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足

    沈葭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子失重, 再看抱着自己的罪魁祸首,不由得蹬着纤长的腿, 恼道“你放下我下来”

    司徒衍没有放她下去。

    他的唇边噙着笑意,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她,凤眸里的光泽潋滟,意味复杂。

    沈葭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被他这般盯着, 颊面上的粉霞更为明显。

    她的粉拳不断捶打着他的胸膛,嘟囔道“你不是不喜欢我的靠近吗那我不会再去主动找你, 不碍你的眼,你也不用再来搭理我好了。”

    司徒衍背部的伤口还没痊愈, 被她这么一捶,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他抱着她,大步来到床榻边。

    宫婢们将床幔撩开,勾至一侧后, 他才将人轻轻地放到床榻上。

    沈葭一开始看到他那副不太舒服的模样时,还有所疑惑, 但下一瞬, 司徒衍就是恢复了脸色。

    他慢慢地抓住她的一只玉足,将它抬高, 放在自己的眼前。

    少女的脚踝纤细,玉足十分精巧,通体雪白,足背微微弓起, 从侧面看过去,亦是能看到优美的弧线。

    司徒衍观赏了许久,眸中光彩流转,兴致盎然,似是不舍得再放下。

    沈葭被他这般这样看得头皮发麻。

    脚底处仿佛有一股电流流窜过,袭入她的四肢百骸中,惹得她战栗不已。

    这家伙是有恋足癖吗她心里腹诽道。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得远点”沈葭尴尬地别过头,使劲挣扎了几下,想将玉足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

    可她努力了好一会,都没能成功。

    司徒衍用了力道,紧抓住她的玉足不放,看到后来,还轻吹了几口气。

    直到觉得时间有了久了,他才轻叹道“你这喜欢光脚到处乱跑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你要是冻着了,孤可是会心疼的。”

    “鬼才相信,你会心疼我。”沈葭想起他昨晚的举动,心口处仿佛又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她推了他好几下,一个劲地撒泼,“我让你出去,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你不喜欢我,就尽管去找你喜欢的女人好了”

    就算是在发脾气的时候,她的声音也是娇滴滴的,听起来,根本不像是在骂人,而是柔声细语的安慰。

    她的手也没用太大力气,那一个个拳头落到人的身上时,更像是在轻轻地按摩。

    司徒衍听着她的声音,觉得很悦耳,感觉到她的拳头,觉得后背的伤虽是痛了些,但也算舒心。

    只不过,对于她的话,他倒是觉得费解。

    他一挑眉峰,直接对上了她若小鹿般清澈的目光,“孤喜欢的女人是谁孤怎么不知道。”

    沈葭的喉间一噎,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在此之前,她也不确定司徒衍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其他的姑娘。

    毕竟,男人是信不过的,很多都是靠着一张骗人的嘴,游戏于花丛中。

    但看他的神色,像是有些委屈。她心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司徒衍再是默默地低下头,用衣袖处取出一条银色的脚链,在她的脚踝处比划了几下。

    脚链是由纯银打造的,有极细的流苏垂落,虽然没有其它的珠宝装点,但显得低调华贵。

    司徒衍将脚链系到她的脚踝上,目光又是痴迷地在她的脚上流连。

    “既然你不走,那我也不想在宫里待了。我不如直接搬回侯府好了。”沈葭简直无语,默默地将脚往床榻上缩。

    她真是不太懂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看样子,他对她确实不是没有意思。

    那为何,她昨晚放下面子,褪去衣裳,那么卖力地勾引他时,他却那么冷酷地拒绝了她。

    难道

    沈葭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心里默默地忖度道,他该不会是不行吧

    “娇娇,你听话些,再等几日便好。”司徒衍系完脚链,骨节匀称的长指轻抚过她细嫩的脸颊,凤眸轻勾,依然是,可脸色却是过分的苍白,“你若觉得在屋里太闷,就多出去走动。”

    他的指尖带着些微的凉意,沈葭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这才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刚想开口问他的情况时,司徒衍已是蓦然站起来,大步离去。

    沈葭一边猜他是不是有病,一边坐起来,由宫婢为她更衣绾发。

    她走动的时候,足踝上的脚链会发出悦耳的叮当响。沈葭看了一眼脚链的成色,伸手去感受了一把脚链的质地。

    罢了,不管如何,她就将之前的想法当成是奢望,抛至脑后,这些到手的名贵珠宝才是真实的,能带得走的。

    她想开了,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没有用,出去溜达一圈,或许会好些。

    得知司徒闻乐在围观姚太傅下棋后,她也往太极殿而去。

    太极殿旁边的高阁中,诸多女眷和宫人正围绕在姚太傅和棋守言的四周,屏住呼吸,不愿错过两人的每一步棋。

    姚太傅和棋守言对弈了一夜,可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分出个胜负来。太子安排御膳房那边送了好几回膳食,但两人专注于下棋,并没有时间去用膳。

    沈葭来的时候,还没寻个席案坐下,就是先后遇上了薛仁钺和姬煜。

    在人前,薛仁钺没有多说什么,只扯过淡笑,冲她点了下头。

    姬煜则是有礼貌地打着招呼,“孝敏公主早。”

    沈葭朝他回了一礼,坐到席前,耐心地看着阁中的棋局。

    不同于身侧司徒闻乐的“迷妹”表现,她只是静静地观棋。

    姚太傅棋开三路,而棋守言也不遑多让,两人相互角逐,好不热闹。

    就在如此激烈精彩的时刻,棋守言却是身子一歪,忽地昏厥过去,倒在一侧。

    众人皆是唏嘘,宫人即是手忙脚乱地去传太医。

    棋守言是容国的棋手,如今,晕倒在晋国的皇宫里,难免会让人多想。

    不过,等御医赶过来,尚是需要一段时间。

    沈葭的秀眉一拧,当即上前,走到棋守言的身边蹲下。

    她试探过棋守言的鼻息后,再是用双手掐住棋守言的人中。

    在场的其它人都是震惊地盯着她。

    “孝敏公主,你在做什么”人群中,秦淑妃起身,喊道“棋守言阁下是容国的贵客,你不要为了出风头,就弄巧成拙。不然,出了人命,你该怎么办”

    沈葭没有理会秦淑妃那尖利的嗓音,依旧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

    “棋守言阁下是一晚上没有歇息,加上没有进食,所以,他才会气闷,体力不支,以致于晕过去。”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手搁放到棋守言的心口处,有规律地按压。

    不多时,棋守言已是缓慢地睁开眼睛,吐了一口浊气。

    他由人搀扶着,从地上坐起来。

    这个时候,御医已经赶到了,立时帮棋守言探脉诊断。

    沈葭退至自己的坐席前,抚平衣角,神色如常。

    司徒闻乐长吁一口气,悄悄地对她说“吓死我了。”

    秦淑妃却是不以为意,冷不丁地呛上一句,“公主这回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算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若是一个弄不好,她要是弄巧成拙该怎么办你可不能仗着有人撑腰,就能胡作非为了。”

    她可不觉得沈葭会有什么真本事,这么多回,都应该是运气好而已。就算有,她也是一概不承认的。

    这丫头处处跟她过不去,惹得她心烦。

    谁知,她才刚说罢,司徒闻乐的语声里添了几抹讽意,冷冷地刺了她几句,“不管怎么说,她是一心救人,总比某些一心害人的女人要好。而且,淑妃娘娘也不想想,为何别人有人撑腰,你没人撑腰。说到底,还是为人的问题。”

    姬煜看了眼一旁的棋守,再是转过头,对秦淑妃笑道“我听说,衮州城那边的瘟疫能被治好,在很大程度上,有孝敏公主的功劳,我相信孝敏公主的医术。”

    秦淑妃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寻找援军,头也开始往四处转动。

    目光所及之处,她见到了沈湘,便给沈湘使了个眼色。

    而沈湘还在念着昨天的事情,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更多人知道她和一个侍卫睡了的事情。

    此刻,她亦是神思恍惚,听到秦淑妃的话后,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秦淑妃气结,又看了眼薛仁钺。她听说过薛仁钺求娶,而沈葭拒婚的事情。如此一来,薛仁钺至少应该是恨沈葭的。

    此刻,薛仁钺却是淡淡一笑,“淑妃娘娘,大庭广众之下,还请慎言。”

    秦淑妃“”

    “淑妃娘娘,我看你面色红润,眼中含水,眉间带媚,夜间的生活应该很是丰富多彩吧。”沈葭也笑了,轻飘飘地说道“但是,规律的作息还是很重要的,淑妃娘娘要懂得克制,低调一些才好。”

    她一说话,众人也都注意到了秦淑妃的衣着和容色。

    秦淑妃刚好穿了身桃色的襦裙,面上的胭脂也用得过了些,看起来,的确像是饱受滋养的模样。

    这些时日,高宗皇帝身体已经要不行了,根本没去秦淑妃那边,只留了皇后去养心殿照顾。她这么一番话,倒是让秦淑妃的面色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也揣测了一番,倒没再多管秦淑妃。

    棋守言身体状况不佳,导致棋局中断。沈葭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也就走了出去。

    沈葭从高阁内走出去的时候,姬煜走在她的身边,寻了机会,跟她搭着话“孝敏公主,你这精湛的医术,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不知道,她的故事,你有没有兴趣听”

    姬煜的模样生得模样,举止谦和,来到晋宫时,还是捕获了几位公主的芳心。

    但沈葭思及衮州之行,对这个容国皇子还是有防心的,态度亦是不冷不淡。

    “什么人”

    “是前朝的一位公主。”姬煜笑着,压低了声音,说道“前朝公主的医术卓绝,擅用金针,可惜,前朝国破之后,天下分为两国,她被囚在晋宫多时,在生下一个孩子后,葬身于火海之中。”

    沈葭在听到金针的时候,心头猛地一震,只觉也太巧了些。

    而且,姬煜为什么要跟她说这种宫闱秘闻

    她感觉这个人奇奇怪怪的,还是要多当心。

    沈葭没表现出诧异的样子,默默地同他走了一段路。

    姬煜观察了一会,似是没有观察出什么来,眼眸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深思。

    旋即,他打量了一番沈葭的衣裳,又是笑道“公主的胭脂水粉和衣裳是从哪里采办的为何感觉与其他宫妃和公主所用的不太一样”

    沈葭微怔。

    她穿的衣裙是自己那成衣阁所制的,款式和配色的确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想着多加试探一番,她也表现出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的样子,“是京中的一家成衣铺和脂粉铺所采购的。容国皇宫里想必也有不少女眷,你若是想为她们带一些回去,改明儿,你让人引你去那两间铺子。”

    姬煜呵呵笑了两声,随口应道“好,我们的太后年轻时也曾来过晋国京城,对这边的物事想念得紧,我是是该带些东西回去孝敬她。”

    聊着聊着,两人已是走到一处小径,小径前方有一处假山石。

    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沿着假山石跑来跑去,转了好几圈后,被一只手拎起。

    那只手修长,洁白的衣袍和肤色,与白兔的毛色相互融合,互相映衬着,像是不染世俗。

    沈葭抬眼望去,待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看清是谁的脸后,再看了看身侧的姬煜,心下一凛。

    旋即,眼前那画面也变了。

    司徒衍淡淡地睨了沈葭和姬煜后,手指捏住小白兔的后颈,眼尾一勾,叹息声中带了丝丝的寒意,“都要嫁人了,怎么还是到处乱走动。”

    “嫁人”沈葭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太子让她多出来走走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被未来媳妇质疑不行的一天,心塞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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