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吉普车算是收拾不干净了。
程施焦头烂额看着眼前的一切,副驾驶的淌血的尸体、糊了恶心液体的挡风玻璃,被下药的女人。
乔如姮看起来很糟糕,她蜷缩在角落,束起的长发已经散落,依稀从她的肩膀滑落,露出的脖子只有白和血两种颜色,她呼吸很重,念什么没有听清。
“找什么?”程施没听懂乔如姮在说什么,他摊着一手的鲜血凑过去,才发现她周围温度都高了好几度,她细碎的呢喃像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呻|吟,一句一句,暧昧至极。
程施头皮一炸,瞬间像弹簧一下弹开了。
他尴尬至极坐在一侧,发现自己竟然脸红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用大声掩饰慌张,“知道了,我现在带你去找储昊!”
程施随手将血往椅背擦了下,跳下车拉开了前驾驶位,靠在碎玻璃上的郑谷没有着力,随着车门一同向外倒地。
程施眉头紧皱,看着郑谷死不瞑目的样子啧了一声,他匆匆扫了眼还在后排的乔如姮,知道不能耽搁,连忙俯下身从他腋下拽住双臂,忍着恶心将人从驾驶室拖了出来。
被彻底从汽车里拽出来的郑谷脸朝地地趴在地上,程施看着一条血痕喘气,踹了郑谷一脚,没有停顿俯身钻进了车里。
驾驶位实在是没有办法看,椅背上有还热乎的血,脚下是玻璃渣子,车钥匙落在脏兮兮地摊上,程施喘着粗气摸索了半天才将其拾起,轰隆隆发动了汽车。
汽车驶离了一段距离,程施从后视镜看到郑谷的尸体离他们越来越远,才把视线收回,放到后排的乔如姮身上。
乔如姮一直靠着后车门玻璃蜷缩地萎着,嘴里在低低念着什么。
程施开上了路才想起来,储昊现在也在外面出任务,哪有那么好找?
而且找到了也没有办法啊,跟他一起的还有黄毅。
程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他又看了一眼乔如姮,心想郑谷真是毒,孟清渔长得好看,这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就真的趁人之危了。
“你知道储昊在哪里吗?”他有点病急乱投医。
可乔如姮不可能回答得了他,程施只能想起储昊说黄毅在城西出任务,城中是黄文涛。
要去城西还要经过城中,说不定还会遇到黄文涛。
程施又骂了好多句脏话,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热,很热,热到爆炸,这是乔如姮现在的感受。
她已经不颤抖了,随之而来是一波一波的躁动,和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抓心挠肝的痒难耐地她恨不得跳进冰桶里将自己冰封。
这感觉比发抖还要可怕。
她像炼狱里的罪奴,有人在折磨她,想让她不得超生。
她分不出理智来思考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她知道,车里的男人不是容煜。
不是容煜就不行,绝对不行。
乔如姮感觉心脏被人狠狠一抓,又猛地一松,她死死咬着下唇,从鼻子里哼出的细弱娇喘,好难受...好难受....
她觉得委屈至极,某种蠢蠢欲动的可耻妄想,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开始质问为什么不是容煜?
容煜去哪了?
为什么不管她?
“什么?”程施像是在玩城市飙车游戏,他将车开到了五档,最起码撞飞了两只变异的动物,仿佛绝地逃生。
后排乔如姮念念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他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后视镜,“容什么?”
乔如姮像啜泣一样的呢喃着,这声音带了抑制不住的喘,程施脑袋快炸了,他不由得大声道:“容什么啊,你男朋友不是储昊吗?”
说着他忽然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又看了眼乔如姮,“不至于吧...你...你..”
脚踏两条船??
靠!所以不像情侣嘛!
程施要爆炸了,他觉得自己一下就猜到了重点。
没想到孟清渔一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故事这么丰富?
他诶了一声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吧这是别人私事,他最多只能帮她找到储昊了!
六根清净六根清净六根清净....
程施跟自己念清心咒,来回念了十几遍果然觉得好多了,也分出来更多心神去看周围的环境。
比起乔如姮现在这种状态,他更担心中途撞上黄文涛他们,那到时候就腹背受敌了,虽然把汽车当过山车在开,但是程施还是很小心避开了城中心一带最容易撞上黄文涛的地方。
刚过C市地标性建筑他就开始了疯狂驱车,丧尸想爬窗都没有机会。
“我已经够意思了,储昊你也好歹管一下你女朋友吧...”程施神经紧绷,四处张望找着眼熟的吉普车。
结果找了将近十分钟,不要说吉普车,连鸟毛的影子都没有,程施正要抓狂之际,他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在不远处的街拐角传来回声。
是枪声。
程施神色一正,连忙直起身子,踩着油门朝声音方向驶去。
刚过了马路,他就看到路边有两个身影在打斗,不远处,正涌过来了一批丧尸。
处于上风的是储昊,被揍的是黄毅。
这还隔着八丈远,程施就听见了黄毅骂人的声音,他没敢开太过去,停在了拐角的角落里偷偷观察,然后摸出了孟清渔刚刚扔到座椅扶手板中间的手|枪和放在储物盒里的长绳。
他反手子弹上膛,看了眼周围环境,觉得暂时安全,他扣开车门走了下去。
刚下车,就看到黄毅惨叫一声,被手扣后背压在了地上,储昊单膝跪在他身上,用他刚刚扔到地上的手|枪指着黄毅的太阳穴。
合着这太阳穴杀人就是储昊教孟清渔的。
眼看储昊扣动了保险栓,他连忙收了枪喊道:“等等!”说着朝储昊跑了过去。
储昊面无表情回头,直到看清来人是程施,他表情才一变。
程施小跑过去,将手里的长绳扔给了储昊,高声道:“别杀他,还有问题要问,先绑起来!”
储昊微微蹙眉,凌空一抓接住了长绳,用膝盖又顶了一下黄毅,然后一掌劈向了黄毅后脑勺,将他喋喋不休的咒骂声遏制在了这一掌下,简直就是暴力碾压。
程施瞬间想到了先前郑谷说,储昊作为瘟疫病人没有变成丧尸,孟清渔他们将这件事隐瞒的事情,他神情一顿。
“你怎么来了?”储昊三下两除二就给晕过去的黄毅绑了个死结,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掌,看向他身后,“孟清渔呢?”
“孟清渔。”一说起这个,程施才想起来自己来找他的目的,他一时有点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怎么了?”储昊神色一变,看着他的表情一下就凝重起来,脸声音都严厉了许多,“她人呢?”
“在车里....”
程施话还没说完,储昊就直接绕过他,朝着刚刚被停在马路边的吉普车跑去。
“我靠等等啊,黄毅不管了??”程施啧了一声,看着身下跟死狗一样的黄毅,他犹豫了一下,拽着绑黄毅的绳子,直接将人上半身提了起来。
他向前扫了一眼,被吓了一跳。
黄毅这辆旧车上后排挤了四五六个东倒西歪的手下,全部都鼻青脸肿地趴在后车门和后玻璃窗上。
都是储昊制服的??没有变丧尸都这么厉害?
程施提溜起黄毅开始拖着他在地上走,不由得开始思考具体储昊和孟清渔到底隐瞒了他们什么。
容煜一看到那吉普车就感觉不妙了,这车像是从血池里捞上来一样,脏得令人发指,他都不知道拉开车门看到乔如姮软趴趴软在一侧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
“乔如姮!”容煜觉得大脑被炸了一片空白,他瞳孔紧缩,失声叫出了她的原名,朝着她扑了过去。
乔如姮浑身滚烫,被抓住也就被抓住了,直直倒向了容煜身上。
“....”容煜感觉呼吸像被人掐住,他目龇尽裂,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指尖,他抚摸上她脖子时的那长条血渍。
“没事没事!!”程施拖着黄毅气喘吁吁走了过来,“那不是她的血,是郑谷的,郑谷死了!”
“什么?”容煜怒不可遏。
程施一看容煜在暴走边缘,连忙暂停了拖拉黄毅这项事业,站在原地喘气,顺便将事情全盘托出。
容煜紧紧搂着乔如姮,听程施讲述过程,越听脸色越差,最后看向程施的眼神里全是惊涛骇浪,程施都感觉下一秒自己要被凌迟。
好在容煜没有针对他,他摸了摸乔如姮的脖子,轻轻将她横躺着放在了长椅上。
然后就像冰火两重天一样,跳下吉普车,抢过了程施手里的黄毅,一拳头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黄毅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哼唧声,眼看容煜要发狂继续打他,程施抬手连忙制止了他,“等等!先不要管他了!”
容煜目光阴执看着黄毅,又是重重地一拳,黄毅哼都不哼了,看样子似乎是又被他打晕过去了。
“现在主要是孟清渔!”程施特别怕他把黄毅打死了,连忙加了一句,“你先别着急打他!”
这句话说出去就有效果多了,容煜果然停下了动作,紧紧攥成一团,指骨泛白,忍得都在发抖。
他恶狠狠踹了黄毅一脚,粗暴地将人像拖水泥袋一样拖到了吉普车后备箱,一整个将他这个人塞了进去。
随后没有一丝停顿,直接转身回了汽车,对程施冷冷丢下一句:“你开车。”
然后上了后排座位,又扶起无力的乔如姮楼进怀里。
程施不敢怠慢,连忙上了驾驶室,发动了汽车,“去哪里?”
“过中心大厦,旁边有个酒楼,去那里。”容煜声音冷得要掉渣。
“好。”程施大概知道他说的地方,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他看了眼后视镜,顿了一下,冷不丁道:“郑谷说他染上了瘟疫没有变成丧尸,你跟他一样吗?”
容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淡至极看了眼程施,恩了一声,直接承认了。
“那你...”程施正要说什么,容煜怀里的乔如姮忽然动了。
乔如姮昏头昏脑,根本不知道谁来了,只是下意识的认知告诉他,有人抱住了她。
“容煜...”乔如姮已经没有了意识,她推拒着面前的人,如泣如诉,低低喃喃的念叨着容煜的名字。
容煜神情瞬间变了,刚刚还冷漠无比的他,立刻软和下来,他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乔如姮发丝糊住了脸,目光迷离,眼角含春,喘息声一声大过一声,像春天后的第一场雨,瞬间浇熄了容煜压制不住的滔天怒意。
他只觉心脏无法控制的狂跳起来。
容煜轻轻抚开乔如姮的头发,手都有些发抖,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我在,是我。”
“不是...”乔如姮隐忍得在发颤,她似乎是要试图摆脱这个拥抱,可是却做不到,她一点儿劲也使不上来,她慌忙摇头,长发黏在唇边,呵气如兰低低道:“你不是...”
容煜感觉有小刀在戳他的心尖子,痒得胀痛。
他都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抱她的力度,他呼吸急促,捧起乔如姮的脸,强迫她望着自己,声音低哑,“看清楚,是我。”
乔如姮混混沌沌,被迫看向容煜那双暗流涌动的眸子,记忆深处的某样东西砸了她一下,她砸了砸唇,发出微乎其微的呢喃,“是...是你吗..”
“是。”容煜不自觉的用指腹在她脸上抚摸,目光深沉,喉咙发涩。
“容煜...”颊边的温度很温柔,乔如姮像终于找到了救赎,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力搂住了他的脖子,像猫儿叫。“容煜...”
接着将红得发烫的脸埋在他的脖子前不停蹭动,带了丝哭腔,“我难受...”
“我知道。”容煜感觉他像被人在心里纵了一把大火,烧得他整颗心都滚烫疼痛起来,他觉得自己被下了蛊药,“再忍忍好不好?”
乔如姮没有意识,她皱着眉头,像个不得满足的小孩在容煜怀里蹭动,小声嘀咕着不舒服,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安和颤栗。
容煜一遍又一遍应和着乔如姮,紧紧将人禁锢在怀里,用嘴唇贴在她额前轻声哄着,越来越缱绻,几乎是要倾尽他所有的温柔和耐性。
程施大气都不敢出,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开到了容煜所说的那家酒楼,车停稳后,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是这里?”
容煜随便扫了一眼周围,没有看程施,低声说了句,麻烦你看着黄毅,就横抱起乔如姮跳下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走进了酒楼。
“.....你们小心一点啊!”程施忍不住在后面嘱咐了一句。
原本孟清渔当着储昊面念叨什么容的时候,程施都怕储昊一生气再把孟清渔掐死,好在没有,他非但不介意,而且竟然可以为爱扮演那个人,这实在是令人感动。
程施百感交集看着储昊的背影,心道,他真包容。
容煜根本不知道程施脑回路这么清奇,事实上他目前除了怀里的人,其他也都无法关注了。
乔如姮被他横抱在怀里,乖巧的贴在他心口,用迷蒙又依恋的目光看他,嘟嘟囔囔念着他的名字。
一声一声,跟钩子似的,魂都快被她叫散了。
好像在要他的命。
容煜觉得刚刚那把火不仅烧乱了他的心,还烧着了他整个人,他整个人都炙热滚烫起来,他忍得很辛苦,才没有做出失格之举。
这地方是遇到黄文涛之前他们找到的,之前发现过这里还有水可以洗澡,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还有没有,但是容煜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地方了。
容煜驾轻就熟找到之前他们用过的那间屋子,一脚踹开了房门,快步走到床边,将乔如姮轻轻放下。
他动作轻柔至极,语气也温柔得不行,“我帮你擦一下脖子...”
他话还没说完,甚至搂着乔如姮腿弯的手刚刚放下,就被她如同蛇一样缠了上来。
乔如姮像是一刻不能离水的鱼,她双手勾着容煜脖子,痴缠地将身体贴近他,重新挤回他怀里,“不要..”
贴上来的身子柔软又滚烫,像要融化在他怀里一样,容煜只觉喉咙一紧,呼吸急促起来。
他嘴上说着,“乖,我马上就回来。”手上却不由自主环住了乔如姮的腰。
乔如姮却不依不饶,她像刚刚一样,在他怀里控制不住的蹭动,嘴唇贴在他喉结处吹着热气,皱着眉头喃喃,“我难受...”
容煜神色一暗,他感觉到自制力在瓦解,他长呼出一口气,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听话,我给你拿点水和毛巾,你会舒服一点...”
“不要...”乔如姮双手攀上肩膀,柔软的唇顺着他的喉结轻轻贴到了他的下巴,“别走...”
“不行...”容煜紧紧捏着手,强迫自己把她稍稍松开了一些,“你现在不清醒..”
乔如姮懵懵懂懂,可能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她凑上去将唇贴上容煜的嘴角,带着滚烫的甜腻,将潜意识里的认知说了出来。
“可以...是容煜就可以。”
容煜猛地一僵,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目光里有困兽,咬牙切齿看着乔如姮,声音沙哑,“你再说一遍。”
乔如姮依恋的看着他,喃喃道:“容煜就可以....”
容煜没有出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乔如姮没有反应,她又缠上去蹭动,忽然就被容煜一把抓住了头发,乔如姮轻轻呼痛,还没发出抗议,就落入了容煜狂风暴雨的亲吻里。
狠戾和癫狂终于冲破牢笼,那头困兽冲出来跟他说———
撕碎她!占有她!不要放过她!
容煜收紧怀抱,将人死死环住,倾身将她压下,如同要将她的呼吸也吞噬掉一样,吻得又用力又极致。
乔如姮觉得快喘不上气了,容煜肆意的舔刮着她唇边里的嫩肉,差点把她舌头吞进去,她下意识推容煜,似乎是想让他松口气,可是容煜却将乔如姮的手定在了两边,他涌上了无法遏制的施虐感,疯狂地想要拥抱她。
药物的刺激下,乔如姮浑浑噩噩,大脑如同被灌了三斤水泥,可是感官却前所未有清晰起来。
指尖发烫的抚摸、水乳交融的亲吻、暧昧的试探和不算温柔的低语,像是编织了巨大的网,将她拢进了名为容煜的牢笼里,无法自拔。
容煜掐着她的腰,彻底拥有她的时候,她高高扬起了脖子,绷紧身子发出微弱的抗议声,眸子里闪出的光泽似珍珠宝石般璀璨糜烂,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被全数被吞进容煜的吻里。
透不进光房间里,破碎的呻|吟似高似低的飘出来,如泣如诉的呜咽、语不成调的求饶,最后溃不成军。
时间失去了意义,乔如姮失神又难耐的摩擦着床单,圆浑白皙的肩膀在床单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容煜再次抱上来的时候,她有些不能适应的想挪开,被容煜一把抓住了脚腕,侵略十足的重新固定在了他的范围里。
“疼...”乔如姮咬了咬被亲吻得红肿的唇,目光迷离。
容煜从后面揽住她的肩膀,直接撞入她,哑声道:“不疼。”
嘴上这样说,可动作幅度却不见温柔,一下比一下激烈、凶狠。
乔如姮眼神失焦,被他侵占得不能言语,眼角溢出点点生理泪水,呜呜咽咽不知道在说什么,下意识低泣。
容煜被她软软的唤得几乎发狂,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舔去她颊边的水珠,然后用力吻上她还在呢喃的红唇,似乎是想把她吞进去,气息压在乔如姮唇边,撕咬着她的唇角,目若恶神,好似在宣判。
“你后悔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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