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汀兰的脚在下落过程中踩到了碎石导致轻微的扭伤让她的脚踝有一些红肿。
“老大,你也太不小心了。”黑眼镜蹲在齐汀兰的对面,手里不停的扔着一个黄土块。
“这个洞很奇怪……像个盗洞。”
黑眼镜走到洞口,洞口藏在一块石头的下面,“反打的盗洞。”他蹲下身子摸了摸洞口的边缘,“这通向哪儿呢?”
“兰兰,你的脚还能走吗?”赵高关切的问道。
“没问题,齐震把你包里的绷带找出来帮我固定脚踝,勒的紧一点,咱们接下来去女娲洞。”
远远在黄土壁上有一个窑洞形状的土洞,土洞的门口立着一块石碑,活像是谁家坟冢上的墓碑。
“兰兰,你是怎么看待女娲补天等一系列与她相关的神话传说。”
齐汀兰双手叉腰望向女娲洞,“我认为女娲这个称呼只是某个强大母系氏族首领的统称,就好像皇帝、诸侯王一样,所谓女娲补天……”齐汀兰抬手指向山洞,“当时的劳动力水平还不足以盖房搭屋,部落的人生活在山洞当中,如果赶上雨季,连续的阴雨使得洞顶塌陷后雨水倒灌完全可以记载成天漏,然后在首领的带领下将洞顶补上,就是所谓的女娲补天,至于之后的女娲造人啊,女娲作为首领制定了婚丧嫁娶的习俗,或者本来她就生育了很多的孩子,孩子又生孩子,说她是人类之母也没什么问题吧!不过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我们的神话不足以当成历史来看,都是靠口口相传,由后人整理加工记录在册,我们无法找到它的本源,也无从考证它的真实性,所以一切都只是推论,做最符合逻辑、常识的推论而已。”
走近女娲洞并不是想象那般是个圆形或者是窑洞的标准样子,而是成不规则的椭圆形,未见人工开挖的痕迹,洞口高不到两米,对于三位男士来说略有一些压迫感。
“表姑,咱们就这么直接进去?”齐震摸了摸洞口石碑上大概是村民祭拜放置的贡品——已经被黄土高原的干燥空气风干的馍馍。
齐汀兰的眼睛扫过齐震手里的干馍馍,“既然这里有人供奉,我想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反而我比较担心这里不是我们要找到女娲冢,因为这里没有我想象的偏僻。”
“既来之,则安之。你们齐家的运气一项很好的。”黑眼镜笑着拿过齐震手里的馍馍朝着石碑拜了拜,重新将馍馍放回了原处。
豆大的汗珠穿过齐汀兰紧皱的眉头,黑眼镜仿佛无论遇到什么都能笑着面对,虽然他在笑可齐汀兰还是感觉到他身上时间积累的沉重感,他的沉重不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是他一定是经历过一些别人未曾经历过的事情已经在没有牵挂,他的身手、他的态度都是经历过太多生死后才练就的,但对比他年轻的外形……齐汀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深吸了一口气,她偷偷看了一眼手表心中想着:别他妈想别的了,没有时间了。
齐汀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我先进去。”
黑眼镜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我来吧,这不就是你请我来的目的吗?”
“我是让你跟着吴邪去蛇沼。”
“行了,就这么定了。”黑眼镜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你跟着我。”
“好吧。”齐汀兰无奈,她转过头看着镜片上满是黄土的赵高,“赵高你可以留守在上面,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不能强迫你这么做。”
赵高的脸有些红了,“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你仍然不信任我?”
齐汀兰在心里又骂了句脏话,她刚要解释。齐震阴恻恻的对赵高说:“表姑不信任你的实力又怎么了?”他的嘴唇有一些颤抖,“你没下去过,我知道你有学问,但是你毕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如果你死在里面,也许连尸体都带不回来,你不要拖别人后腿。”
“我也有我的坚持。”赵高感觉自己被歧视了。
“放心有我在,保你们周全。”黑眼镜叼着烟屁股,“在瞎扯淡我的烟都要抽完了。”
齐汀兰拍拍齐震的头,“赵高,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震摆摆手,“我就是给他打个预防针,表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说他是在编的,咱不是,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影响他的前途。”
“齐汀兰,我就问你,如果是我有什么事儿,你救不救我?”
齐汀兰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她也确实担心赵高下地的安全,她愣了一下,“救。”
赵高呲着大白牙笑着说,“所以,你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用在意这些,不是我自恋我对你们来说还是有用的。”他戴上登山头盔,“但一些原则是不能变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坚持。”
“你们几个能不能别废话了,我可不愿给你们‘剪不断理还乱’当观众好吗!”黑眼镜不耐烦的湮灭了香烟收进随身的垃圾袋。
“那行,赵高你跟着我,齐震你断后,万一遇到什么事调转方向撤离。”齐汀兰感觉自己的脊背上都是冷汗,手指尖变得有些僵硬。
洞内的空间除了有些矮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给三个戴着登山头盔的男士造成了行走的困难,一行人往洞内走了二十米左右,洞口照入的阳光已经不足以照亮到洞内的道路。
“兰兰,你回头看看,洞的形状。”赵高拍了拍齐汀兰的背包。
“看起来一节一节的,有点像冰糖葫芦?”
“除了像糖葫芦你还能想到什么?”
“肠子?”齐汀兰缩了一下身子,“女娲之肠?”
“这个洞很可能就是当时生殖崇拜的一种体现,就好像之前出土的陶器上鱼跟蛙的图案一样,都象征着生殖崇拜。”
“就是说我可能找对地方了?”
“老大,你别高兴太早行吗?”黑眼镜说道,“前面没有路了。”
“不可能,我在村里打听的时候明明说有可能通到对面的一个村子的。”
“确实是没有路了,不过对面不一定是不能通,只是被土挡住了。”黑眼镜已经掏出了工兵铲,“但是现在问题来了,是选左边挖还是右边挖?”
借着黑眼镜头盔上的灯,众人终于看清,前面是个岔路口,弯弯曲曲的洞在前方分成了两边,两边的洞都填满了土,看沉积的密实程度似乎并不是人为填盖的,更像是自然沉积而成。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人手也不够,就算挖一条已经是极限,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哪一条路。”
齐汀兰掏出了罗盘,她不停地的调着手中罗盘的角度。
“表姑,你找什么呢?”
“坤位!”齐汀兰一合手中的罗盘,“挖右边的洞。”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虽然土层并不坚实,但进度也并不快。
“赵高,你下来,换我。”齐汀兰脱掉了厚重的外套拿起了工兵铲。
“没事儿,我还能坚持,以前在现场的时候这都是常态。”
“别骗人了,这种粗活一般都是雇当地的村民替你们干,天天这么挖你们早就废了,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洞外的日光渐渐移出了洞口,洞里比原先更暗了,齐汀兰的脚腕隐隐作痛,与时间赛跑她必须坚持,向洞内一点一点的推进却未能看到尽头,齐汀兰不想去估量如果一切都是错误的结果会是什么,一切都会没有意义,她没有注意脚下的土壳开始有些松动,土壳不知道被土层压了多久,本来被平均分配的压力被逐渐撤销,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的脚步带来不规则的受力。
土层产生了裂纹,“表姑,表姑!脚下。”
摔下去的时候齐汀兰还在想:真他妈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出门没看黄历,一天掉下去两次,这种概率真的可以去买彩票了。
最终齐汀兰并没有掉到底,她被自己的衣服卡着脖子差点卡死悬在半空,一股凉气从下冲了出来,击得齐汀兰全身都缩紧,她觉得鼻子不太舒服忍不住想打几个喷嚏。
“老大,你可不能挂了,工钱还没给呢。”黑眼镜跟齐震一人一边揪着齐汀兰的衣服。
“表姑……”齐震再没说什么,只是齐汀兰看他的样子觉得他与以往不太一样。
“这个坑应该不是盗洞。”赵高鉴定道,“应该是个裂隙。”
“你的意思是我摔下去没事儿?”齐汀兰被拽了上来。
“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洞里的空气带着某种潮湿的味道,“没准我们可以下去看看。”
“我觉得可行。”黑眼镜得出结论,“那么老大你的意思呢。”
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齐汀兰努力收拢自己的精气,“好。”
裂隙的下面仍旧是一个通道的样子,只是更加低矮,根据他们手上的海拔测量仪的显示,他们的位置已经低于海平面,继续沿着通道走离着地心更近,光源仅剩下黑眼镜跟齐震头顶的矿灯。
走了不知道多久,温度越来越低,没有人有意的计算时间。
“为什么感觉湿气越来越重。”黑眼镜在前面开路。
“也许有地下河。”赵高说道。
“前面有光。”齐汀兰倒没有兴奋反而有些紧张,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海拔测量仪,已经是地下80米了,目前已知发掘最深的古墓来自山东,也只有22米,80米已经够在地下修一个两层换乘的地铁站还富裕,况且不知道前路通向什么深度,齐汀兰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不敢用力呼吸,这里的氧气含量还让四个人没有一点异样,她感觉到奇怪。
“光为什么是绿色的?”齐震问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绿色的光吸引了,那么昏暗不清,幽冥不定的绿色,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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