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出久的晨练结束时,整个人陷入灵魂出窍的状态,已然顾不上再去像追星一样讨要英雄纽盖特的签名,更是疲惫地顾不上在意自己在偶像眼中的形象,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然后被‘残忍’的欧尔麦特从地上赶了起来,第一英雄踩着便携式脚踏车像是赶鸭子一样驱赶绿谷往回家的方向慢跑,毕竟身为国中生的他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闪,”初次见面时格外局促的‘八木俊典’身份下,欧尔麦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驱使他这样称呼身边的女人。原震闪带着浅浅的笑意抬头望着他,好像一切都没什么不对,一切如常。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雄英去吧。”欧尔麦特如此说着,许是料到她会礼貌拒绝,还特意补充着,“我今天和根津校长约好了见面,顶多早到一些。”
原震闪的注意都放在了他后续补充的话上,“额,是有什么案件需要校长的个性还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可信度不高,果然见到面前的瘦高男人无奈一笑,“或许是我们有可能成为同事也说不准呢?”
眼见绿谷少年昏昏沉沉的状态还再等着自己两人闲谈,原震闪也不再拒绝,注视着一高一矮两人走远,她直接翻上了集装箱,一身土灰的战斗服也不怕更脏了,干脆坐在了上面等待。
欧尔麦特回来的极快,感知到他心跳加速的震动,原震闪大概猜测到他又胡乱运用了个性。总算能理解治愈女郎提起他时的复杂心情,原震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表面却不露声色地翻身下来,紧走几步赶到欧尔麦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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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师宿舍区下车的原震闪拎着半路上欧尔麦特特意塞过来的早餐准备上楼简单收拾一下,将上午的两节课搞定再去休息。之前夜眼先生已经告诉她今天下午事务所成员要去外地开公事合作会,似乎是一起商业犯罪,相关资料都还停留在邮箱中,她还需要在集合前将之熟读一遍。
啊,还有小姑娘的相关指导。
毫无顺序胡思乱想的原震闪觉得自己大脑转的都慢了,拿着错误的钥匙对着钥匙孔硬怼了半天才发现闹了个笑话。胡乱抓了把头发,原震闪长舒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情,还没挑准正确的钥匙,隔壁相泽消太的房间门打开了。
“今天你没去晨练、”下意识说着的原震闪偏头看到正吹着口哨的山田阳射从相泽房间里出来时一顿,声音英雄的休闲装此时满是褶皱,笔直的白色长裤上还有一对几乎对称的脚印,他在战斗之外难得狼狈的样子让原震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情况?”
麦克扶了一把墨镜佯装平静,不回身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间,一副大佬模样,说的话却透着一股怂劲,“我在配合Eraser的晨练。”
原震闪不知道他清不清楚,其实每次他用英雄名称呼相泽时,都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对于他嬉笑的话她没深究,深究山田阳射的每字每句是太辛苦的事了,她深有体会。于是原震闪只含笑指了指他外裤上过分显眼的脏污就没再多说什么,麦克见她疲惫的样子开口道,“我今天是下午最后两节的课,不然跟你临时调换一次顺序?”
“啊不用——”
“在雄英执教这是最正常不过的现象了!”他没忍住飞速打断了她的拒绝,在原震闪溢满愕然的眼睛中注意到了失态的自己。他觉得过去这十二小时真的是糟糕透了,大概是电台清唱连续车祸十场累加在一起的糟糕、糟糕透了。不论是大起大落的心态失衡、大脑短路状态下提出的近战比划且毫不意外遭到压制还是干脆利落的拒绝,麦克轻微调整着呼吸,曾经的游刃有余仿佛都见鬼去了,“... ...Sorry.”
“... ...抱歉。”恰巧的是,原震闪道歉的声音与他重合在了一起。
布雷森特·麦克听着面前这个明明状况外的女人呢喃的道歉声,明明困积的负面情绪让他压抑的厉害、封闭的过分,让人奢求的只是一把刀把这闭塞的口袋戳破,哪怕一个孔,至少能够透气。
可让人奇怪的是,她既是封闭人的口袋,又是看似能将人拯救的刀刃。这是最温柔的刽子手了,她慷慨地在口袋上戳了下去,还会以百分之百的耐心留意不要伤害口袋中困住的人一分一毫。一想到他的人生或许会因这片刻困窘的退缩而变得黯淡无光,他就怕了。
于是麦克长叹一口气,在心中道了声‘傻子’,“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他明知这是原震闪的习惯,她将这些都看作自己为人处事的不妥帖,还是固执问道,“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傻子。
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说的是谁了。
山田阳射的表情晦涩不明,陌生又熟悉,情绪复杂到原震闪后续的话吞了回去,他今天有些异常的反应被她看在眼里,却也不晓得针对此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直接重提最初的话题,“我上完早课回来休息,下午要捎着百万去外地。“显然方才的拒绝纯粹就只是因为时间安排不允许,山田阳射对于她英雄事务突如其来的繁忙有些担忧,这份担忧的来源他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绝不只是来到雄英的她反倒没有轻松的问题。
他突然就很想知道,当年如果自己没有说出那句分手会是什么结果,是在无尽迁就中消磨对对方的感情,还是磨合成功修成正果?
将宿舍门彻底阖上,原震闪靠在墙边,茫然地扶着额,困劲儿过了她也就不怎么想睡了,本来思考速度就放慢了不少,现在状态更是不太好。
她想起来她为什么居然会觉得山田阳射那个表情熟悉了。
刚跟着潮爆牛王创立事务所时的原震闪与山田阳射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十分诡异的状态,谈不上冷战,但终归因为不约而同的‘禁词’而陷入了时常欲言又止的尴尬。原震闪那段时间努力抽空就去到山田阳射所在的城市,仿佛想用实际行动说明异地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阻碍。
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呢?
原震闪又一次疲倦赶回事务所的转天,当处理完一天案件的她看到突兀出现在她住处楼下的山田阳射时,记忆里他就是与今天如出一辙的表情。
那一刻她没有丁点的惊喜,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遗憾。
于是他们去到一家咖啡厅开始聊天,两个小时说着近一个月加在一起也及不上的交流,想来是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分手,轻松地聊起了曾经发生的趣事,一一细数对方的优点,整的像个表彰大会,顺道进行了一番自我批评。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们展开对话的第一句是‘分手’,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就像是我很好,你也很好,但终归还是以分手作为当下感情的结局更为妥当一样。
至少他们以符合英雄要求的不动声色尽量展现地顺理成章。
原震闪甚至依旧觉得,布雷森特·麦克,山田阳射,是个真正意义上温柔的男人。就像他本该早就在心中有所结论,却依旧体贴地没有在她特意赶到他的城市那个昨天说出口。
这么多年这份骨子里的温柔大概都没有改变,明明在她看来,方才的他心中堆积了无数负面情绪,却终归都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她状态低迷地洗了个澡试图清醒一下,站在冰箱前下意识呆在原地打开冰箱门大脑放空,站立了三分钟才突然想起来之前还有欧尔麦特特意买来的早点被放在了餐桌上。
看了眼时间,打算停止纠结的原震闪开始阅读邮箱里的相关资料,这次的事情算不上是案件,还真的像夜眼所说,更像是一场‘会议’。见此她大体过了一下参会内容和参与的几家事务所,看到潮爆牛王的名字时略一挑眉也就过去,开始将本打算昨晚批改的作业拖拽出来。那是关于一年级英雄科两个班的每个学生自己对于‘犯罪侦查’这个概念的小作文,初次授课的她没什么经验,就想留些纸面上的内容方便浏览。
之前找到自己的那个小姑娘,泽北彩,她显然跟其余学生不太一样,针对个性运用在‘犯罪侦查’方面谈论的少之又少。就像她想的那样,这个优秀的姑娘似乎并不像英雄科其他学生那样对自己的个性引以为傲。
她‘情绪色彩’的个性实际上可开发运用于诸多方面,但存在的问题也很明显,假如她没有足够优秀的身体素质支撑,单凭借个性不可能被选入英雄科。相泽消太第一天通过体测成绩开除了两名学生的这个下马威也给这个女孩敲了警钟,似乎是更坚定了她心中目前‘体术提高优于个性提高’的想法。
她想尽办法用繁杂的事情堆积在她思维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这会成功将那些理不清的头绪重新深埋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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