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没有回复, 反正贝利亚乘着电梯, 一会儿就到了。
当面说方便，也比趁托尼打电话的时候发短信礼貌。
她希望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抱歉。”托尼挂下电话时，瑞秋收回了视线。
她摆摆手：“没事呀，接电话不用道歉！”
嗯？
托尼嘴角噙着笑意：“不是说这件事。刚刚罗杰斯队长给我打了电话，学校那里又出了新问题，我需要过去帮忙, 但我们这边的事情还没说完。”
“哦……”瑞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超级英雄很多，聚集在纽约的超级英雄尤其多。
可一旦遇到这种大型事件，想要确保百分百不会伤及到他人, 就必须全部出动，将伤害范围控制到最小，将意外可能性降到最低。
再加之, 有的英雄天赋点没有点在这里，比如不通科技的雷神以及莽撞型浩克，他们绝对不适合拆弹。
英雄们各有分工，各管各事，这很正常。
她理解托尼的意思，乖巧地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 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等您方便了请再联系我，我还有一些相关的信息没说完。”
她的坦白与合作立刻刷新了在托尼心中的好感度。
“好。”托尼捏过名片, 灰色的卡片在三指指缝间翻了个花, 连同手机一起被放到了右侧口袋中。
但托尼要交代的并不仅仅如此, 他沉声道：“秃鹰和他部分参与了这次恐怖袭击的手下，虽然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但还有部分流窜在外。”
“很可能回来找你报仇。”
虽然史蒂夫曾说过要去做公关，但根据手机群聊中娜塔莎不停发出的感叹号来看，那群记者肯定已经将这些消息泄露出去了。
连远在日本的娜塔莎都知道，那在纽约的秃鹰的手下还会不知道吗？
瑞秋的瞳孔收缩，但声音和表情都算的上是平静：“那我该怎么保护自己？我、我打架水平很一般，至于逃跑……我的跑步速度相信您已经很清楚了……”
打架水平一般？
托尼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掰手指数自己弱点的瑞秋。
根据先前调查的资料来看，瑞秋上次打架的时间要能追溯到小学，和同班女生扯头发。
这可真‘一般’。
正是因为瑞秋的调查资料中从小到大的评价都很优秀，加上她刚刚的坦白，以及秃鹰下手的狠毒程度，托尼决定将她暂且归化进好人范围。
好人当然需要保护。
托尼指指门口：“我在门外安排了四名……四名打架水平优秀的保镖。”
他学着瑞秋的形容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在念到‘打架’时，托尼的尾音似乎上扬了不少，像是觉得这么说话很有趣。
“有他们的保护，你应该可以安全的等到我回来，最慢也只需要等两个小时左右。”
高级病房有水果有零食，还有电视电脑，她等累了乏了，都可以找到事情消遣。
见瑞秋点头，托尼又嘱咐了一句：“千万不要随便离开这里，除非是接到了我打来的电话。在这里你最安全，出了事情他们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明白，我会听话的。”瑞秋深知不听主角话的人一般都活不过三集，她还想活到片尾和超英们一起杀青呢，“等你回来，我们继续谈先前的事情，现在你先去忙吧，你要说的我都明白。”
这样正和托尼心意。
他转身离开，开门的同时，瑞秋在学校的闺蜜刚好进来，他帮忙支撑门让她进来没落句谢谢不说，还被贝利亚狠狠地用眼睛剜了一刀。
托尼摸摸鼻子。
但似乎从推开瑞秋病房门走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变得不顺了。
出电梯时撞到一名护工，对方的胳膊肘打到了他的肋骨。等托尼开车到达现场时，一摸口袋，发现手机可能就是在刚刚被撞得时候落在了电梯里。
“波兹，”他通过车内的传讯器联系在复仇者大厦的小辣椒，“我的手机丢了，帮我处理一下。查看它现在的状态，地点，是否有人使用。”
如果有人使用它，小辣椒会直接启动手机资料自毁模式，安全性能很好。
**
作为一个目送爱豆离开的粉丝，瑞秋当然没错过某人剜托尼那一眼。
“我没有事情！他们把我保护的很好，如果不是我拖后腿，他们应该可以将这次的事件处理的更好！”瑞秋见贝利亚的第一句话就是解释，她指指自己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耳朵，“这点伤也不怪他们。”
“是我自己冲上去挡枪口的。”
“……”贝利亚一脸无语地看好友疯狂解释，一直等到对方不说话，且用水汪汪的杏眼可怜巴巴地看她时，才勉强开口，“哦”了声。
她用手指戳瑞秋的脑门：“我本来也没觉得他们做错了什么，瞪他是没控制好情绪。倒是你，你怎么感觉像是儿子考了一百分的妈，邻里稍有风吹草动，你就要冲上去和他们苦口婆心解释。”
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是所有人都觉得超级英雄不好似的。
但就算觉得他们不好，她这么在乎干嘛？粉丝也没必要在乎到这种地步吧？
“啊……是、是吗？”瑞秋双手捂住脑门，用手背抵挡住贝利亚手指的进攻，“就……可能是本能反应吧。”
一直看漫画打游戏的她，已经习惯了在这种情况下，言论风评一边倒的打击超级英雄们，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似乎人们都看不到正的一面，总要刁钻地找些茬。
“哎……”贝利亚觉得瑞秋算是没救了，她还是讲清楚点好，“其实我喜欢他们，是因为外表，还有他们厉害，可能不如你喜欢的程度那么深。”
“但作为你的朋友，我信任你，所以拥有你全部信任的他们，我也选择相信。”
“再说了。”贝利亚翻了个白眼，“那么危险的时刻，没有走的不仅仅是你，他们也没有走啊。你是秃鹰的目标，可他们都在现场保护你。”
“你现在能完整的站在我面前，这就是他们可靠的最好保证了，没他们，你肯定不会只伤一只耳朵。”
命都可能没了。
这些年来，纽约灾难频发，市民们都明白，在这种境地中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谁还敢苛求你在保住性命的同时，还要保证浑身上下一点儿伤都不受。
人云亦云的多，但带脑子的也不少。
听了贝利亚的话，瑞秋一方面感动，一方面又有点窘迫，她老实认错：“是我看人的眼光太狭隘了。”
“是你太喜欢他们了。”贝利亚拿出手机，调到了校内论坛页面，递给瑞秋看，“比起有钱有武力又有颜的他们，你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瑞秋一头雾水地接过手机：“什么？我也有颜呀！”在今天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最大的金手指就是脸的瑞秋表示不服。
贝利亚冷笑一声：“你快没有了。”
她点开热度排名最高的帖子，和其他网站上的不同，他们校内论坛中热度最高的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关系不大，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瑞秋一人身上。
贝利亚本来不打算跟瑞秋说今天的新闻和头条内容，但在车上随便一刷校内论坛，就看到了这个帖子。
帖子回复气得她差点砸车。
“……小声问，是不是不化妆的女生就是该被化妆的女生鄙视？”瑞秋将帖子标题念出来，疑惑地眨眨眼，“当然不该被鄙视呀，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
紧接着，看到主楼内容的她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帖子的楼主，看起来是在抱怨自己素颜的时候，受到不少化妆女生的排挤和鄙视，前面引人同情，但在结尾收尾的地方cue了瑞秋一下，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可是素颜普通，不代表就不好看吧？谁化妆后会不好看啊？我只是每天要起很早去图书馆，学习就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了，哪有时间去化妆啊？’
‘……我也很羡慕物理系的系花，不在乎成绩，家里又有钱，当然有大把的时间去化妆，大把金钱去买昂贵化妆品。’
‘……没有钱是错吗？素颜是错吗？我也想像系花一样入学四年从来没素颜来过学校一次，每天都那么精致啊！’
“也不知道是谁，声泪俱下地夸了我这么多字。”瑞秋扯扯嘴角，继续往下翻帖子回复。
“夸？！”贝利亚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宝贝，你哪儿看出来她在夸你？”
“说我有钱，说我化妆好看，说我从来没素颜出场过一次，每天都这么精致，这还不算夸吗？”瑞秋笑盈盈地看贴，心情似乎没收到任何影响，“我每天辛辛苦苦早起，风吹不倒雷打不动，终于有人发现我四年都带妆出勤的事情了。”
贝利亚砸车的冲动改成想砸瑞秋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生气呢？！”
“开始刚看第一眼，确实会被这阴阳怪气的内容给气到，但……”瑞秋嫌弃地摇头，“这个帖子写得太刻意了，她还不如直接说我素颜肯定丑呢。”
素颜无罪，化妆也无罪。
化妆的看不起素颜的，很奇葩，同理，以素颜为优越，看不起化妆的，也是智障。
瑞秋觉得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大批小可爱把楼主喷走了。
可贝利亚觉得她太天真：“你接着往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仅仅一个黑你的帖子，我能喷到她后悔出生，可她带起了一股邪风。”
“帖子里面的前排回复，都是对你的素颜感兴趣，甚至不少人说想要往你脸上泼卸妆水，看你当场卸妆的样子。”
“？？？”瑞秋怔了一下，“这是什么操作？这些人小学没毕业吗？”
她无法理解这么回复的人的心理，但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又和男神聊了那么久，大起大落的心情让瑞秋达到了短暂的看破红尘的境界……
瑞秋对这种小孩过家家似的抹黑并不是很在意。
她面无表情地刷着帖子，一直拉到第一百五十七层回复，有个叫P·P的层主选择站在了瑞秋这边。
‘P·P：她化妆和不化妆都很好看，你们的重点难道不该放在安慰LZ身上吗？跟多默尔是不是素颜又有什么关系？’
像是发现了资源丰富的新大陆，瑞秋展颜，摇摇手机骄傲地给贝利亚看：“有人夸我，站在我这边。”
贝利亚本身是想怼她的，但瑞秋那股小得意劲儿，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她只好又戳瑞秋的脑门：“没出息，骂了你一百五十六句，夸你一句，你就开心了。”
“不仅仅是一句！”她扯着贝利亚看，“他回了好多次，而且不仅仅是他，后面还有个人帮我凶了楼主，从那之后，风向就一边倒了，而且是倒向我。”
贝利亚结果手机，仔细看了一遍后，咂舌：“还真是，我跟你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这个叫P·P的和另一个叫做H·O的人，竟然把这帖子的风向都改了？”
“所以嘛，网上的这种帖子，不用当真，也不用太在乎啦。”瑞秋从小到大一直被指指点点。
起初是因为父母有钱，独生女，娇生惯养。
后来是因为父母死亡，独生女，大批遗产。
还有人曾负不责任地猜测过，她这样突遭父母离世的，在花光遗产后，十有八九都下了海。
很可惜他们没算到瑞秋是个穿越的，拿着遗产就找了理财顾问，每年靠额外投资盈利就够她衣食无忧刷卡消遣了。
在这种恶毒流言中成长的瑞秋早就有了流言抵抗力。
“好了啦，不好生气了。”瑞秋戳贝利亚的脸，“反正他们无论怎么骂，我都很好看。泼卸妆水而已，他们只要真的敢来泼卸妆水，我就也真的让他们见见，什么叫做清水出芙蓉。”
自己反倒被安慰了一通的贝利亚哭笑不得，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女孩，她更倾向于取掉耳环然后直接跟那个楼主扯头发撕逼。
对此，窗外趴在墙上偷听的爬墙虎洛基先生，也持有不同意见。
校内网他不知道是什么，但瑞秋对于被骂之后的处理方式，他不同意。
谁敢骂他，他就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能动手绝不哔哔，那都是武力值太差的人才会干的怂事。
……
被托尼以年纪太小不能处理‘炸.药’这种危险物品为理由赶回家的彼得·帕克，正一边在皇后区帮助邻里，一边单手飞快的敲击手机键盘，进行着洛基最不屑的回击方式。
哔哔。
他就是帖子里的P·P。
在彼得发表了他的看法后，不少人赶来嘲笑他。
一个个回帖问彼得：你怎么这么确定她素颜也好看？据一个和咱们校花是邻居的学长说，多默尔出门倒个垃圾都会化妆的，这样一个人，你说你见过她的素颜？我们可不信！
除非你是在梦里见到的！
“……是啊，我是在梦里见到的啊。”彼得纳闷，这不允许吗？
他刷新了一下帖子，刚准备回复，就看到哈利‘H·O’的马甲上线了，并对着楼里的人一通嘴炮的同时，还挤兑了楼主。
H·O回复楼主：别酸了，全天下素颜的妹子千千万，可爱水灵的一把把，就你最讨厌。
他的回复立马引起了队形跟排。
彼得还没来得及问哈利是怎么回事，就收到了来自哈利的短信：
[你好，帕克先生，我是奥斯本小少爷的私人管家，他在打网球，交代我叮嘱你别把时间放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请您放心，我会回复他们每一个人，让他们最终一句话都回复不上。]
彼得：“……”原来不是哈利本人在回复帖子，难怪语气不对。
哎，有钱真好。
**
贝利亚听说瑞秋现在的处境等于是‘证人保护期’，不能离开房间，要等托尼来。
她表示理解，在走之前，贝利亚反复叮嘱瑞秋，千万不要看新闻和娱乐头条，里面写的东西都特别糟心。
看到瑞秋保证绝对不看那些沙雕东西影响自己心情后，才放心离开。
这下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思考的瑞秋，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思路。
先前和游戏有关的事情虽然坦白了一部分给托尼，但那时候因为还没能真正有时间静下心去思考，所以只说了一部分。
首先，关于游戏是怎么被秃鹰知道的这件事，在回想了一遍和托尼刚刚的交谈细节后，瑞秋觉得，等再次见到托尼时，对方可能会给她一个答案。
因为在她提起游戏时，内容应该是很让人吃惊的才对，可托尼不仅没有惊讶，反倒露出了一丝如他所料的表情。
加上史蒂夫也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多次欲言又止，而彼得和哈利的搭讪，现在想想也有些过于刻意。
那瑞秋就需要做一个假设了。
假定她在游戏里攻略过的人，无论主角配角，好人坏人，都发觉了这件事，不仅知道游戏，还知道她本人。
正派对她产生了好奇，而反派则产生了愤怒。
那……
瑞秋从病房内的桌子上拿过一张白纸，抽出随身携带的笔，在上面将自己攻略过的英雄和反派全都写了出来。
正派角色暂且不提，瑞秋觉得，无论这个游戏是哪个方面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应该都不会让他们做出太偏激的举动。
事急从权，瑞秋决定将注意力全放在反派身上，她将他们综合了武力值与智商值从高到低排了一下顺序。
越排心越沉。
当排到最后一个反派时，她吞了下口水……
——莫里亚蒂？
仅仅是看着写下的名字，瑞秋就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些年来她看过的小说影视里的变态罪犯不少，能像莫里亚蒂这么一手遮天的恐怕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呜呜呜——”
瑞秋好想像是猫咪一样趴在沙发旁边挠爪子。
以为自己是炮灰了二十二年，结果金手指早就发到了她眼前。
别人用金手指泡爱豆当英雄，打脸无所不能。
她用来惹反派疯狂绑架她？！
这不就等于是校草跟她告白了，她发现她喜欢女的了，举家搬到美国了，苏大强要她买房了吗？
浪费。
当事人瑞秋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后悔，非常的后悔
正当瑞秋深深陷入后悔情绪中无法自拔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
瑞秋隔着门问：“谁？”托尼吗？
可现在才过去了半小时，他们处理的速度这么快吗？
“瑞秋小姐，我是斯塔克先生的司机，他给您发了短信，而您没有回复，所以直接派我来接您了。”
砰砰——
“瑞秋小姐，您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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