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到宿舍了。”
苏泽锐不舍地松开手，心中像憋了一团火。
“那好，你……早点休息。”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苏泽锐！”
苏晴叫住他。
“今晚谢谢你。我很开心。真的。”
他的瞳孔快速放大，整个人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被突然而至的喜悦砸晕了头，半响，他讷讷开口说：“那明天，你还能陪我吗？”
苏晴一愣，然后弯起了眉眼。
“好。”
积雪未消，屋檐的水滴坠落到挡板上，发出单调沉闷的声响。他看着女孩进门，随后消失在拐角处。心中的欢喜随热意逐渐冷却，凝固，变成硬邦邦的石头。
“晚安。”
声音轻轻的，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他慢慢走着，身体越来越虚无。
只有他知道。
没有明天了。
*
苏晴靠在门后，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攥得久了，手心隐隐有些生疼，她摊开，是一颗小小的黑曜石。
少年初见时的锋芒和锐气，大多数时候像炸了毛的猫咪，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孤独和温柔。
这么好的男孩，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吧。
苏晴打开手机，看着储物柜中新多出来的藏品，如此真实的恋爱体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
她正天马行空幻想着，耳边幽幽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干嘛？”
沈薇薇突然冒出，苏晴猛地护住手机。
“没、没什么。”
“哈哈，你回来了。”
“我一直在啊，是你没发现而已。”
“倒是你，”沈薇薇凑上前，盯着她，“从早上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就像……”
“像热恋了一样！”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啊？？？”
“也不对啊……这才刚分手，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快啊……”
“不行，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苏晴失笑，马上岔开了话题。
这是属于她和他们之间的秘密，无法公开的秘密。
窗外夜色正浓，星子在浅薄的云层中穿行。
明天是个好天气。苏晴默默想着。
*
临近期末，课业压力骤然增大，图书馆里全是熬夜复习的学生，宿舍楼更是灯火通明。
苏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身边厚厚的专业课本和笔记堆成一座小山。
“平时一时爽，期末火葬场。我枯了。”
沈薇薇合上电脑，仰天长叹。
“苏晴，你好久都没出门了。不如这周末我俩出去潇洒一下。”
“你想挂科就去呗。”
听见“挂科”二字，沈薇薇全身一抖，立刻收起了活跃的心思。
宿舍内一时间只剩下翻书声。
苏晴记着知识点，手在书堆里翻找，猝不及防碰倒了旁边的盒子，里面黑色的物体骨碌碌滚落出来。
她小心地把黑曜石重新放回盒子里，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苏泽锐的模样。
少年许下的约定，迟迟没有完成。
他留下珍贵的礼物，却消失了。
苏晴后来才明白，约会完成，任务结束，根本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
苏晴已经很久没有打开游戏了。期末事情接踵而至，她分不出心思思考其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她失落时的安慰，却不是永远的依靠。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了。
两人一直复习到天黑，才决定去食堂吃晚餐。
沈薇薇一听到有吃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她们直径上了二楼，沈薇薇刚刚叫嚣着要吃点好的。
“靠，这世界怎么这么小！”
刚还纳闷发生了什么，然后苏晴就看见王雅妮搂着“渣男”朝她们迎面走来。
笑得一脸得意。
“苏晴，好巧啊。”
苏晴朝他们点了点头，拉过沈薇薇就准备走。她不是圣女，还没有心情看别人在这卿卿我我。特别是，所谓的“旧情人”。
“等等苏晴，周五晚学生会要举行迎新年会。部长让我来通知一下你，别迟到了。”
“对了”，她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记得找一个男伴，有双人游戏。”
“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我也可以免费帮你推荐一个哦。”
苏晴握紧拳头，冷冷地说：“不劳费心。”
打完饭，两人却没有了食欲。沈薇薇戳着碗里的肉，一脸嫌弃。
“看她那样子，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拉出来炫耀！惺惺作态！”
“小晴，你的晚会怎么办？”
“去呗，还能怎样？”
沈薇薇一拍桌子，“你有人选了！？”
苏晴白了她一眼，夹出菜里的胡萝卜。
“随便在部里组一个就行了。”
“别啊！你要找一个比渣男还好的，正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这事就包在你沈姐我身上了！”
沈薇薇拍拍胸脯，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快吃！”
夜晚躺在床上，苏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王雅妮虚伪的笑，一会儿是渣男冷漠的表情，还有沈薇薇劝说的话语。
那个圣诞雪夜，她已经丢过一次人了。
这一次，她不想输。
*
早晨九点，阳光正好。
“嗡。”手机一震。
“在哪？”沈薇薇发来微信。
“北苑咖啡厅。”
“好。”
苏晴放下手机，享受难得的安静。空气中淡淡的咖啡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学……学姐。”
苏晴微微睁眼，来人逆着光，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身影。
手机屏幕亮起，沈薇薇又发来消息。
“他应该到了吧。给你找的超棒的小学弟，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嘿嘿嘿～”
苏晴不禁扶额。
那边学弟腼腆地低下头，有些害羞道：“我愿意陪学姐去做活动。”
“我……”
苏晴刚想回答，耳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抱歉，你的学姐，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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