然间好像就理解了他的苦恨一般。
他临走时说的那句此生只能以性命报恩,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无比悲怆和绝望。
但来世不可期,纵有来世也无法弥补今生的遗憾,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他做傻事。
其实他对朱文圭并非真的百依百顺无比信服,从上回二丫的事与他谈话中可以得知,他也有过迷茫困惑和挣扎,按理说他是渴望解脱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但为何真正的良机到来时,他却忽然退缩了呢?这一点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调息打坐了一会儿,药效已然发作,余毒褪尽周身通畅,我便展开轻功赶了回去。
刚一进明月山庄大门,却发现满院子都是偌大的毒蜘蛛,而香帅正与一个怀抱琵琶的紫衫女子打的难分难解,那人正是万圣阁八鬼之一的鬼琵琶。
我来不及细想,纵身加入了战团。
方思明的解药真有神效,这才半会儿的功夫,真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打败鬼琵琶后,我们终于可以穿过门厅去里面的院落了,但是刚进去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就见院中台阶下站着一个衣饰鲜亮发髻高耸的佳人,赫然竟是玲珑坊的花魁方莹。
看来,万圣阁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因为之前从未与她交过手,所以谁也不知道她的招式和底细,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打败花魁,她盈然起身,娇笑着道:“既然妾身不敌,那就请出我家主人吧!”
我们都以为出来的会是朱文圭,结果谁也没想到走出来的竟然是方思明。
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披斗篷没戴帽子,在他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满庭的月光全落在了他身上,映的他白发如银、锦袍似雪,浑身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辉光里。
我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心头‘突突’直跳。
香帅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望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道:“方思明就交给楚某吧,小友只消为我掠阵即可。放心,我要找的是罪魁祸首朱文圭,不会伤及他人。”
我心里很是感激,却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道:“可是香帅,你的毒……”
“小友不用挂怀,我在夜帝身边多年,还是有几分常人不及的本事。况且方才有萧掌门相助,压制那毒物绰绰有余了。”
原来如此,我这才放下心来,乖乖退到了后面。
一场恶战后天已经快亮了,眼看着胜负难分,关键时刻萧疏寒从天而降,方思明最终不支倒地。
香帅踏上前去喝问道:“朱文圭在哪里?”
“你做梦。”他缓缓撑坐起来,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丝,一脸固执道。
“方思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清醒吗?”
我正准备跑过去,却忽然听到琴声铮铮作响,那诡异的琴声从四面八而来,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来人竟是原随云,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走了方思明。当我们想要追出去时,他们早已不见了人影。
想到那夜在天机营,也曾听到过这般诡异的琴声,如此看来,这个人果真不简单。
香帅托我护送萧掌门回去,他要只身前往蝙蝠岛寻找原随云。
“二十多年前的恩怨由香帅来了断,但我和方思明之间也要有个结果。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香帅一改往日的胸有成竹,摇头道:“这一趟实在太过凶险,我也没有把握。”
我苦笑了一下,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就黄泉路上搭个伴吧!”如果方思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断然不会独自求生。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确认他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一边的萧掌门忽然开口道:“我随你同去。”
江湖中谁人不知武当掌门早已得道多年,哪里还会沾染凡俗之事?
所以当他此刻忽然说出这句话,我们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师兄岳道怀便在当年的惨案中罹难,加之事关武当与华山,贫道亦有待查清之事,怎可就此离去?”
香帅神色凝重,道:“我现在要先亲自前往蝙蝠岛一趟,带回方思明问出他义父的下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朱文圭,为当年枉死的人讨回公道。”
我忍不住开口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香帅指教。既然你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为何不昭告天下,让无论群雄一起讨伐?而是要以身犯险,去面对那般穷凶极恶之徒?”
“万圣阁实力深不可测,朱文圭更有一身毒皇的本事。与其牵连更多的人,不如让我一人面对。”香帅道。
“那你之前调查那么久的线索又是为何?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那这调查有何意义?”
“据我父亲血书中所记,曾有一名神秘女子现身当夜的酒宴,他怀疑是那女子与朱文圭里应外合,造就了明月山庄的惨剧。”香帅解释道。
原来案情如此复杂?看来万圣阁果然深不可测,即便是在二十多年前,朱文圭便有了那般厉害的同伙?
萧掌门和香帅谈论了一些往事,并将他第一年来此祭拜时捡到的一截簪子交给了香帅,说那是他父母的定情之物。
说起来他们的关系实在奇妙,香帅并非楚遗风与李如梦之子,而萧掌门却是楚遗风的挚友,李如梦的未婚夫。
我转头望着曙色下萧疏寒孑然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他才是这个世间最孤独的人。
一夕之间失去挚友、爱人和同袍,但却只能数年如一日的沉默着。
因为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无数波澜,所以只能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等待着宿命中时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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