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弦之喝了醒酒汤之后,又自己出去沐浴了一番,把一身酒味洗了下去之后,才回来上了床。
似乎是因为喝的太多了,她倒头便睡着了。
张清研收拾好之后,走到床前看到的就是她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睡着的样子。
喝的应该是不少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疲累呢?
张清研伸出手指抚上她的眉心,待了一会儿,才脱下鞋子,小心的爬到里侧。侧躺着,替成弦之掖了下被角。
夜色深了又深,张清研轻轻地靠着成弦之的手臂,一只手在被子中摸索一番,又牵住了她的手。
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破晓的时候,成弦之皱着眉睁开了眼,头疼欲裂,果然喝多了酒就是不好。想抬起手揉一揉太阳穴,就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臂被人抱在了怀里。
柔软的感觉透着中衣传了过来,她瞬间面红耳赤。稍微侧了侧脸,便看见张清研安心的睡颜。
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顺带着头疼都有些缓解。
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口渴,昨夜的那晚醒酒汤,不知道为什么苦成那个样子。成弦之在内心抱怨着,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熬的。
那边刚起床的青华打了个喷嚏,“有谁在骂我吗?”
等张清研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成弦之在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嘴角挂着笑,甚是宠溺。
“醒了也不起床,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张清研有些不自在。
成弦之咧了咧嘴,“娘子抱着我,我起不来啊。”
说完还捏了捏手中的柔荑。
张清研听到之后瞬间松开了环着她手臂的手,还把另一只手抽了出来,耳垂都红了。
“快,快点起床!”张清研坐了起来,嗔了一句。
成弦之也没怎么得寸进尺,笑着撑起了身子。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到张清研幽幽地说了一句:“你昨日去万花楼,我还未与你算账呢。”
打了个寒颤,成弦之讪笑说:“娘子,我以后再也不去了。昨天是折冲府的那群人,要摆宴欢迎我,我不去也不行啊。”
见她没什么反应,成弦之舔了舔唇,又继续说:“昨天我谁都没有碰的,外面额那群莺莺燕燕的,怎么能比得过我家娘子呢?”
听她这么说,张清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故意板了板脸,说:“这次先原谅你,若有下次……”
“没有下次了!”成弦之赶忙说道。
两个人起床,洗漱,用膳后,成弦之照例去了折冲府。一连几天,她都无所事事的待在折冲府中,好不容易挨到了休沐,和张清研一起用了早膳之后,说了一声,便奔着白益那里去了。
“什么?真是的小雁?!她还活着!”莫雅听到之后,激动的难以自抑。
成弦之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认错的,她眼角的那颗痣,还有她那个眼神。虽然蒙着面,但是确实是宋雁。”
白益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如果真是她,来京城又是做什么呢?”
“应该是来调查当年的将军府一事吧。”成弦之说,“风月之地,最能打探消息。”
点了点头,白益思索着,说到:“看来得把她请过来叙一叙旧了。”
“也是我们疏忽了,她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没人发现韵姑娘就是宋雁。”成弦之说。
“我们以为……以为她已经在延城……”莫雅哽咽道。
白益起身过去,把莫雅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拍了拍,说:“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安排人把她接过来。”
“把赵妈妈也叫过来吧,”成弦之看着他说。
白益点了点头,又柔声对着莫雅说:“你放心,一会儿就能见到她了。”
泪眼朦胧着,莫雅点了点头。
白益出去叫了手下,派人去了万花楼。三个人沉默着等了许久,才听到小院外传来的车轮声。
莫雅第一个坐不住,起身推开门冲了出去,白益和成弦之对视一眼,便也起身跟了上去。
莫雅刚走出去,院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抱着琴,跟着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挂着一面白纱,风姿曼妙。
但是莫雅一眼就认出了她,身子微微颤抖着,却再也没有往前迈上一步。后面紧跟着的白益和成弦之也看着宋雁不说话。
宋雁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女人从房里冲了出来,看着自己,泪流满面。她也没能忍住,眼泪早已奔涌而出,沾湿了她脸上的面纱。
两个人站在院子中,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白对着后面的赵妈妈点了点头,她便先一步进了屋子里。
“小雁……”莫雅哽咽着,往前迈了一步。
而宋雁听到她的声音后,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手中的琴滑落在地上,整个人冲进了莫雅的怀中。
“莫雅姐姐,莫雅姐姐……”她在莫雅的怀里低泣着,声音断断续续的。
白益和成弦之站在一旁,别过脸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莫雅反手抹了抹眼泪,又替宋雁擦了擦。
白益也上前一步,摸了摸宋雁的发顶,笑着说:“对,没事就好。”
宋雁这才注意到他,泪眼朦胧地抬眼看着白益,眼中一丝惊喜划过:“钱……”
“嘘”,白益把一根手指竖在了嘴前,又笑着说:“我啊,是整个东街最大的混混,以后就叫我白大哥吧。”
“白大哥……”
听到她这么叫,白益哈哈一笑,又回身把成弦之拽了过来,“这个啊,是你严大哥。”
成弦之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又笑着开口说:“对,我们前两天见过的。”
宋雁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在自己最开始到延城的时候,她们三个带着自己逛过延城的大街小巷,又一起住在成王府中多年。却没想到,再次相见早已物不是人已非。
她吸了吸鼻子,“严大哥……”
“嗯,”成弦之眉开眼笑的,“好久不见了。”
莫雅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行了,别都在院子里站着了,有什么事进屋里说吧。”
几个人推门进去的时候,赵妈妈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看白益进来了,连忙起了身,问了礼。
“白爷。”
白益点点头,说:“赵妈妈,坐吧。近日来万花楼有什么消息吗?”
赵妈妈思索了一会儿,“倒是没什么大事,最近郝公子……啊,郝维索经常来咱们万花楼,和于都尉他们一同玩过几次。”
“于天翼吗?”一旁的成弦之问到。
“对,还有您来那天的那个几个,代都尉和郑参军。”
“好,那还是麻烦你了,之后多多注意一下。”白益说。
赵妈妈听他这么说,笑得花枝乱颤的,“您可别说麻烦不麻烦了,您当初要是没有救我一命,哪儿有老妈子我的今天哟。”
“都是往事了,”白益的薄唇往上勾了勾,又说:“那我叫人送赵妈妈回去,至于韵姑娘,实不相瞒,她是我夫人的小妹,若不是严老弟那日在万花楼见到,我们还得苦寻一段时日呢。”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了赵妈妈的怀里,“这个啊,你好好收着,就当是我夫妻二人的一点薄礼吧。”
赵妈妈也不推辞,脸上堆着笑,“您客气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回去了啊就说,韵姑娘被白大爷接到家里弹曲儿去了。”
等送走了赵妈妈,屋子里的脂粉味瞬间少了许多。
那边莫雅已经把宋雁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相比于之前,她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子了。
“我们小雁也长大啦。”莫雅欣慰地说到。
宋雁也止住了泪水,低顺着眉目,靠在莫雅的怀中。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成弦之,“弦……严大哥,你脸上的伤是……”
成弦之无所谓地笑了笑,“当时一不小心被人划到了。”
顿了顿,她又开口说到:“你……你是怎么从延城……”
听她这么问,宋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咬着唇,说:“你们出城之后,我自己偷偷跑去了凌山,结果在里面迷了路,等我终于绕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就看到整个延城……”
“好了,好了,”听她这么说,莫雅心疼的不行,“都过去了。”
成弦之也想到了那个火光漫天的冬夜,眸色沉了沉,叹了口气,又收敛了许多。
“那你来京城……”
白益还没有问完,就听到宋雁恶狠狠地说:“我要给我爹娘报仇!”
果然是如此,白益和成弦之对视一眼,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那你知道,当时是谁做了那件事吗?”成弦之还是开口问道。
宋雁急喘了几口气,等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是当今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
成弦之心中一惊,皱了皱眉,说:“当时太子殿下才不过弱冠,你是不是……”
“呵,”宋雁突然嗤笑了出来,她已经涨红了双眼,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样,“你又知道什么?还有,当初延城破了,你们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回延城找我?”
“想不到我如今还活着吧。”宋雁从莫雅怀中退了出来,笑得像是一朵张扬的玫瑰,“既然当初撇下了我,现在就不要再管我做什么。”
“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跟在你们身后的宋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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