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布鲁斯特

    “我只喜欢看着你。”少年眉眼写满了温柔,清冽的男声诚挚无比,仿佛在说什么庄重的誓言,显示出令人醉心的魅力。

    黛玉有一瞬间的愣怔,仿佛也被他的温柔所迷惑。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汤姆,穿透了墙壁,到达另一个十分久远却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

    “黛玉?黛玉?你在想什么?”她的沉默让汤姆感到紧张。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太过急切想要黛玉接受自己,以至于吓坏了她。

    “没什么。”她摇摇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在我们那儿,可不能像你们这样……这样大胆地对姑娘说喜欢。若是他来……定是极喜欢这儿的。”

    汤姆的笑容不变,可眼睛里的温柔却少了很多。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扬,亲和中夹杂着冷漠。他用充满了歉意的语调说,“抱歉黛玉,我还是没有找到让你回去的方法。”永远也不会找到。

    “所以,开心一点好吗?”开心的和我在一起,忘掉那个让人不愉快的“他”。总有一天,你会发自内心的,把“你们”变成“我们”。

    “汤姆。”黛玉皱了皱她的鼻子,尽量不带有任何情绪地告诉他,“那些都过去了,我很高兴你今天能带我出来。”

    她这样说,好像很平静。可以汤姆对她的了解,还是从中察觉到一些低落。如果那些过往真的无法影响到她,此时她就会用略带嗔怒的口吻,嘲笑汤姆的多心。小心眼汤姆!

    有点烦躁,但汤姆很完美地掩饰了那种不好的情绪。他的小仙女这样敏感,必须循序渐进,慢慢地将她攻陷。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汤姆的笑容重新变得格外真挚和愉悦,“那么,你喜欢这里吗黛玉?”

    “倒是别有风味,只不过……”黛玉的目光仿佛不经意地瞥了眼另一个角落里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脸色发红。又想起了一路上不断试图拦下里德尔先生,想要和他约会的少女。轻轻咬着唇瓣,有些难以启齿地说,“这儿的人……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汤姆目光闪烁,看到那些亲热的情侣也难得没有感觉到厌恶,用一种平淡习以为常的口吻回答,“可能是在你看来,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亲爱的,你得习惯。”

    黛玉眉心颦蹙,想要说什么,就听到汤姆带着笑意的声音,“咖啡到了。”

    微胖的夫人体态风骚,调皮地朝这位小帅哥抛了个不怎么正宗的媚眼,别有意味地看了看空置的座位对他说,“祝你好运甜心。”

    汤姆耸耸肩,这个动作让他显得平易近人许多,“当然,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谢谢您夫人。”

    看着胖夫人走远,汤姆才重新看向黛玉。她看起来有些局促,具体表现在轻皱的眉毛,微抿的嘴唇,还有略带僵直的坐姿。也许生人的接近使她感到不快?或者是那位夫人胖胖的体型吓到了她?

    但不管怎么样,汤姆眼中是固执的痴迷。赞美梅林!赞美他的小仙草!那轻轻皱起来的眉毛,真是该死的好看!

    “有些苦。”汤姆抿了一口咖啡,对黛玉评论道。“你想尝尝吗?”

    “嗯。”少女点点头,那眼中好奇的光芒,使她看起来很乖巧柔顺。

    汤姆的心顿时变得柔软,他端起咖啡杯,刻意忽略了黛玉面前的那杯,而是自己喝过的杯子,抿过的角度。仔细地倒出大概一口的量,落在绛珠草的叶片上。看着那黑棕色的液体浸入消失。

    他的动作是如此精密,同一杯咖啡,同一个倒出的角度,会给他一种间接亲吻到黛玉的感觉。他感到兴奋而且美妙至极!

    “怎么样?”他满足地看着少女皱紧了秀气的眉毛,拿起手帕压了压嘴角。这些小动作让他的黛玉看上去更可爱了。

    “苦。”

    一个字的评价却让汤姆笑得极其灿烂,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就像一个完成了恶作剧的小男孩,对自己造成的结果非常自得。“当然,小女孩一般不会喜欢这样的口感。”

    于是他微笑着,以一种优雅并且流畅的姿态,往咖啡里加入方糖和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在黑棕里蔓延,醇香的热气袅娜升腾,衬得少年英俊的面孔迷离又暧昧,透出疏离的寂寞,又仿佛温暖的烛火,吸引飞蛾奋不顾身地前仆后继。

    他举起杯子,轻轻吸嗅了一口空气中甜蜜的咖啡香味,那双总透出冷光的狭长眼眸闭起来,十分陶醉。

    可只有汤姆自己知道,他真正陶醉的是旁边绛珠草散发的淡淡的清香。

    “再试试?”汤姆睁开眼睛询问。

    黛玉这才回过神,故作不经意地挪开视线,却遮不住脸颊上泛起粉红。

    汤姆看在眼中,上挑的眼角更加飞扬,精光闪烁。不等黛玉回应,他将调制好的咖啡再次倒入花盆。

    “不错。”黛玉抿抿嘴唇评价,回味之前唇齿流过的醇香。

    “还要吗?”

    她摇摇头,“腻了些,不习惯。比起这个,我还是喜欢清茶一盏。”

    “哦,那可真遗憾。”汤姆找准熟悉的角度,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就算她不习惯,但这一次也受益匪浅。至少,他们一起喝完了一杯咖啡,不是吗?

    就在汤姆试图找一些新话题来逗黛玉开心的时候,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却突然插入两个人中间。

    “下午好里德尔。”

    他们的目光顺着生源看过去,逆着光,那是一个非常标志的少女。淡金色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耳边落下一缕,俏皮又妩媚。她的眼睛是漂亮的蓝灰色,看人的时候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鼻梁高挺而娇小,嘴唇不算红润,是一种苍白的粉嫩。

    整体的表情高傲而冷淡。她身量很高,身段稍显削瘦,但凹凸有致。两条手臂梗抱在胸前,微微低下头冷淡地注视着他们——或者说是注视着黛玉。

    “你能看见我,是吗?”黛玉敏感地察觉不对,她抬起头,清澈的眼对上这个突然到来的英国女孩。

    “当然了宝贝儿。”金发少女点点头,然后快速抬手,拔出她的魔杖,挡住汤姆抵到她跟前的武器。“嘿里德尔,这是你对待同学的态度吗?我可是一个,纯血统的,斯莱特林。”

    她说到“纯血统”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高傲,明明比站起来的汤姆要矮一个头,可气势上却跟少年不相上下,甚至她的眼中还带有隐隐的不屑。“别的人被你的天赋所蒙蔽,但我不会。你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个麻瓜街区被捡回来的杂种……”

    “住嘴多丽丝·布鲁斯特!”汤姆的语气是黛玉从来没有听过的凶狠,甚至他的表情,也是如此地阴暗恐怖。他看了黛玉一眼,压低嗓音,改用德语说道,“我会杀了你,总有一天。”

    “如果你有那个能力的话。”多丽丝收回魔杖,轻蔑地给了汤姆一个眼神。“我可不会在同一个人手里失败两次。”

    她说着,用变形术将脚边的装饰物变成一把舒适的沙发椅,坐到桌边。“听着汤姆,我是来找你对面这位美丽的东方小妞的,你最好不要破坏了我的好事。”

    汤姆缓慢地收回魔杖,放在身侧,依然是蓄势待发的肢体动作。“她属于我。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打起来,布鲁斯特小姐,离开这里。”

    “我只想和这位小姐交流,闭嘴吧汤姆,我可不需要依靠学生会长的名声来给前途铺路。”多丽丝冷冷瞥了一眼汤姆,对待黛玉则温和得多,“你是茨木说的莹草妖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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