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抬手摸了摸齐汀兰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她腿上的伤口虽然被简单的处理过了,没有中毒是她的万幸,但是由于失血过多现在非常危险。齐汀兰蜷缩着身体不停地战栗,闷油瓶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他可以想办法从进入的洞口出去,但齐汀兰的现状已经不可能自己爬出盗洞,那么狭窄的盗洞,连登山包都要放到最后拖拽进来,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如果不能及时送她到医院接下来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闷油瓶站起身,墓室在规模上其实并不大,棺木也用了最为简单的形制,没有使用到椁并且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随葬品。他突然意识到这里也许一开始并不是墓室,他看向青铜树又看了看伏羲女娲的壁画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祭祀的场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墓穴没有防盗的措施。如果这里用来祭祀,那么肯定要有入口只要找到被封闭入口,他就有把握把齐汀兰带出去。

    此时荧光棒发出的光开始变暗,闷油瓶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电筒,他走向刻着文字那面墙,那里是整个墓室中最有可能开门的方位,他闭上眼颀长的手指在墙壁上摩挲,上面的字迹有些挫手。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这面墙是实心的门不在这里,他微皱了皱眉去看看齐汀兰她气若游丝,脸上半分血色都没有。

    嵌入墙体的青铜树与墙壁之间存在一些缝隙,闷油瓶走过去用指尖探进空隙,空气的流动在他的指尖形成了轻微触感。他从墙角的背包里掏出折叠的工兵铲。

    恍惚中齐汀兰缓缓睁开眼睛,周围冷的可怕好像是躺在一个冰柜当中她蜷缩着身体感觉不到一丁点暖意,漆黑中只有青铜古树的附近有微弱的光亮,闷油瓶背对着她,裸露在背心外面的左肩以及左臂上浮现出奇异的黑色花纹,他正在卖力敲打墙面。已经有些凌乱的思绪在齐汀兰的脑中旋转,她在外面悬棺那里曾经感觉洞口往外吹风,这里肯定有通风口。但是她此刻除了脑子可以转动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动了。

    身体的伤痛她几乎不能感知,只有心里的恐惧由内而外扩张简直要将她吞噬,眼泪顺着眼角毫无章法的流淌下来,她害怕死在这里,不知道会变成墓室角落里的骨骸,还是那棺材里的怪物。她害怕不能与姥爷喝杯小酒,不能在跟胖子吃着卤煮侃大山,甚至有些害怕不能在与那个她深深讨厌的父亲见面。她平时在怎么胆大妄为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死亡会离她这么近,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闷油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必须要在天亮前将齐汀兰救出去。凿开墙壁他用手电筒向内照去,很幸运这里没有被填实,只是用这镶嵌青铜树的墙壁堵住了通道,他调亮了手电光圈仔细看着斜向上的楼梯,这里被遗弃的很匆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墙壁被凿开可以一个人勉强通过的大小。闷油瓶累得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歇够了起身走过去探了一下齐汀兰的鼻息她还有一口热气。闷油瓶解开齐汀兰的衣服,用书包的背带还有已经熄灭的多根荧光棒固定好她的肋骨,防止在移动她的时候软组织再次损伤或者是扎破内脏。

    闷油瓶抱起齐汀兰的时候可能是拉动了她的伤口,她在昏迷中发出了低沉的鼻音。闷油瓶没有理会这些他先把齐汀兰从洞口顺了过去,然后把没有用的东西全部丢在了墓室的角落其他都塞进了一个背包。然后他也钻过了洞口背起齐汀兰。

    脚下的路是斜向上去的,但是不久就走到了尽头,面前被巨大的石块挡住去路,闷油瓶抚摸着巨大石块知道它后面应该就是那个入口,他将齐汀兰靠着墙壁放到台阶上。

    “咳咳咳……”齐汀兰一阵咳嗽之后有了意识,她无力的将头靠在墙壁上,“我想喝点水。”

    闷油瓶用余光扫了一眼齐汀兰,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闷油瓶将水递到她的嘴边。“你失血过多,不要大量的饮水。”

    齐汀兰咽下一小口水缓了半天道,“对不起,拖累你了。”

    闷油瓶没在说话,他查看了周围的环境开始在齐汀兰靠着的墙壁上摸索。

    “出不去了吗?”

    “石块太大,只能从这墙壁上返打盗洞出去。”

    天空的黑色已经一点点被东方的光亮蚕食,齐汀兰被山风吹醒她趴在闷油瓶的背上头搭在他有着奇怪花纹的肩膀上。她感觉到闷油瓶的肩膀湿哒哒的都是汗水,她费力抬动眼皮看向他的侧脸,苍白俊逸的脸上沾了很多泥土,黑色的短发黏在皮肤上,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齐汀兰深吸了一口山中的凉风,她感觉到了来自闷油瓶的暖意,同时大脑也瞬间被伤处的疼痛袭击,她突然凑到闷油瓶耳边开口道,“张起灵,你要是个女人一定是人间绝色,是我这个女人都会动心的绝色佳人。”

    闷油瓶根本就没有打算搭理她的调侃,知道她开始胡说八道人应该没什么事,只一门心思的走自己的路。说了这么长一个句子齐汀兰脑子又开始进入缺氧的状态昏迷之前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张起灵,你会开车吗?”

    齐汀兰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色她以为自己已经升天了。病房里悉悉索索的说话声突然灌进了她的耳朵,引起了她的不适她一抬右手好像撞到什么一回头,看到一双长腿搭在病床上,腿的主人闷油瓶坐在凳子上睡得正香。

    “你醒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小护士给齐汀兰调了调点滴。

    “这是哪啊?”

    “这是宜宾市第二人民医院。”

    “今天是几号?”齐汀兰迫切的想要是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错过了答辩的日期。

    “现在是5月24日。”

    “吓死我了。” 齐汀兰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疼痛占据了她的整个身体。

    “你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你来的时候血压都快测不出来了。”

    “护士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齐汀兰一边因为伤口疼得倒吸着凉气一边问护士。

    “伤筋断骨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你现在就着急出院了?”

    “护士姐姐,我得回学校,我再不回去我导师一定会杀了我的。”齐汀兰说着话抬手推了推闷油瓶搭在床上的脚,但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醒了,记得得把医药费交一下,你那个朋友说钱都在你这。”

    齐汀兰一听觉得自己的肋骨更疼了,这闷油瓶也太抠门了,连住院钱都不舍得出。

    齐汀兰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了一身衣服,又写了《自愿出院保证书》交了住院费才拄着拐在闷油瓶的跟随下回到了北京。

    回到北京齐汀兰第一件事就是给齐老爷子的后老伴打电话,那边说齐老爷子已经跟她联系过了,在外地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了。结果给齐老爷子打手机还是无法接通,齐汀兰拄着拐站在潘家园市场门口十分想当着齐老爷子的面骂娘。

    齐老爷子的铺面锁着门,但是招租的广告已经被撕掉了,齐汀兰用钥匙打开屋子,屋子里竟然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正在齐汀兰诧异的时候屋子外面走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净年轻人。

    “呦,您是齐老板家的孙女的吧?”

    齐汀兰一愣从没见过眼前这个人,但是看这人的面相齐汀兰突然在脑海中冒出‘奸商’两个字。“你是?”

    “您看我还没拜访过您呢?我是齐老板找的伙计,我叫赵高。也不知道咱俩谁大,反正我叫您一声姐,您以后多照顾我。”

    “赵高?”齐汀兰差点没笑出声音来。

    “嗨,兰姐我知道您笑什么。为了避免尴尬,您以后叫我小赵就行。”赵高一脸的堆笑。

    “得了吧,说不定你比我还大呢。”齐汀兰心想这还真是个合格的伙计,真会来事儿比闷油瓶会做生意。

    “兰姐我还上学呢,明年研究生才毕业,我又一次跟着我们老师来潘家园看古董齐老板觉得我还行,就让我闲着的时候帮他看店。”

    齐汀兰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心中立刻涌起一股无明业火。“你是周教授的学生?”

    “是呀,听齐老板说过您跟我说校友,不知道你是哪级的啊?”

    “这还真是孔夫子教了三字经。”齐汀兰笑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赵高知道齐汀兰的意思但也不生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行了,我不跟你多嘴了,我还得回学校呢。”齐汀兰挪动着脚步。

    “兰姐,你这样用不用我送送你,咱们学校离这还挺远的呢。”

    “不用了,还有我比你小一届,不用叫我姐。”说完一瘸一拐的下了二楼。

    赵高推了推眼镜一直目送着齐汀兰离开潘家园。

    齐汀兰跟导师说在外地采风的时候出了车祸,导师也没好意思批评她,她拄着拐杖在讲台上做毕业答辩都成了99级历史系一景儿。

    闷油瓶把齐汀兰送回北京之后连个招呼都没打突然人间蒸发,齐汀兰忙着参加毕业聚会到医院检查没机会询问他到底从僰人的古墓里拿出什么,后来被齐汀兰又被她爸爸硬逼着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转眼就是6月底了,齐汀兰终于可以拆掉自己身上的石膏。顺利毕业的她有大把的时间去整理这次去长沙、四川的资料。她先是将自己从密码盒中取出来的笔记本复印了一遍,把日记文字的部分托付给了一位数学系学长。然后长时间的呆在学校的图书管理查阅大量的历史资料,试图了解她在古墓当中拍摄的壁画还有那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本齐汀兰以为可以自己通过查阅资料将墓中的文字翻译出来,可是却发现无据可查,她不得不再次求助周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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