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云翻开《虞家笔录》,最后一页斑驳的黄纸上写着几排小楷。她冷幽幽得看了一眼南向天,走出了幽深山洞。
一滴深蓝的血液滴在地龙身上,一时间,天崩地裂,石洞崩塌。
一条金眼黄龙,自土中钻出。匍匐在杜司云面前,任她指挥。
扶摇直上九万里,一阵烈风吹过,地龙化作一抔黄土,几人已然在司云崖之上了。
杜司云说道,杜司云悄然走到了南向天身侧,抽出佩剑横亘在了南向天脖子边。
“你来天涟派有何目的?”杜司云冷冷的说道。
“你这女人!”睚眦喊道,却被锦鲤右臂挡在了身后。
“南公子自己可以应付,切不可轻举妄动,且看了。”锦鲤轻声说道,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
“没有目的。若不是张真夏强行把在下掳来,在下并不想来。”南向天浅笑着说。手指轻轻碰触到剑身上,撞击处清脆叮咚的声音。
“快说!”杜司云急切的说道,剑身擦过南向天的脖子,擦破了南向天的皮肉。
“在下虽为魔,却受道门恩惠,被身为人类的祖父养大成人。对于天涟派,从未有非分之想。在下方才在谷底没有对杜小姐动粗,在下以为杜小姐会懂。在在下看来,世间修道之人和所谓妖邪之辈,并无分别。只不过利益使然,所以针锋相对。我南向天立不愧对己心,行不愧对天地。而且,防我还是省了,不如防防你们的野心”南向天轻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杜司云说道,剑上的力道却重了几分。直把南向天脖子留下一条红线。
到底还是心思简单的孩子,沉不住气。
“在下是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南向天的速度快得惊人,手指猛然夹住杜司云的佩剑,一用力,将剑狠狠得甩向了偏离自己身体的角度。
暴虐的红色魔气顺着剑身传导到杜司云手心,将她手痛得一松,佩剑便应声而落。
杜司云发现,南向天身体的力量大概和金丹修士一般。
没有了玉镯子玉佩的的束缚,南向天红色的眼珠在日光下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南向天有些惊奇的发现,今日自己的身体之内的魔气好似不受自己的控制,要隐隐得冲破束缚。力道有些失控,多少还是重了。
“在下并不想和杜小姐兵戎相见,还是早日告辞了。”南向天转身走了。
杜司云怔怔看着眼前掉落在地上的佩剑,沾染了地上湿软的泥土,方才那男子一身血污,却正气浩然。
南向天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纯血魔族,妖魔当真全然邪恶吗?
南向天摆了摆手,打量了四周的景色,回头对身后的睚眦和锦鲤说道:
“我现在准备去南方集镇,二人有何打算呢。”
剑没了,当然要想办法去打一把了。
天鹰教总坛离这里相隔万里,总不能靠脚走的。
“正好我和大哥也想去城镇逛逛,可否与南哥同行?”还未等锦鲤说话,睚眦立刻冲到南向天面前,笑着对南向天说。
“当然,可以。”南向天轻声说道。
夜晚荒废佛寺
几人行了一时路,不知不觉便已经天黑了。
由于掉下来时候孑然一身,南向天也在苦恼着要何种方式到前方城镇赚点钱。
夜深也不好行路,只好在荒废的佛寺挨一晚。几人用打火石升起了火堆,好驱散山间沾染的一身湿气。
“南公子,前半晚我守夜,后半晚您来如何?”锦鲤轻声说道。
“那先有劳锦公子了。”南向天轻声说道,后背便靠在破旧的梁柱上,双手抱在胸前,歇息着。
不一会便深深睡去了。
锦鲤看着在荒草垛上昏睡的南向天,若有所思的看着睚眦。
半晌,终于开口了。
“王上,您贵为魔界之主,为何现在要跟着这个力量低微的新族。”
“不急,待时机到了,孤自会告诉你的。”睚眦笑道,看着南向天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红光。
“二十几年前孤的种子,终于到了发芽的时候了。”睚眦轻声呢喃道,目光落在了南向天的腹部。一颗灰色的种子,在无声无息间,悄然的裂开了一丝细细的裂缝。
淡淡的火光映照得南向天侧脸上满是昏黄的光影。他睡着的时候,宁静而美好,没有一丝杀伐之气。似乎连五官都柔和了起来。
睚眦说完,便靠在南向天身边眯上了眼睛,还未真正睡安稳,废旧的木门便被一脚踹飞了。
几个穿着破烂的彪形大汉匆匆的闯入了破旧的佛寺。
听到木板碎裂的声音,南向天慌忙睁开了眼睛,摇醒了睚眦,将他挡在身后。
不过是几个没有道行的流寇罢了。
“你们,快把身上的钱都叫出来,大爷我绕你们不死!”彪形大汉抽出了佩刀,大喝了一声。
南向天看着大汉脸上凶恶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心想着哪里有什么钱,自己的衣兜比脸都干净。
“你这几个白面小子,不知好歹,不拿钱,纳命来!”大汉火了,一刀向锦鲤挥了过来。
剩下几个大汉便向南向天挥舞了刀剑。
南向天催动了浑身魔气,双手夹住大汉的佩剑,嘴里默念了一个火咒,那大汉便浑身被火光包围住了。
佩剑也应声而落。
而那边的锦鲤也轻轻松松的将匕首横在了另外一个大汉脖子上。
看着同伴被火光包围,站立在南向天旁边的彪形大汉立刻红了眼眶,挥舞着大刀就向南向天攻击过来。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麻人的烤人肉味儿,南向天只感觉脑袋一热,感觉热血上涌,一股暴虐的欲.望悄然攻破了心防,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渴望鲜血和杀戮。
手脚顿时升了风,仅仅几招就破了大汉的功夫,手掌接触到大汉的胸口,下意识的一掏,鲜血溅了南向天一脸,那大汉的心脏竟然咕噜一下,落到了南向天的手心。
看着南向天满脸血腥的模样,旁边的大汉,顾不得手里的刀剑,立刻怕得双腿都抖成了筛糠,手脚并用着爬着往破庙外挪动去了。
直到刀剑撞击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南向天才回过神,扔掉了手里温热的心脏,视线落在那大汉的刀柄上。
上面雕刻着飞鹰的图案,分明是谷阳城里鹰嘴驿站掌柜的佩刀!
那刀感受到魔气的波动,隐隐散发着青蓝的寒光。
“这到,是哪里得来的。”南向天一把跳到那大汉面前,扼住了那人的脖子。
“方才,在前方的一伙人手里得来的。”大汉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那伙人受了伤,我们几个得了渔力,抢了钱财,便走了。现在应该还在不远的土道那呢。”
“姑且留你一条狗命!”南向天拾起那刻着鹰头的刀,一个疾风咒,立刻跑向了前方的干路上了。
远远地看着,道路两边躺着几个人。
南向天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死人堆里满脸血污的驿站掌柜,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上。
“掌柜的!你怎么了!”南向天扶住他的身子,喊道。
“分部,被天涟派的人袭击了...南公子快走...”老板说道。
怎么可能!
驿站掌柜隐藏极其的深,就算张真夏知道了,也很难查到和天鹰教的关联,更别说找到分舵所在了!
元昊受了伤,也肯定会回分舵治伤,难道...
如果分舵被袭击,元昊必定有危险!
“元昊呢!”南向天问道。
“在分...舵抵抗...”掌柜说完,便哇得吐了一口血,咽气了。
元昊,元昊!!!
南向天一时间心急如焚,看到刚刚赶到的锦鲤,急切的道了别。便御刀飞行,往分舵的方向赶去。
屠戮魔教,张真夏啊张真夏,野心终于显露出来了!
漫天的深蓝逐渐褪去,天空中泛起了鱼肚白。
南向天穿着满身血污的衣衫,看到了分舵的残垣断壁下,一具具横死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地面的泥土,目之所及都是鲜血的殷红。
一个清瘦的少年在风中摇曳,浑身血污的他如同凋落的蝉翼,舞动着刀剑,负隅顽抗。
面色阴郁的张真夏喝退身后的天涟派的弟子,提着佩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臂,然后是左臂,左腿,右腿。
红色的短萧掉落在地上,轱辘到了张真夏的脚边。
“不!!元昊!!”南向天踉跄得跑向了元昊面前,挡在他身前。
“南大哥...”元昊的脸因为剧痛和失血变得惨白。意识也跟着迷蒙,几乎要看不清南向天的脸了。
“张真夏我求求你,别杀他!只要你别杀他,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南向天慌乱得张开双臂挡在元昊身前,哭喊着对张真夏说道。
“师叔,你现在没有立场和我谈条件。”张真夏冷冷得说道。
“你们都到外边等着我。”张真夏冷冷的说道,只消得一会儿,分舵的大院里就只剩下南向天三人了。
“不过,我很乐意见你配合的样子。”张真夏微笑着说,眼眸中却冰凉一片,刺骨的寒意只教南向天感觉自己要被扔到只剩下冰霜的荒原上。
“师叔,把衣服全脱下来。几日不见,真夏想你了。”张真夏玩味的看着南向天,笑吟吟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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