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周遭飞速来往的车辆,拥堵的人潮,小陈心里清楚他这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脱身,且不说这辆豪车价值几何,光是让拖车来二架高速都需要时间。
夜越发深了,小陈没办法只得筹划着先给阮糯打电话联系的,但是又记起了十六中从不让带手机的传统,情急之下也只能拨通了谢总的电话。
阮糯垫着脚尖往远处张望了许久,心底的焦灼烦闷早就跃上了眉梢,正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阮糯跟前。
在她微微诧异的视线下,后座的车窗半开露出了张年轻而又俊美的面孔,时晋谒的眉眼很精致,带着那高中生特有的桀骜不驯。
他的唇发红:“上车,我送你。”
阮糯震惊了:“啊?”
少年笑了笑,挑声问:“你家里人还没来接你?能联系上吗?”
联系啥啊,十六中不让带手机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谁要是敢带手机,班主任就敢当着全班的面将手机一摔为二。
阮糯摇了摇头:“不能,也许是路上遇见什么事儿了吧,我再等等吧。”
“都快十一点了,就算是学校安保严明,你再这样晃悠下去也不是办法,上车吧,顺道而已。”虽说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少年语气里不可拒绝的意味也有些许分明。
到十六中也没有多久,阮糯跟时晋谒的交集少之又少,更别说如今他堂而皇之的邀请自己,虽然两人是同班同学,但说实话,她也不该如何回应。
不过说来也巧的是,正当阮糯还在纠结的时候,夜风一吹豆大的雨珠逐渐滑落打在了阮糯的身上,而此时校园门口的车辆也越发的稀少,周遭的穿着校服的同学们陆陆续续也已经回家了。
阮糯再次对上时晋谒的眸子的时候,脸色突然有些羞赧,然后垂下头低喃了声:“那就麻烦了。”
说完后,时晋谒将车门一打开,阮糯委身便坐到了他的身旁。
车门关上的瞬间,雨声越发的轰隆,打在车窗上,迷糊了视线,苏舒捏着裤角垂着的视线并不敢吭声,尴尬的气氛中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找些话题。
在时晋谒的眼底,她垂着的眼睫,睫毛的弧度卷翘浓密,皙白的脸颊上微微染上了些剧场不安,她的唇形状非常好看,粉嫩而轻薄像是五月天盛开的樱花,让人有一吻芳泽的冲动。
少年人心底不免卷起一阵涟漪。
“我看你数学很困扰。”少年的声音清越。
阮糯身子一僵,微微点头:“嗯,可能是我基础太薄弱了。”
“需要我帮你吗?”
阮糯错愕的对上了少年的视线,车室里昏暗,阮糯只觉得时晋谒的眼睛很亮,像是深夜里微闪的萤火,与窗外的路灯折叠的光对比起来,他的下巴削薄而又精致,复见眼眸时,阮糯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情绪。
“你用不着怎么着急拒绝我,我只是太无聊了,也不想你拖B班的后腿。”此时的时晋谒恢复了往日桀骜不驯的模样,他躺在车椅上,翘起二郎腿连着眸光都有些倨傲。
“我....”
“嗯?”青春期的少年声音沙哑中带着股诱惑。
阮糯突然有些心慌,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一道剧烈的光束扑面而来,人的视线被刺得忍不住闭眼,伸手遮挡住光芒,随着一声急刹,车停在了雨夜中,阮糯下意识往前看。
与这辆迈巴赫相对的是辆黑色的奔驰,阮糯认得那是谢景润。
猛地瞬间,她的心开始发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想将身子蜷缩起来,不要让那个阴沉的男人抓住任何一丝的脆弱。
“周叔,怎么呢?”少年问,视线却一直放在少女的身上,他看得出来她非常的紧张,整个人像是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可怜巴巴的。
“少爷,前面有人挡了咱们的道。”周霖松开了方向盘朝着身后的少年回应道,说完就准备下车跟挡道的人理论番。
阮糯吓得赶忙拉住了时晋谒的手,惶恐的双眸对上了少年人清越的眼:“不要去,赶紧送我回家吧。”
时晋谒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这话寓意何为,但可以猜到的是坐在奔驰车里的人,阮糯一定认识,而且还对其非常害怕。
毕竟是年轻气盛,时晋谒的保护欲非常浓厚,他望了眼远处的奔驰车,然后垂下眼睑低声道:“周叔,绕道走吧。”
“好的,少爷。”说话间,周霖已经将车驱动,绕开了黑色的奔驰,朝着郊区阮糯所住的别墅开去,过了许久车终于停在了别墅门口。
阮糯赶忙背上了书包下车朝着时晋谒道谢到:“麻烦你了,时同学。”
少年点了点头:“没事,快回去吧。”
她冲着他灿然一笑:“谢谢你。”
少年的耳朵微微发红,雨水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带着几分凌乱的柔弱美,像是空山新雨后最甜美的野百合,他的指尖微微一蜷,对上了少女的视线:“嗯。”
然后迅速收回视线,车窗关闭的瞬间。
时晋谒还是忍不住透过昏暗的视线看着她的背影。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时晋谒活了十七年,从来都不是个被情感控制的傻蛋,却偏偏一眼就被她控制了心神,这是他前半生从未经历过的心动,他很想保护她。
从骨子里的还满出来占有欲,时晋谒觉得自己有些发疯,深深吸了口气后,才将自己的少男心事全都给控制住。
“周叔,我们走吧。”这辆车缓缓驶出了别墅区,还没有开多远,恰好跟辆黑色的轿车错身,驾驶位的车窗半开。
时晋谒清晰的看见了那人的侧脸。
清隽俊伦,唯独紧皱的眉头暴露出他心绪的烦闷。
成熟稳重,让人挪不开眼,宛如海上的皎月般清冷,尤其是他微微转头的瞬间,时晋谒都瞧得见男人嘴角的冷意。
这瞬间,时晋谒猛地明白过来。
这分明就是那个挡了他们车的人。
随着这一错身,黑色的奔驰车已经停在别墅的门口,老周就像恍然大悟般嘀咕了句:“那不是刚才的那辆车嘛。”
时晋谒没吭声,但是实现一直落在此刻已经从车内出来的男人身上,借着雨水湿漉漉的瓢泼,男人的身影逐步的模糊,再模糊。
门关得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回到了别墅的阮糯早就将自己关入了房门了,即便是张阿姨敲门她也不带搭理的,因为她知道很快就有场暴风雨袭来。
甚至比这场夜雨来得更猛烈。
她深深吸气,迫使着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卷子上,吸气吐气拿着圆珠笔的纤手微微发颤,也不知道在卷面上勾勒出何种痕迹。
然后门突然的被打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面前的灯光遮挡住了大半,透着空气中雨水的味道,余光处瞧见他医生雨水,整张脸丝毫没有生气,很阴沉。
风雨欲来。
“为什么不等我。”谢景润迫使着自己冷静下来。
“下雨了。”阮糯的语气也很硬朗,丝毫没有退让的意味。
“糯糯,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可是我总有权利结交朋友吧?”她的话虽然强硬,心里却非常的发慌,她不过是仗着谢景润对她的好,才敢这般的挑战他的权威而已。
“糯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她挑眉。
“我希望你不要那般轻易相信别人,万一...”谢景润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阮糯打断。
“所以就只能相信你?”
“是的。”
阮糯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看不清自己了,想着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笔一放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直接越过了男人:“我睡觉了,你出去吧。”
“糯糯。”他的声量放大了些,见着她睫毛颤颤的弧度,还有抿紧的嘴角,谢景润承认自己还是心软了。
“你早点休息吧,以后我会按时亲自去接你。”说罢,谢景润虽说是不舍还是转身离开了阮糯的房间,等着门轻轻被合上的瞬间。
阮糯舒了口气,脑中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她没有想到两人谈话竟然会如此的平静,也可能是他还算忌讳这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儿。
可以想到以后每天放学就要接受谢景润的监控。
阮糯觉得自己依旧非常不甘心。
甚至是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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