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五章

    吴邪给闷油瓶注入血清,齐汀兰终于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解开闷油瓶绑在胳膊上的布带。

    “你没事吧?”吴邪一边给闷油瓶按摩太阳穴一边问齐汀兰。

    “我没事,昨天夜里太吓人,今天夜里千万别这样。”齐汀兰朝吴邪苦笑了一下,“扛不住了,我去打点水把他身上的泥都给他擦干净,天亮了那些蛇应该暂时不会出现了,你完事去休息会儿吧。”

    “现在这样五个人倒下两个,哪儿有心情休息啊。”

    “所以更要养好精神,毕竟就剩下咱们三个人了,潘哥那边你照顾一下吧。”

    胖子在收集营地里能用的东西,他没来得及冲洗身上的烂泥,现在看起来像一只胖泥猴在破败的营地里上蹿下跳。胖子这样有精力齐汀兰看着还好受点,她站起身找了个破桶去水池打了一桶水,折腾了一晚上她觉得全身的骨头节都疼,强打着精神用水把毛巾沾湿把闷油瓶脸上的泥都擦干净。

    “我现在帮你把上衣换了,一会儿你觉得好一些自己把裤子换了。”

    闷油瓶半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齐汀兰的头发重新盘在头顶,阳光下能看到有些碎发炸立在鬓角,看上去黄橙橙毛茸茸的,她目光专注盯着手中的湿布,整个人比平日里多了一丝温柔。

    在齐汀兰的搀扶下闷油瓶坐起身来,他仍旧虚弱的需要靠在齐汀兰身上,齐汀兰手脚麻利的帮他脱下都是烂泥的外套,自从注入血清之后闷油瓶的体温就开始升高,好像身体对毒素开始产生反应,麒麟纹身开始若隐若现。

    “平时在古墓里都是你照顾我们,想不到你也有被我们照顾的时候。”手指泡在冷水中久了,也变得冰凉发红,碰到闷油瓶发热的皮肤上,他有种异样的舒适感。

    “你休息吧,我去帮忙,你快点好起来,我可背不动你。” 重新给闷油瓶换上干净的衣服,累得齐汀兰满头大汗,她用手背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朝闷油瓶笑了笑退出帐篷拉上了帘子。

    闷油瓶伸出被鸡冠蛇咬伤的手,伤口周围发青手掌有些浮肿,他放下手眼睛盯着帐篷顶,突然他的眼前浮现出齐汀兰微笑的眼睛弯成了一对新月,然后那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在做事情的时候眼神专注投入不受外界的干扰,而今天他在这双清亮眼睛里看到了紧张跟关切。闷油瓶见过很多双眼睛,有的想要隐藏奸诈,有的想要逃避真相,有的想要掩饰虚伪,但没有可以瞒过他的但他只记住了那神情却忘记了他们的样子,此时他十分奇怪他为什么会想起她。

    身上没有烂泥感觉清爽舒服了很多,“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她的声音轻轻在闷油瓶耳边回响,他感到一丝安慰疲惫的闭上眼睛静静的睡去。

    三个人围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大眼瞪小眼,“胖哥,你这都划拉的是什么东西?”齐汀兰用一根手指挑起只运动鞋,“哪怕你找的是一双呢?”

    “你凑合吧,这些都是可以用的,最宝贝的就是这堆儿罐头了,天真,你三叔真是好品味啊。”说完不忘竖了竖大拇指。

    吴邪冲着二人苦笑道,“这也搬不走,这么沉怎么带?”

    “就地解决呗,吃饱了好上路。”

    齐汀兰对着胖子连呸三下,“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要上路你上路,我跟吴邪两个大好青年还没有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做出杰出的贡献,还没去海边度假坚决‘不上路’。”

    “你俩什么时候成一伙儿的了?”胖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齐汀兰,“果然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喜欢拉帮结派。”

    “主要因为我们是早上□□点的太阳。”吴邪笑道。

    “对,胖哥你怎么也得十二点往后了。”

    三个人打好包已经接近中午,闷油瓶已经醒了可以被人搀扶着走动,相比之下潘子就没那么幸运,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按照闷油瓶的指挥,大家将营地搬到了神庙的回廊上尽量远离水源。

    “吴邪,你一看在家就什么家务都不干。”齐汀兰一边把罐头倒出来,熟练的将午餐肉全部改刀成片,牛肉切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我倒是奇怪你还会厨艺?是不是绣花、缝枕头也在行?”

    “绣花我到没见过,她做饭的手艺必须行,等咱们回去你试试就知道了。不过兰妹妹我知道你能耐,但都野外了,你也不用这么讲究。”胖子一边搅和着锅里的糊糊一边说道。

    “天真你看小哥在墙上抹吧什么,不是蛇毒上脑了吧?”

    齐汀兰抬脚踹了胖子的腿一下,“你就不能咒他点好,他蛇毒上脑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妇女同志是半边天。”

    齐汀兰翻出照相机扔给吴邪,“内存卡丢了,就剩下照相机里面一张了,电也不够了,你要看到什么重要线索拍下来吧。”

    过了半天不见吴邪跟闷油瓶回来,胖子亲自跑过去把两个人叫回来,一边吃饭吴邪一边把刚才看到的浮雕给大家讲了一遍,胖子又跟吴邪讨论起毒雾的原因。

    “你看到了一个黑影在翻背包?”

    闷油瓶突然问道吓了吴邪一跳,“很模糊,没看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肯定不是你们。”

    闷油瓶忽然就站了起来,“那是文锦,她一定是在找吃的。”

    诱捕陈文锦的工作以一盆胖子煮的杂烩饭开始,闷油瓶把杂烩饭放到原来营地,四个人埋伏在周围等待陈文锦出现。

    天色全黑之后,齐汀兰脸上的烂泥都干了,搞得她很难受而且越挠越痒。正在她抓着脸上烂泥的时候闷油瓶第一个从石头后面翻了过去,紧跟是胖子,她也一撑石头翻了过去,吴邪落在最后。

    四个人把文锦围在中间,看着文锦在中间不知所措慌张害怕的样子,同样身为女人齐汀兰心软了,但是显然陈文锦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娇柔,她柿子专找软的捏直接扑向吴邪,反着拧住了吴邪的胳膊,疼得吴邪大叫然后她一下按倒吴邪从他这个缺口逃跑了。

    闷油瓶是反应最敏捷的一个,他追着文锦往树林里跑去,离闷油瓶最近的齐汀兰跟在后面,然后是胖子,最后是吴邪。

    黑暗的林子里,看不清前面也看不清脚下,齐汀兰一直努力跟着闷油瓶的背影,但是一晃两晃人就不见了。齐汀兰停下脚步望向四周,以为胖子跟吴邪能赶上来,但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过来。她竖起耳朵此时此刻只有她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周围在没有别生物的气息。

    “胖哥!吴邪!张起灵!”

    没有人回答,她站在原地向每个方向张望,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Cao,这下好了。”

    周围树的影子立刻变得恐怖起来,好像每一棵都长着一张怪脸,齐汀兰望了望天空,树叶的缝隙里偶尔能看到一两颗星星,今天天空多云。看星星辨别方向是没有用了,她喘匀了气息,心跳也渐渐平复,虽然声音非常轻微但是她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她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在野外迷路只要沿着河流行走一定能找到人烟,虽然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烟,但是这是齐汀兰此时唯一的办法。

    果然这是一条不算湍急的河流,乌云遮住了月亮齐汀兰蹲在临河的树下把手放到水里试试水流的方向。

    “别动。”齐汀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竟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慢慢站起身。

    有尖利的物体顶住她右侧的脖子上她才明白这不是幻觉,“你是人是鬼?”

    “你们不是在抓我吗?”

    “陈文锦?”齐汀兰刚要回头,文锦的胳膊已经勒住齐汀兰的脖子,匕首横到她的下巴底下,但她并不恐惧而是兴奋,“文锦阿姨,咱们能坐下好好说说话吗?就别舞刀弄枪的了。”

    “你究竟是谁?”

    “我叫齐汀兰,哦对,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你一定认识我母亲她叫杨燕飞。”齐汀兰想了一下,“还有我舅舅叫齐羽,你认识他们吧?”

    文锦的手很明显松了一下但很快卡住齐汀兰脖子的胳膊更加用力,“你别骗我,你们这么多年不都在找我们吗?”

    “你们?我倒是一直想找我妈妈跟舅舅,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还活着吗?”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齐汀兰的脖子被卡得生疼,“文锦阿姨,我的脸就这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嘴里一边说这话,一边脑子里不停的飞转,先得制服陈文锦才行。

    “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这个计划,还派你潜伏在队伍里。”陈文锦冷笑道。

    借着黑暗齐汀兰用力踹向水边那棵大树的树干,身体用力向后倒去,陈文锦根本没有想到匕首架到齐汀兰的脖子上她还敢有动作,变化就在瞬息之间文锦的后背重重砸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她背后吃痛手自然松开,齐汀兰挣脱陈文锦的钳制向左一滚接着一跃而起右手扣住陈文锦拿着匕首的腕子,左手掐住她的脖子,腿压在文锦腿上防止她踢到自己。

    “文锦阿姨,对不起了。”

    “呵呵。”文锦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文锦阿姨,您刚才说的我根本都听不明白,您真的认错人了,现在您看这样行吗,您把匕首扔了,我就松开手,您可以检查我的脸。”这时那片乌云终于漂开,露出了月亮,齐汀兰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她脸上涂的淤泥大部分也已经干了,看轮廓根本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最多20岁上下。

    “你真的是陈文锦?你怎么跟张起灵一样都不会老呢?算了算了,张起灵说你是陈文锦肯定没错。”齐汀兰弯着腰面对着文锦,闷油瓶给她的六枚铜钱从衣服里滑了出来,在她的胸前摇晃着。

    “他给你的?”

    “您说这六枚铜钱?是张起灵给我的。”

    “我现在把匕首扔了,你要说话算数。”

    “您放心,我就问您几个问题,绝对没有恶意,您的身手咱俩一对一我也不一定能赢。”

    文锦松开匕首,齐汀兰同时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迅速站起身一脚把匕首踢进了水里。

    陈文锦坐起身,齐汀兰蹲到她的对面,“我说话算数,您可以检查我的脸。”

    “不必了,既然小张把这个给你。”陈文锦指了指齐汀兰脖子上的六个铜钱,“说明你没有问题。”

    “您这么年轻,我叫您阿姨是不是不太对?”齐汀兰挠了挠头,“是不是应该叫你姐姐才对。”

    陈文锦笑了,“你长得跟你母亲真像,但是性格完全不同。你还是叫我阿姨吧,不然辈分就乱了。”

    “文锦阿姨,我就想问问,我母亲参加西沙考古队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变成跟您一样不会变老所以才躲起来,我能找到她吗?”

    “这个很重要吗?”文锦蹙着眉头,“你不知道也许更好。”

    “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这大概是我懂事以来最想知道的事情,甚至比让我知道我的未来会怎么样更重要。”

    “那我说的简单一点。”文锦轻叹了一声,“你就当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齐汀兰觉得全身都软了,这个答案她已经在心里描绘了千百遍,只是她一点也不愿意相信,她也不知道这份不相信源于什么,但她很快抓住了文锦话语里的线索,“当她不在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接受的?”

    “你见过禁婆了吗?”

    “没有,不过我听吴邪说过。”

    “我们从南沙回来,她是第一个尸化的。”

    齐汀兰跌坐在地上,“你是说吴邪他们在格尔木看到是我妈妈?”

    “不,那个是霍玲,是队里另外一个女孩。她从塔木陀回去才开始尸化。这是我们容颜不老的副作用,我也开始尸化了,那将是我们最后的样子。”

    “那我妈妈现在在哪?您要怎么办?”

    “你的母亲是跟齐羽一起消失的,我们从西沙回来全部都被关在塔木陀的疗养院里,被严密的监视。好了,快起来吧,我没有时间了。”

    “您要去哪里?”

    “你们抓我不就是为了找到入口吗?你现在跟我走吧。”

    “我还得找张起灵、吴邪还有胖哥。”

    “他们会有办法的。”

    齐汀兰没有想到西王母国的入口竟然在水下,开始她担心没有氧气瓶游不了那么远,水下的暗流都是流向一个方向,齐汀兰跟着陈文锦顺着暗流很快进入了石块砌筑的圆形通道,她跟文锦是从一个好像蓄水池的地方浮出水面的。

    “这里就是西王母国了?”

    “嗯,咱们是沿着他们的下水系统游上来的,你要小心即使这里面也有那种鸡冠蛇。”

    此时两个人身上的淤泥都已经被水冲干净,露出了本来面貌。陈文锦长得很漂亮而且腰肢纤细。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定主卓玛那个儿媳妇。”

    “呵呵,我当时看到你也吓了一跳,你跟你母亲长得太像了,我以为是‘它’来抓我。”

    “所以你才暗示定主卓玛让我留下的对吗?”

    “对。”

    “阿姨,怪不得吴邪他三叔对你念念不忘,如果是我我也忘不了。”

    文锦轻轻一笑,“杨燕飞也长得很标致,她加入考古队的时候谁也没看出来她已经当妈妈了。”

    两个人沿着井道走,“阿姨,‘它’到底是什么?”

    “你们啊,为什么好奇心都这么大,我只能告诉你‘它’不是一个人。”

    走着走着齐汀兰竟然在墙上看到了云顶天宫里看到的字母,“张起灵来过这里。”

    远处响起了几声枪响,“快走。”陈文锦说道。

    “怎么了?”齐汀兰正蹲在墙边上研究字母。

    “他们的枪声会引来蛇的。来不及了,先躲到缝隙里面。”

    两个人前后脚挤进了缝隙,让齐汀兰恶心的是这里有好多的裹着泥的干尸。

    “脱衣服?”

    “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文锦已经开始脱自己的外套,然后是内衣。她把湿漉漉的衣服在那些干尸蹭了蹭,沾上泥以后先抹在自己身上,最后用衣服塞住缝隙。

    齐汀兰一咬牙反正这也没男的她也学着文锦的样子先往身上抹上泥在用衣服堵住缝隙。

    “你去里面看看还有没有出口通向外面,我在这里看着。”文锦道。

    齐汀兰拍了拍文锦的肩膀,“阿姨,您小心点。”她一边弯着腰往里走一边暗自好笑,这也是奇景了在西王母古国里裸奔。

    缝隙的里面是一个通道比缝隙那边还宽敞,只是不知道这里面为什么堆着这么多尸体,她检查了确定这里是密闭的不会有蛇从其他地方跑进来,突然她听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呼吸声。

    “谁?”

    从几具干尸后面挤出了一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齐汀兰脑子立刻卡住了,连用胳膊遮挡一下这个动作都忘记做了。他迅速的脱下自己沾满泥的外套递给齐汀兰:“穿上。”

    齐汀兰只好假装镇定接过他的衣服转过身套在自己身上,“谢谢。”她心里连着骂了好几句脏话,想着这坦诚相见真他妈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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