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闪电划破夜空，随即响起隆隆雷声。
沐芊从梦里惊醒，迷蒙地揉了揉眼。
窗外雷鸣不绝，像野兽骇人的怒吼，一阵阵扰得人没了睡意。
她翻身下床，拨开厚重的窗帘。
那雨来势汹汹，不像锦城的雨连绵细腻。
猛烈的风摧得大树摇晃，枝叶沙沙作响。
沐芊对着忽明忽暗的景象发了会呆，感觉周身有些冷凉，披了衣服出去热牛奶。
浓郁的昏暗里，主卧半掩的屋门斜出一束清晰的光亮。
她捧着杯子走过去。
那个俊逸的身影坐在转椅上，握着拳的手抵着下颌，沉着面色继续研究一份修改过的策划书。大概是遇到什么难题，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端起杯子才发现里面盛着的咖啡空了，只剩下一圈棕褐色的渍。
“你喝这个吧。”沐芊把牛奶递过去。
沐深行抬眸，屏幕右上方的时间是凌晨2：50。她披着外套，睡裙凌乱，下面是两只莹白的小脚。
“怎么不去睡觉。”他声音低哑得有些厉害。
“外面打雷，没有睡着。”
牛奶杯温热，泛着香甜味。他尝了一点，把杯子还给她，不再喝。
沐芊接过去。
“你还不睡呀？”
“还有点事，处理完就睡。”
这段时间公司事情多，饭都是宋妈做的。沐深行很忙，却依然准时接她上学放学，陪她吃饭和补习功课。
他那些空闲是哪里来的，她现在都知道了。
“老熬夜不好的……”
沐芊说了一半，他却抬眸，指尖捏捏她脸颊：“我要努力工作，才能挣钱养你啊。”
她愣住。
半晌小声道，“我很好养的，不用花很多钱。”
沐深行被她逗笑。
拦着她的腰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头顶贴着他下巴。沐芊看到屏幕，关于森林置业的二期方案策划。
他亲自在改。
看起来好难的样子。
沐深行把她转过来，侧对着抱在自己怀里。
他闭着眼，有些贪.婪地呼吸她发丝的清香。
“公司大了都这样，总有些身不由己的。”
他低低说着，唇却贴着她的耳朵，慢慢往下，绕过她脖颈。
吻随着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肌肤上，酥痒得让她心颤。
她蜷缩着发不出声音。
像一只柔软的猫。
他流连许久，满足地抬头，将她的胳膊捉到脑后。
“……你先去睡，嗯？”他轻声。
她愣愣地抱着他脖子，清亮的瞳仁映着他倒影。
极近的距离，沐深行看到那没有抹干净的奶渍痕迹，她樱口微张着，嘴角残留一点白。
那些被抛诸脑后的欲.念，渐渐如暗流涌动起来。
“还是想跟我一起睡？”
沐芊没抗拒了。
她乖乖地点头，仰起小脸，亲了亲他的脖子。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细微的触感，撩动他全身。
她唇贴上来的一瞬间，他听到自己的神经根根断裂的声音。
沐芊的呼吸被封住。
他动作激烈，吻得她发懵，她被动地吞咽着，感受他的辗转，直到他忽然站起，将她抱到身后的床，沉沉压下去。
披着的外套掉了，莹润的肩贴到被面，凉凉的有些冷。
肩膀一丝触感往下滑。
他深暗的眸色让沐芊感到害怕，她扭着身子要躲，小手叠在身前，把带子往上拉。
拉好也不敢松手，就那样捂着。
沐深行只亲到她的手背。
这怎么可能满足。
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握住她胳膊，声音低哑。
“乖，让我看一看。”
睡裙吊带被他勾着往下。
柔凉的空气触到细腻的肌肤。
她别过脸，紧绷得快要死掉的样子。
他眸光幽深，绵密地覆上去，不遗漏一寸寸。
有个硬硬的东西隔着衣料在顶她。
她呜咽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
沐深行极力克制，离开她的柔软。
“快睡了。”他整理好她的睡裙，将她抱进被子，唇贴着她眉心。
“一会我也睡了。”
“……嗯。”
她脸红红的，闭上眼。
雷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息，只有外面的风雨声。
*
雨季来临，空气湿润。
树叶染上秋天的颜色，随微风摇曳着往下滴水。
正值新学期，沐芊换了班级，复习任务紧张。夏思菱不能跟她一起上课了，只在平时课下的时候，偶尔找她玩。
“温凝转学啦。她是一个人转走的。”夏思菱压低声音，“所以，你讨厌的那位还在呢。他有点狂，最近连老师都打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转校。”
沐芊一想就觉得怕。
“不在一个班，你还是别提他了。”
夏思菱看她躲避不及的神色，笑着转移话题。
“芊芊，你准备考哪所大学呀？”
“A大。”
“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不考S大，你家离这里还近。”
S大在北城，录取分数线也相应降低，比从锦城考来要容易。沐芊也不犹豫，看着窗外梧桐渐渐染黄的叶子：“我以前和朋友约好的。”
夏思菱露出了然的神情。
“男朋友啊？”
“不是不是，她是女生。”沐芊脸微红，“我和她小学就认识，一直到高中转来。”
夏思菱顿住了，凝着她看了好一会。
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你喜欢女孩子？”
“没有。我和她是好朋友。”沐芊惊讶于她的脑回路，“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一个普通交情的人不至于影响志愿这种选择呀……除非是特别亲密的关系，像家人，像喜欢的人。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高考努力跟喜欢的人考同一所学校，方便以后在一起。”
夏思菱说，“芊芊，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沐芊耳尖灼红。
她的情况显然不一样，因为沐深行毕业工作了。
但她研究过北城的地图，A大离家远，离他的公司更远，S大会近很多。
想到陶婉，她又有些不舍。
夏思菱不晓得她的状况，只以为她太乖，所以没有。
她笑了，附在她耳边说：
“你要是没有的话，我知道有不少人喜欢你。你可以趁机选一个。你要不要听听名单？”
“不用了。”
沐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辫子长长了一点，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
夏思菱笑出声。
这种温柔可爱的女孩，真的很抢手。就连晏凉竹，都有些……
她忍住了原本要说的话。
如果沐芊知道他是因为转班不成才打的老师，估计会觉得更加害怕吧。
九月二十号是沐芊的生日。
沐深行看过日历，告诉宋妈：“后天的晚饭不用你做。”
宋妈以为他是要带沐芊出去吃，答应了。接着两天下午都看到沐深行提前回来，手里提着一袋子面粉。
他自己在和面，不准别人帮助。
“沐先生，您要做什么？”
“饺子。”
他对着手机上的方法学了几遍，面皮的形状好些了，用起来却有了问题，因为太干，包的时候粘合不上。
做坏的食物只能扔掉。
这要让小姐看到，肯定心疼死了。
宋妈心想。
沐深行第四次做坏以后，和的面终于好了点。
他不满足于只吃晚饭，毕竟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他觉得有必要做一些事情。
转头看向宋妈。
“今明两天放你的假，工资照发。二十一号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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