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章

    一滴水砸在齐汀兰的眼角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到嘴旁,她抬头望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已经没有了太阳换成了漫天的乌云,然后雨水变成一条条的长线直落下来,很快眼前的世界就一片模糊,齐汀兰直到头发都湿透了才缓过神跑回帐篷。

    黑眼镜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仿佛这只是一次愉快的旅游活动,他所需要的就是好好享受时光。

    头顶着毛巾,齐汀兰很不情愿跟黑眼镜说话她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日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如果你再继续这么吊儿郎当的我得替宁姐负责,我要先护送队伍回去,然后在回来找你们。”

    “怎么,你不担心你家小哥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开玩笑,我在认真跟你说话。”

    “我没开玩笑。”黑眼镜笑了,“阿宁给了你多少钱你还挺为她卖命啊。”

    “这并不是钱的问题,我既然与公司签订了合同就要履约这是我的原则也是责任,现在军心涣散再等下去也许会出问题,我必须保证公司人员安全,也同样也包括你,但是我想我不需要为你担心。”

    “要是小哥知道他还不如你的合同重要会不会伤心啊?”黑眼镜皱着眉头摆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我只是跟你说一下,本来你作为顾问我要听从你的意见,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就擅自做主了,一会儿雨停了我们会清点一下还能用的车辆,看看如何安排。”齐汀兰站起身准备走。

    “你知道的并不多嘛。”黑眼镜胳膊交叠放在脑后头枕着胳膊轻轻向后仰去,“看来齐家是真的想要置身事外。”

    “你又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一幅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意说的嘴脸,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非常讨厌。”齐汀兰转回身瞪着黑眼镜。

    “我们呢,只是比你们活得长了一点点,知道多了一点点,但是其他很多事情也不清楚,而且不告诉你们说不定是保护你们啊。”黑眼镜没有接收到来着齐汀兰怒意。

    “你跟张起灵原来就认识,莫非你们是兄弟?”

    “我可不想姓张。”黑眼镜点燃了一只烟,“要活的像哑巴张一样憋屈的跟什么似的,活那么久我不如死了算了,要及时行乐才对,偶尔要创造点有意思的事情。”

    “活得那么久?你们两个到底多大岁数了?”齐汀兰摘掉毛巾用力的擦了擦头发。

    “你知道徐福为什么去海外?”

    齐汀兰诧异道,“长生不老?”她才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她抖了抖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朝着黑眼镜一笑,“所以我可以叫你‘老不死的’?”

    “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最起码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吧?”黑眼镜笑道。

    “别倚老卖老了。”

    “唉,这里一切都好,就是没有青椒肉丝炒饭。”

    “你的心可够大的。”

    雨水敲打着帐篷,本来是阿宁与齐汀兰共用一个帐篷,但此时周围空旷得让人心烦,已经整整五天了。齐汀兰坐起身来想着他们此时在哪里,闷油瓶、胖子还有潘子是不是已经找到吴邪跟阿宁,为什么还不回来。

    握着还带着身体余温的铜钱,齐汀兰的鼻子突然有点酸,但是她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想到他永远都回不来心里有些难受。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她的帐篷,“兰,雨可能会一直下,还是提前准备撤离吧。”

    齐汀兰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手背上湿漉漉的,掀开门帘视线模糊一张外国人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好。”

    清点过后有6辆车运转良好,其他多少有点问题,很有可能到半路就抛锚了。齐汀兰记录着车辆维修的情况,食物、水的储备,这时候有人跑来跟她说:“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齐汀兰手里的笔停了下来。

    “阿宁回来了。”

    雨水迎面撞到眼睑上,像小石子砸到皮肤上,疼得齐汀兰睁不开眼睛。她只能看到恍惚中有五个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周围的人都向他们的方向跑去,她渐渐地放慢了脚步,有人超过了她。雨水顺着她的脖颈滑进衣领,他们五个都平安无事好好的在那里,她笑了笑终于停住了步子。

    “你不是应该去递块干毛巾什么的吗?”黑眼镜打着雨伞慢悠悠从齐汀兰身边走过去。

    “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

    “我说了要让人生有意思起来。”黑眼镜勾着一边的嘴角回头朝齐汀兰笑了一下,径直往五个人的方向走去。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阿宁被公司的人围住商量撤离的事情,吴邪、胖子还有潘子去找帐篷换衣服,黑眼镜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勾着闷油瓶的脖子,一副亲兄热弟的样子。“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闷油瓶用余光扫了黑眼镜一眼没有理他,默默的往帐篷那边走。

    “吴三省还没到。”

    “嗯。”闷油瓶用鼻子给了黑眼镜一个回答。

    黑眼镜也不生气笑道,“哑巴张就是哑巴张,还是老样子。不过你家小姑娘都要急哭了,你再不出来,我可拦不住她了。”

    闷油瓶跟黑眼镜路过齐汀兰身边,她还站在原地发愣,闷油瓶的目光扫过她的面颊,她身体微微发抖,面色青白尤其两个眼睛下面都见乌青了,眼睛有些发红,“头发都湿了。”

    “啊?”齐汀兰回头看他们,闷油瓶已经收回了目光朝一个帐篷走去。

    黑眼镜停下脚步将齐汀兰纳入伞下像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用很故意的腔调说道,“他说你头发都湿了,哈哈,原来哑巴张也会关心人了。”

    阿宁跟齐汀兰在帐篷里换了衣服,“宁姐,接下来要组织大家撤离了吧,但是我统计了车辆跟人数,单靠这些车辆不能全员撤离。”

    “等吴邪他三叔来了,管他们借车。”阿宁说起吴邪的时候态度有些冷淡。

    “那咱们的任务呢?”

    “我会继续走下去,但是前面的路太危险了,你可以跟着他们撤离。”

    外面的雨水已经停止,天空开始放晴,修整了一夜之后齐汀兰仔细收拾自己的背包生怕落下重要的东西,如果真的可以遇到陈文锦她也许可以告诉她母亲跟舅舅的下落,这恐怕将会是她最后一次冒险了,她拿起一把匕首绑在自己的腿上,又把一个医疗包塞进了背包,最后重新梳好头发,扎紧皮筋。

    “我要一起去。”齐汀兰不知道这次谁是负责人,毕竟是两路人马掺在一起,但她知道吴邪耳根最软。

    “我说兰妹妹,这一辆车算上司机也就能坐下五个人,你就眼镜兄在这里等三叔好了,听胖哥的话。”

    “是呀,齐家小姐,你就跟里等吧。”潘子知道她是老九门齐家的人一直都对她挺客气的。

    阿宁在一旁没有发表意见。

    “我哪怕呆在后备箱里也行,反正是越野车后备箱宽敞,吴邪你想想我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云顶天宫里我还帮你们打过猴子。”齐汀兰笑眯眯的看着吴邪,看得吴邪后脑发麻。

    “这个,前面危险,我们照顾一个妇女同胞已经很辛苦了,你在跟去……”

    “谁需要你照顾,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阿宁冷冷地说道。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跟你们一起去探险了。”齐汀兰看了看一旁的闷油瓶,晨光将他清瘦的身体变成孤独的影子映射在石壁上。他站在那里眯着眼眺望远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要不问问小哥好了,反正每次都是他来判定危险。”胖子挠了挠头。

    由于胖子比黑眼镜矮不少,他直接拿胖子当了拐棍,胳膊撑在胖子的肩膀上,胖子聚精会神盯着齐汀兰和闷油瓶根本就没留意。

    “我说眼镜兄,小哥能同意吗?”

    “我觉得小哥应该不会同意,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我来开车。”潘子转身离开去检查车辆。

    黑眼镜扬了扬下巴,“你自己看。”

    众人身后的阿宁跟吴邪两个人陷入了尴尬,吴邪想跟阿宁缓解一下气氛,毕竟接下来还要一起进蛇沼,但是阿宁一点都不买账对着吴邪一直冷脸。

    齐汀兰硬着头皮走到闷油瓶跟前低着头,“张起灵,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我有问题想问陈文锦,定主卓玛的口信也说了,错过了要在等,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如果我知道了想知道也许我以后就不会在跟着你们了。”

    闷油瓶迟疑了一下拎起自己的包还有那把黑金古刀,“走吧。”

    “什么?”齐汀兰抬起头,闷油瓶已经往车那边走去。

    阿宁跟齐汀兰两个人挤在越野车后排座的中间,尽量留空间给两位男士,吴邪因为觉得挨着阿宁很尴尬本来想挨着齐汀兰坐,可是闷油瓶已经抢占先机坐在齐汀兰边上靠着车门开始闭目养神,他只好硬着头皮坐到阿宁的身边。

    阿宁明显不想挨着吴邪太近,朝齐汀兰靠了靠,齐汀兰看着两个人一个尴尬一个冷脸就想笑,“宁姐,你要再挤我,我只能把张起灵挤成照片了。”

    “不好意思啊。”阿宁不情愿的朝吴邪挪了一下身子,吴邪为了避免尴尬一路上都看向外面的隔壁不敢去看阿宁。

    “得亏齐家小姐不跟胖子你一样沉,不然这车非报废了不可。”潘子手握方向盘沿着河道一路向上游开去。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你什么意思啊?”

    “还什么意思?后排他们四个挤在一起也没有你一个人占地方。”

    “胖爷我这一身可是神膘,你想长还长不出来呢。”

    绿洲出现的极其意外,车险些直接飞进眼前的盆地,潘子将车倒了回来又沿着盆地开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进入绿洲的道路,众人在潘子的指导下都换上长衣长裤,扎紧了衣袖跟裤管进入了眼前这片瘴气弥漫的未知森林。

    这里的情况比大家想得更糟糕,森林里的温度湿热难耐,脚下的烂泥让人步履艰难,齐汀兰觉得每次从烂泥里把脚拔出来就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很快大家全身的衣服都被自己的汗水浸透了,但是没有人敢解开衣服透气。

    “胖哥,你回北京还是减减肥吧,不然这种天气很容易犯心脏病的。”

    “呸呸呸,你胖哥我健康得很。”

    “得了吧,你的胆固醇含量都已经超标多少个加号了?”齐汀兰跟胖子站在石窟下面一唱一和,看着吴邪爬上石窟去检查。

    很快吴邪用匕首清理了石窟上面的青苔,露出了人面鸟身的雕像。

    阿宁吸了口气道:“看来我们之前推断得没错,长白山中的人面猛禽便是西王母的图腾——三青鸟的原形。西王母手上可能掌握着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古老技术,可以驯养这种诡异的猛禽。长白山中的地下陵墓应该和西王母国的消失和遗民的神秘东迁有关系。那些怪鸟可能原本是栖息在这片绿洲之中,后来给那些分裂出来的遗民带到东方,充当了陵墓的守护者。”

    “那怪鸟是青鸟还他娘的用你说,我跟兰妹妹早就下过定论了。”胖子不失时机的要显摆一下,阿宁没有搭理他。

    吴邪说道:“不错,我一直感觉,这里的地形和长白山地下皇陵的地形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在一个巨大的陨石坑状盆地里,看来那里可能是西王母宫的一个翻版,咱们在长白山里的经历只能算是一个演习,这里是人家真正的老窝。”

    胖子听了擦了擦汗道:“他奶奶的,照你们这么说,这是那些鬼鸟的老家?那咱们这么进去不是送死吗?”

    阿宁道:“那到不至于,事隔了这么多年了,这里的气候剧烈的变化,大片的草原浓缩成了这一片绿洲,食物太少,这种鸟在这里可能已经绝迹了,在长白山看到的那些可能是硕果仅存的一些。不过,不管怎么样,西王母国以青鸟为守护神,这里有这样的图腾,说明我们已经进入到西王母宫的界内,这种石窟图腾刻在这里,既是对外来人的一种标示,也是一种警告,这后面我们得加倍小心。”

    “妈的,承你贵言,这些鬼鸟真的灭绝了才好,要不然连累到了我,摸金校尉就要灭绝了。”

    齐汀兰若有所思,“其实我不太同意你们的观点,我并不认为长白山是西王母国东迁的产物,那个遗迹应该不比西王母国出现的年代晚,甚至要更早,不过无论哪种观点必须要有论据,我们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才能下定义,否则哪种观点都是咱们的猜测,如果西王母国真的存在我在想上古传说中的很多大神其实也都是存在的。”

    “也许吧。”吴邪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看到那些雕像他就浑身不自在。

    齐汀兰回头去看一身不吭的闷油瓶,他跟潘子两个人站在一个巨大的树木下面像两个保镖一样,闷油瓶发觉齐汀兰在看自己目光扫过她满是汗水的脸,高高梳起的头发也已经湿透,几缕头发黏在脸颊边上,皮肤比在北京的时候要黑了一些。阿宁跟齐汀兰分别给石窟的雕像照了相,齐汀兰还找了一棵视线所及范围内最大的树木用匕首刻上了一个标记。

    众人继续密林深处走去,不知道是因为时间的推移还是树木变得更加茂密遮住了阳光,能见度越来越低,队伍的士气开始低迷,除了胖子还在队伍的前面唱着歌,其他人都只能发出喘息的声音。

    突然头顶划过一道白光,照亮了天空,齐汀兰慌忙捂住了耳朵,但还是有雷声挤进了耳朵,紧接着雨点稀稀落落的掉到身上,然后老天爷像是把攒了好多天的水都集中到一起往下泼,大家连拉带拽的爬上了一棵树避雨。

    众人狼狈的挤在一起,胖子开始在人堆里扭来晃去。

    “胖哥你屁股上长蛆了?你在拱我就掉下去了。”齐汀兰死命抓住一旁的闷油瓶,闷油瓶怕她真掉下去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潘子也挨了拱,“你小子他娘的干什么,皮痒还是怎么的?”

    胖子皱着眉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屁股突然痒的要命。”说完又挪了挪屁股,在树上蹭了起来。

    此时吴邪也觉得身上痒痒,他伸手去挠:“我靠,虫子。”

    众人回头发现树干上爬满了花虫子,这一下所有人都冲到雨水里,试图让水将虫子都冲走。

    冰冷的雨水冲在身上砸得筋骨直疼,刚才闷热的暑气倒是没有了,现在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大家爬上另外一条枝丫,朝树的上面爬去,那里还有一块雨水稍微少一点的几条枝丫密集的死角,最后把吴邪跟阿宁塞进了这块死角。

    “为什么是我?”吴邪盯着齐汀兰,“不是应该你进来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齐汀兰本来是跟在胖子身边,结果胖子体积太大生生把她从防水布下面挤了出去,她只好躲到闷油瓶的防水布下,看到吴邪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阿宁挤在一起她笑道,“说实在的,吴邪同志我觉得你的体格还不如我呢,这种受关爱的机会我还是让你给你了,毕竟美女在旁乐得潇洒嘛。”说完朝吴邪挤了挤眼睛。

    吴邪有口型朝齐汀兰骂了句脏话,一旁的阿宁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而是调亮了矿灯仔细的观察刚才咬人的虫子,然后突然抬起头对吴邪说,“转过去,快把裤子脱了!”

    “你要干嘛?”吴邪下意识的拽紧皮带。

    “那些虫是一种草蜱子,给它们咬了很麻烦。你和胖子给咬了,如果不想以后趴着睡的话就赶紧把裤子脱了,等一下它爬到你的裤裆里你这辈子就完了!”

    吴邪当然不好意思给阿宁看屁股,所以他跟胖子两个人躲到一边相互处理伤口。

    “你进去跟阿宁躲一下。”闷油瓶低头对缩在自己身旁的齐汀兰说道。

    “哦,好。”齐汀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闷油瓶面前变成了挨训的小学生。

    闷油瓶迅速收起防水布把自己的背包扔给齐汀兰,由背后拽出黑金古刀。

    “张先生你要嘛?”阿宁问道。

    闷油瓶没有理她,径直爬到刚才众人避雨遇到虫子的地方。

    “宁姐你不用问了,问了也是白问。”齐汀兰抱紧闷油瓶的背包往里挪了挪。

    “不过,兰兰,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人。”阿宁噗嗤笑了出来。

    “我大家打不赢,而且已经被敲晕过两次了,我可不敢招惹他。”

    “你跟小哥打架来着?”胖子跟吴邪已经处理完了伤口,他晃动着屁股,感觉还有点痒。

    “是,第一次打架打输了,直接被打晕了。”

    “死胖子,你老实一会儿,别老拱来拱去的。”一直在边上守卫的潘子险些被胖子拱到一边去。

    “小哥呢?”吴邪接过齐汀兰递过来的防水布顶在自己头上。

    “去下面了。”阿宁回答道。

    “他下去干什么?”

    “不知道。”阿宁表情复杂的看着下面的矿灯光,“一声不吭就下去了,问他他也不理人,我是搞不懂你这个朋友。”

    吴邪也沿着闷油瓶下去的路,爬了下去。大雨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天空中不时有闪电划过,水汇集到一起顺着石壁倾斜而下,变成了声势浩大的连排瀑布,齐汀兰戴上了自己衣服上的帽子,充耳全是雨水砸落在树叶上面的声音。

    “吴邪怎么去了这么半天?”阿宁看了一眼防水手表。

    “宁姐,你跟吴邪在魔鬼城都发生了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怪怪的?”

    “没什么。”阿宁的脸色在矿灯下有些不自然。

    “宁姐,你喜欢吴邪吗?”齐汀兰半开玩笑似的问阿宁。

    阿宁竟然迟疑了几秒才回答,“不是理想的样子。”

    “宁姐,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说我像一个人,你说的就是吴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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