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沉默着走出办公室。
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让爆豪胜己还保持着沉思的状态。他也有过强烈的不可置信、不甘心以及愤恨——欧尔麦特在他心中一直是最强也是最棒的英雄，这一点无可撼动。
因此，他更厌恶AFO。也对敌联盟多了几分警惕。
他忽然想起了雨宫泉那张微笑着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脸，有些不爽地轻轻“切”了一声。
“糟了！”绿谷出久拍了拍后脑，“我忘记和学姐要联系方式了......小胜你先回去吧，我再去办公室一趟。”
爆豪胜己用微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扭头说：“随你。”
绿谷出久愣了愣，点头离开了。
熟悉的教师办公室前，绿谷出久匆忙站定，随即又停留在原地，红着脸沉默了下来。
他该怎么开口？
“学姐，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这样的直球会不会被认为是搭讪？肯定会被认为是搭讪吧？在这么严肃的氛围里干这个真的不会被老师们误会吗？
或者，提点正经事。“学姐你还记得你好几年前在牛郎店里一见如故的那位小姐吗，她想见见你？”这是什么正经事——这种口气真的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而且切入角度怎么看都过于微妙了，不是他这个高中生可以驾驭的话题啊。
他的头上渐渐环绕起了小星星。
门内，轻轻的对话声再次响起——
雨宫泉：“所以，这就是你们要先跟我声明的事？”
欧尔麦特：“是的。敌联盟并不仅仅因为你的个性对你紧追不舍，更多的原因在于，他们也害怕你的个性能将我完全治愈......或者说，重伤的AFO也在寻找治愈自己的方法。雨宫少女你既不是英雄，又刚刚觉醒个性，从前没有涉足英雄的世界，所以很容易被盯上。”
他顿了顿，紧接着严肃地说：“但现在敌联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作了......如果你呆在我身边过久，或者真的出手为我治疗，被对方发觉的话......对方就会开始不计代价地针对你了。”
然后雨宫泉就会达成“敌联盟：仇恨”的声望成就，和英雄们一起被敌联盟列入重点打击对象了。她陷入危险的几率也会不断上升。
雨宫泉却轻轻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为什么费劲心思地接近你呢，欧尔麦特。”雨宫泉的声音响起，她的声调清透中带着淡淡的喑哑，如山涧迸溅出的泉水，随时准备冷不防敲上谁的心门，“他们对我的想法会有什么变化，我从来都没有过分在意。因为他们在我这里早就已经达成仇恨成就了啊，之前还派人来砸我的咖啡厅......这分明就是挑衅吧？要知道，那天咖啡厅里还有一个我的普通员工。我无法想象如果他因此丢掉了性命，我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他们无端威胁到了我。而我将他们列入了拼尽全力也要清除的目标。仅此而已。所以我会尽己所能帮助你，欧尔麦特。感谢你们为我考虑——但我是为了私人的原因选择帮助你的，不是为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也不必有这种多余的愧疚啊。”
和饱含着雄心壮志的绿谷出久不同，他的学姐，只是在平淡地表达“想要活下去”这一愿望。
其中渗透出的昂扬的斗志和勇气，却连在USJ里经历过生死大劫的绿谷出久都为之敬佩。
为什么呢，学姐。绿谷出久沉思着，她作为无个性的高中生时，双眼中就透出了“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前进”的信息。等她真的成长成了大人，那份耀眼过头的自信被收敛了起来。自她觉醒个性后，却仿若被精心打磨过的宝石一般，流露出了更加瑰丽的灵魂颜色。
......难道“勇气”这种东西，是如个性一般天生的吗？
如果雨宫泉听见他的这番话肯定会敲一敲他的头，问他这位兼具勇敢和行动力的头脑派英雄预备役对自己的潜力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绿谷出久想的太投入了一些，投入到轻轻的脚步声响起，门再次被打开，相泽消太那张熟悉的颓废脸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没晃过神来。
“绿谷，你怎么还在这里。”相泽消太说，“要听就正大光明地敲门进来。反正欧尔麦特说也没什么好隐瞒你的。”
绿谷出久反应过来：“......抱歉相泽老师！我是来找学姐的——”
说着，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对着办公室里的雨宫泉喊道：“学姐！请问能和我交换电话和Line吗！”
坐在椅子上的雨宫泉：“啊，可以可以......”她掏出手机，交换信息的同时感慨地说，“出久，你这股像是国中生鼓起勇气要告白的阵势，真是久违地吓到我了。”
绿谷出久：“！”
欧尔麦特笑弯了眼：“为什么是国中生？”
雨宫泉：“因为只有国中生会在递上情书的同时行大礼喊着‘请跟我交往’这种台词吧......高中生应该会更深思熟虑才对，至少挑一个合适的地点，在恰当的氛围里说一句‘月色真美’做铺垫啊。”
欧尔麦特：“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但绿谷少年毕竟刚进高中嘛......”
相泽消太：“你们俩，越说越不像话。”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先脸色爆红如煮熟的虾子，下一瞬间又因为“不成熟”的打击变成了灰色的绿谷出久，决定还是阻止这两个不像样的大人。
“好了～完成。”雨宫泉拍了拍绿谷出久的肩膀，鼓励道，“那么，要好好加油啊，学弟。受了什么重伤可以联系我。”
绿谷出久点了点头：“是，谢谢学姐。”
相泽消太轻轻叹气：“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欧尔麦特，雨宫，你们吃饭了没有？”
“我们的食堂是由料理英雄负责的，便宜但是品质一流。要试试看吗？”欧尔麦特邀请道。
雨宫泉：“嗯。难得来一趟，当然要体验一下传说中的雄英食堂。”
欧尔麦特：“话说，雨宫少女的高中是在哪里读的？”
雨宫泉：“冰帝。其实冰帝的食堂也很不错啦......”但她几乎是一路蹭着迹部景吾吃迹部家的特供餐的。迹部家的厨子摆盘有时候会比较夸张，但是味道绝对是超一流的。
（迹部景吾：......你还好意思说。）
他们边聊边走着，雨宫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后语气明显地柔和了好几个度：
“怎么啦，咲乐？”
“啊，横滨下雨了，看起来要打雷？......幸介他们抱着被子陪你，结果都睡着了？”
雨宫泉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好。我没有笑哦，是咲乐听错了。”
说着她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抬眸：“上次买的兔子先生还在吗？让它先保护咲乐一会儿。两个小时后我就回来了，我们一起等作之助下班。嗯嗯......好，晚上陪你睡。说好了。”
“那咲乐也要遵守约定，抱好兔子不要哭哦。可以把幸介他们叫醒。”
“完成约定，晚饭有甜点吃哦。是的，不给他们吃，谁让他们上次偷吃了咲乐的那份。好～那就这么说定啦。”
挂掉电话，雨宫泉叹了口气，带着笑容说：“抱歉。家里孩子催了。看来太久不回家也不行，食堂只能下次再尝试啦。”
相泽消太看起来有些惊讶，而欧尔麦特直言说：“雨宫少女......看起来这么年轻，已经是不止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吗？！”
“额，是我男朋友那边的孩子......”雨宫泉挠了挠脸，“五个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哦。”
五个......？！这是什么绝世配置？！
相泽消太在心里吐槽道。
“请别误会。五个都是收养来的孤儿。”雨宫泉说，“龙头战争诸位应该听说过，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在龙头战争里无家可归了的孩子......”
欧尔麦特恍然大悟：“这样吗，那你的男朋友可真是个好人！”
雨宫泉自豪地说：“是的！”
相泽消太：“......”怎么感觉这两个人的脑回路一接上普通人就插不进去。
“五个孩子啊。那经济上得够呛吧。”欧尔麦特有些担心地说。
“还好啦。养这五个孩子的资源我姑且还是有的。”雨宫泉说，“而且为了家里人的未来努力打拼什么的——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啊。”
......充实吗？真是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少有的想法。
看到了对方挂着满足的笑容挥手离开的背影时，相泽消太才反应过来。
刚才这位年轻人脸上闪耀着的、母性中带着温柔的光芒......怕不就是传说中的，人、妻之光？
看来那个叫做作之助的，是个运气不错的家伙啊。
至今单身的消除英雄相泽消太带着某种微妙的心情想到。
66、
雨宫泉成功在大雨落下之前赶到了横滨。抱着咲乐把人哄睡，却没有等来应该下了班的织田作。
真是的......还想给个惊喜呢......
她没有想到的是，拨打织田作的电话之后，对方反过来给了她一个“惊喜”——
织田作之助中毒入院了。
雨宫泉确认自己听见的是“中毒”两个字，电光火石之间想出了对方是怎样刁钻地绕过织田作“天衣无缝”的技能的。
从碰上毒药到毒发，势必要经历一段时间。在此之际，“天衣无缝”即使发动，织田作已经沾上了毒药，自然也无计可施了。
雨宫泉赶到医院的时候，织田作还在沉睡。而守在他床边的，是太宰治。
“呦，泉小姐。”他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看在织田作的面子上，雨宫泉忍住了往那张微笑着的俊脸打一拳的冲动。
大致情况太宰和雨宫泉在电话里聊过了。
“哦，织田作去寻找你们失踪的朋友，发现对方可能是个间谍。然后织田作以为对方是港黑故意派出去的反间谍，最后发现那人是个三面间谍？”雨宫泉不可思议地说，“你们搞什么？碟中碟中谍吗？”
太宰治被她奚落到说不出话来。
“所以呢，那个混蛋的名字叫什么？”雨宫泉亮出了一个笑容，太宰治这才发现她把自己那柄黑色刀鞘的胁差也带了出来。于是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情大地说：“是个戴眼镜的男人，叫坂口安吾。”
......行吧。“无赖派”织田作、太宰治、坂口安吾，三个家伙凑在一起了。哪有她插足的余地。
雨宫泉沉默着把刀收回了鞘里。
“你们港黑现在也不好过吧？”雨宫泉突然开口道，“作之助欠你一个人情，我来帮他还。你们的争斗对象是谁？”
太宰治认真地打量了雨宫泉一下，眨了眨眼，用甜腻的声线回答：“是一个从欧洲那边流亡过来的犯罪组织，名字叫做Mimic。他们与以往的敌人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的攻击异常迅速，且来去无踪，是货真价实的‘灰色幽灵’。”
太宰治的视线转移了到了织田作脸上，说：“对方似乎真的想与黑手党拼个你死我活。虽然现在武斗派的成员们已经编成组在和他们抗争了。啊，现在我的属下好像受到了突袭，他们就在美术馆大道那里火拼呢——”
“你的部下。”雨宫泉想起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黑衣少年，“芥川龙之介？”
“咦？”太宰治眨了眨眼，“名字倒是没有错。难道他在你面前做过自我介绍了吗？这可真是反常呢。”
“这种事情就别计较了。”雨宫泉走到织田作床边，拿了一把他随身的木仓，稍稍检查了一下，熟稔地将之塞进了腰间，“总之我去那里帮他就对了吧。”
如果算上芥川的那回，连雨宫泉都多少欠了太宰的人情了。
“哇，小姐真的要去吗？织田作醒过来会拆了我的。”太宰治吐了吐舌头。
雨宫泉：“那你就别告诉他——”临走前，她没忍住，回头给太宰留了一句，“记得对芥川好点啊。”
太宰治：“诶？为什么？小姐明明只见过他一面吧，为什么要特意——”
“算了。”雨宫泉想了想她记忆里十分崇敬芥川的太宰治，忍不住扶额，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抛弃这个混淆世界观的坏习惯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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