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从酒吧出来已经不早了，哈皮下了车，正在车边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向巷子口张望一下，神色焦急。
“谢天谢地你终于出来了！”
哈皮看见克莱尔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我都在想再过一分钟，你还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找你了。我在这周围可看见不少木棒。”他说着还做出了一个挥棒的动作。
克莱尔忍俊不禁：“那你的棒球一定打的很好。”
“那是当然。”哈皮脸上扬着骄傲的笑容，微微抬了抬下巴，为克莱尔打开了车门，“你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吗？”
克莱尔看了看手表，在心中估计了一下，再去看望阿伦的话就赶不上晚饭时间了，于是她摇了摇头，道：“不了，我们先回去吧。”
哈皮点头。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晚饭时间，她向哈皮道了谢，自己把箱子拎进了别墅。
克莱尔询问过贾维斯后得知伊森和托尼还没有从地下室里出来。所以她先是把箱子放进了卧室衣柜里，快速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出来准备晚饭。
时间不算充裕，所以克莱尔决定一切从简，只是用冰箱里的材料做了红酒焗牛排。当牛排混着红酒烹煮出醇厚香气和醉人酒香时，托尼和伊森一前一后地从工作室里出来了。
“好香啊。”托尼闻到味道立刻走到厨房，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你在做什么呢，宝贝？”
“只是简单的牛排，托尼。”克莱尔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很抱歉今天有些匆忙。”
托尼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事实上，”伊森凑过来，“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吃晚饭了，佩珀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晚会，我得回去换套衣服。”
托尼皱皱眉：“你们进展这么快了，我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啊，伊森。”他一副“我看错你了”的神情。
“只是真诚，托尼。”伊森笑着拍拍他的肩，和他们告别。
“你可以从我的车库里挑辆好车！”托尼转身冲着伊森的背影喊道。
伊森头也没回的挥了挥手。
托尼眼带笑意地回过身来，托着下巴看着克莱尔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问道：“你今天过的怎么样，宝贝？开心吗？”
“还不错。我去拜访了一些老朋友。”克莱尔把煮好的牛排盛出来装盘。
托尼思索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名字，皱起眉头，试探的问道：“韦……韦德威尔逊？”
“是的，我有拜访他。”克莱尔语气平静。
托尼立刻耷拉下嘴角，撇撇嘴，心里难免涌上些酸涩的嫉妒。
那个叫韦德的男人出现在克莱尔人生中最艰辛的一段时光里，作为她的导师，成为她的支柱，陪她渡过千难万险。在此之后，无论有什么人进入到克莱尔的生命中，韦德在她心中都有一个无法替代的独特位置。
托尼拿过餐桌上用剩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入口就让他直皱眉，梗着脖子才咽了下去。
太酸了。
托尼把酒杯放下，一脸嫌弃的推远了一些。
“我再去为你开过一瓶。”克莱尔把牛排端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托尼摇摇头，站起身：“没事，我去吧，酒窖里温度低。”
他很快就挑出来了一瓶昂贵的红酒，打开给他们俩倒上。
在饭桌上托尼一直沉默寡言，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切割和咀嚼的动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以至于手臂太过用力，刀叉和瓷盘相碰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不好吃吗，托尼？”克莱尔微微皱起眉头，冰蓝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担忧。
托尼如梦初醒般，连忙回道：“不，非常好吃。我只是……在想事情。”
“机甲上的？”
“不，一些别的事情。”托尼切下一块牛肉，抬眼去看克莱尔，“事实上，我打算在今晚就进行机甲的试飞。”
克莱尔有些惊讶：“这么快？”
“有些时候，你就是要在学会走之前先学会跑。”托尼勾起嘴角，“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参观一下试飞。”
克莱尔点头：“如果你给予我这个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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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贾维斯会把我的视角投射出来，你在这里就可以看见。”
晚饭过后，托尼迫不及待地将克莱尔安置在工作室里的沙发上。
克莱尔转头看见了那身还没有涂装但已经足够帅气的银色机甲静静地立在玻璃窗户里面，像是一个大号的机械手办。
“很酷对吧？”托尼一边指挥着小笨手为克莱尔端来茶点，语气有点失落地说道，“只可惜虚拟技术还没有达标，你不能有真正飞行的感觉。”
“不，这样就非常好了，托尼。”
克莱尔在小笨手撞到桌子把咖啡打翻前接了杯碟过来，小笨手突然失去承载物，稍显迷茫地转了一圈。
“哦，我只是希望你能和我感同身受，宝贝。”托尼冲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暧昧笑容。
克莱尔端着咖啡杯，平静地看着托尼：“当然，你是我的职责所在。”
该死，她的眼睛可真好看。
托尼迅速错开眼，转过身去，站到穿一个圆形地台的中间，下达指令让贾维斯帮他穿上机甲，精神不可抑制地飘忽在外，黏附在脊背挺直地坐在不远处的克莱尔身上。
他现在已经理不清他与克莱尔之间的关系了。
主仆吗？但他们远比主仆亲密。那是恋人吗？他们之间又好像横亘着什么东西。
克莱尔从来没有主动亲近过他，连关心或者是担忧之类的情绪也只是淡淡地表示出来，甚至很大一部分是托尼揣摩出来的。
这很有趣，是的，托尼喜欢玩解密游戏，也不介意和克莱尔玩一辈子的解密游戏，但这一切都应该基于明确、清晰的爱。
那么克莱尔爱他吗？
眼前突然出现的各种数据将托尼从沉思中唤醒。他很快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测试之中。
“测试完成，准备就绪。”
贾维斯的声音响起，同时克莱尔的面前出现了一块蓝色虚拟屏幕，显示着托尼的视角。
托尼站好姿势，机甲的掌心和脚底喷射出白色的火焰，伴随着滚滚浓烟，他慢慢飞到了半空中，下一秒便顺着车道快速飞了出去。
飞行的快/感很快就取代了他心中的沉闷，克莱尔听见托尼兴奋的欢呼声传来，面前的虚拟屏幕正显示着远远望去灯火通明的城市，像一片漂浮黑色大海上的火焰。
“哇哦！像梦一样！”托尼说道，兴冲冲地问，“你觉得呢，宝贝？”
克莱尔紧盯着前面的虚拟面板，眼中带上了些许笑意，道：“非常奇妙的体验，托尼。只有你能创造如此奇迹。”
“那是当然！”托尼哈哈大笑，声音里透着满满的自信。
他如同一只雄鹰，飞过巨大的摩天轮，掠过高楼，滑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喷气在他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白线，如一柄利剑般斩开浓稠的夜空。
“让我们现在来看看这副盔甲有什么能耐。”
托尼一边说道，一边改变自己的姿势，从平滑变为向上冲刺。
克莱尔看见屏幕里只剩下一轮洁白的圆月，旁边的数据正在跳动，显示着不断攀升的高度，她微微皱起了眉，神情担忧。
“Sir，如果您再继续上升机甲恐怕会严重结冰导致坠毁。”贾维斯的声音在托尼耳边响起。
“你告诉克莱尔了吗？”
“没有，Sir。”
“很好，那我们继续上升。”
“但是Sir……”
托尼打断贾维斯的话，拉长了音调：“上升。”
突然，克莱尔眼前的屏幕闪烁了几下然后消失，她立刻站起身来，语气带着些许的焦急：“托尼？贾维斯？发生了什么？”
但是无人应答。
所有可能都在克莱尔的心中闪现，她不可抑制地往最坏的方向想。
又过了几秒，托尼兴奋的大笑声传来，屏幕同时出现，显示出前面闪耀的汽车尾灯——托尼正贴着地面和汽车同行。
虽然画面只有短短几秒，就再次转变为高处俯瞰城市的模样，但是足够克莱尔猜出事情的始末。
“飞行系统出现问题了吗？”克莱尔担忧地问道。
“不，宝贝。”托尼的声音传来，“只是机甲结冰而已，不用担心，我会找到办法解决的。顺便一提，我现在在房顶了。”
克莱尔听见托尼说了一句“切断电源”，然后好几声巨响就从头顶传来，一道银色影子闪过，砸穿房顶，压瘪了一辆蓝色的跑车。
灰尘四起。
小笨手冲着机甲喷射出大量白色泡沫，机甲转头看了它一眼，又转回来，机甲眼睛部位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克莱尔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托尼。
现在轮到托尼从克莱尔的眼睛里看出责备了。
“我很抱歉。”
托尼小心翼翼地看向正在为他冰敷伤口的克莱尔。
克莱尔尽力使自己动作轻柔，不给托尼带来二次伤痛，她摇了摇头：“你不必为你的非凡创造而感到抱歉，托尼。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更加谨慎一些。”
“我下次会把这个考虑在内的。”托尼语气真诚。
但事实上是，下一回他仍然会一意孤行。
克莱尔轻轻叹了一口气。
给托尼包扎完毕之后，克莱尔用工作室里的小厨房给托尼准备咖啡，托尼继续坐在工作台前分析数据，寻找解决机甲结冰的办法。
她从橱柜里拿出咖啡豆，想要清洗一下咖啡机，结果在洗手池里发现了一台尚未清洗的榨汁机。
杯壁上还沾着些绿色的残渣。
克莱尔拿起榨汁机杯轻嗅了一下。
苦涩、清新的蔬菜味道，很好闻，但托尼可不会喜欢喝这种蔬菜汁。
克莱尔深深地皱起了眉。
看上去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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