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轻聿眉梢一挑，勾起他的下巴，笑吟吟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对这个问题实在是非常好奇，若说殷离情是那次凤溪山时便对他一见钟情，可当时殷离情看他的眼神便已然不对。他也是因为那双眼睛，才起了想把人带回去的念头，偏偏殷离情他拒绝了。
还有殷离情先前看他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一见钟情能有的。而且他们自凤溪山后此次是第一次相见，当真对他如此深情？
“嗯？”江轻聿尾音上挑，带着丝丝蛊惑人心的意味，“告诉我。”
江轻聿实在是很没有自知之明，他刚被殷离情按在山壁上吻了好一阵儿。如今凤眸迷离，眼尾带着几丝艳色。双唇微肿，还偏要故作风流的模样。怎么看，都能勾得起旁人心底潜藏最深的欲念，再升不起旁的念头。
更何况是对他执念深重的殷离情，他这般看着殷离情的时候，殷离情满脑子便只想狠狠欺负他，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念着他，被动承受他给予的全部，而殷离情也确实这么做了。
江轻聿再次被按在山壁上狠狠亲吻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一言不合怎么又来，下意识推拒的双手被人拉到背后禁锢起来，逼得他只能挺直了腰被动接受着。
这个姿势也太弱势了，江轻聿心生不满，抬脚想踢人，却被殷离情借机隔开他的双腿站到里面，跟他贴的更紧。
江轻聿瞬间就清醒了，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殷离情似乎对他这样乖顺的模样反正很满意，亲吻的动作慢慢放柔下来。
“唔”
江轻聿不自觉的开始回应，意识迷蒙，被放开的手脚如水草般严丝合缝的攀附在对方的身上。这场原本由一人主导的亲吻也渐渐成了两个人的追逐。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结束，江轻聿手脚酸软，身体大半的重心都靠殷离情揽在他腰间的手臂维系着。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恍惚回味过来，这他妈才是真的爽。
江轻聿下意识舔了舔唇，这动作落在殷离情眼里，便成了暗示，俯下头想继续。江轻聿连忙拦住了他，哑声道:“不要了。”
虽然是很爽没错，但是按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来看，如果擦枪走火的话，他肯定要被压了。江轻聿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恶补一下知识。殷离情外表上看起来这么禁欲，哪成想私底下居然这么会，是他失策了。
江轻聿把下巴搁在殷离情的肩上，眯着眼睛感受殷离情的手在他发间来回穿梭，为他整理着因刚才的动作而乱了的发冠。看在殷离情伺候的他还算舒坦的情况下，就大度的原谅他刚才的犯上举动好了。
“很久了。”殷离情扶正他的发冠，在他耳边轻轻道。
热气拂在耳朵上有点痒，江轻聿有些不适的动了动，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是在回答他前面的问话，直起身体，江轻聿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有多久？”
殷离情眉眼清晰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我不记得了。”
真是见鬼一样的回答。他恐怕从出生到修炼都不过几百年吧，居然就敢大言不惭的说不记得了。江轻聿冷哼一声，拍拍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不满道:“松开。”
殷离情收紧了手臂，神情流露出几分不安，“你要去哪？”
“回去。”江轻聿斜他一眼，“这边这么冷，也就你会喜欢。”
“我不喜欢。”殷离情低低的回了一句，也不松手，就这样抱着他御剑往回飞。
不用自己飞还省劲了，江轻聿懒懒的靠在他身上，突然出声道:“如果我不来找你的话，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主动见我。”
殷离情面色一变，抱着他的手臂收紧，“我……”
他嘴唇颤抖，半天没说出来后续，江轻聿叹了口气，心道这问题的答案难道还不够明白吗？上辈子他直到死，也不知道殷离情是喜欢着他的，没想到现在却是在幻境里知道了。
“好了，只是个假设。”江轻聿笨拙的安慰他，“我随便说的，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江轻聿说着说着心底突然发酸，他现在突然非常想念幻境外的殷离情，那个被他毫无所知的唤了十多年师尊的人。那个人听他这样唤他的时候，又是何等心情呢。
殷离情半点没有被安慰到的样子，他面色发白，双目闭紧，一手扶着额头，额间渗出细汗，像是承受着什么痛苦。
江轻聿看出他状态不对，连忙握住他的手询问，“你怎么了？”
饮霜剑上灵光乱闪几下之后骤然消失，两人向下跌去，江轻聿连忙拉住他，自己驱动灵力抱着他飞回的清溪峰的住处，将人放在床上，皱眉道:“我去找你师兄。”
“……无事。”殷离情艰难从齿缝里逼出来两个字，拉住他的手不放，“不用过去。”
江轻聿觉得不行，将自己的手往外抽，“你这样哪里像没事了，你……”
他后半句话没说完，因为殷离情一把把他拉了下去，翻身压在他身上。江轻聿呼吸一窒，伸手欲推，便被殷离情出声止住，“别动。”
殷离情埋首在他颈侧，发间蹭过脖子还有些痒，江轻聿忍不住缩了一下，便听对方低声道:“阿晏，让我抱一会儿。”
江轻聿忍不住偏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一个乌黑的发顶，上辈子殷离情叫过他江别晏，叫过妖君，叫过妖皇，独独没有像江云奕他们这样唤过他。
他就勉为其难的当一会儿人肉垫子好了，江轻聿盯着屋顶想到，他实在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殷离情紧紧抱着身下的人，久久没有出声，在江轻聿问他那个问题的时候。没有缘由的，他心间突然涌上一股钝痛，紧接着在江轻聿说只是假设的时候，他心底便跟着响起了一道声音，孜孜不倦的告诉他，那不是假设。
再然后，他识海中便多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殷离情在那段记忆中看到了属于他和江别晏本来的命运轨迹。
他看到自己和江别晏逐渐结仇，看到江别晏对他冷眼相待，看到江别晏的陨落，看到自己等了千年才终于等到他的重生，也看到自己将他送入玄天剑门的问心境。
殷离情闭上眼睛，他已经知道了他和江轻聿如今都在问心境营造出的幻境内部，只是这幻境太过强大，他这缕分魂才会被迷惑住。
——
幻境外，端坐在软榻上的白衣剑修咻然睁开了眼，一旁趴在镜子上打盹的小兽警觉的抬起头，转而看向他，飞了过来，“跟你那分魂联系上了？”
“嗯。”殷离情淡然开口，“问心境的确已经生出境灵。”
“那你那分魂……”小兽/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没问题吧？”
上古分魂之术凶险无比，一个不慎就会行差踏错，殷离情不但分了，还强行把那部分分魂塞进养魂玉里。直看得它心惊肉跳，就怕眼前这人把自己给作成跟它一样的器灵，岂料还真让他给成功了。
想到等江轻聿从问心境里出来后他还要把这部分魂魄重新融合，小兽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你就不怕那分魂回来后不愿跟你融合吗？”
“不会。”
“您真是自信。”
殷离情并不理会它的嘲讽，关于这点，他从未怀疑过。就算是分魂，归根究底也还是他自己。
为了江轻聿，无论如何分魂也一定会跟他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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