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晚上偷偷溜了出去。
正被萨拉逼着在格兰芬多塔建造密室的戈迪斜眼看着小巫师披着隐身衣跌跌撞撞的离开了休息室。他一边嘟哝着狮子的冒险,一边继续思考在哪里摆放魔法阵。萨拉查的密室设置在走廊尽头,最安静最偏僻的角落。戈迪希望找到一个类似的地方,可问题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太多了,这种地方根本不存在!
“你觉得藏在壁炉后面怎么样?”他问。
没有回答。
戈迪奇怪的抬头,发现萨拉心不在焉的把玩着那把危险的蛊惑之眼。从他的动作来看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法杖上,不然他不会任由那些藤蔓悄悄爬上他的手腕。
“萨拉,你打算养一个大眼睛的宠物吗?”戈迪不得不出声提醒。
萨拉动了动手指,那些藤蔓立刻枯萎。他看了一眼戈迪,诚恳的表示:“你的眼睛不大。”
戈迪:“……”
其实我指的是蛊惑之眼。
“你怎么了?”他从壁炉前站起来,一屁股坐在扶手上。萨拉向另一侧扶手动了动,随意的把蛊惑之眼扔进了火堆——这让它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到窗边。
戈迪被他一系列动作搞得摸不着头脑。他放了个噤声咒免得蛊惑之眼吵醒所有人,接着走到萨拉旁边,和他一同望着窗外的密林。格兰芬多塔的视野很好,一望无际的密林中偶尔有夜琪和蝙蝠窜出,更远的地方还能看见灰黑色的群山。霍格沃兹的海拔并不高,城堡坐落于一处巨大的峡谷中央,有林有水,像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童话。
“你想起了什么?”戈迪轻声问。
他是这世界上最了解萨拉查过去的人,没有之一。萨拉查很少提及这些,甚至很少回想。但戈德里克知道,他每次回忆的时候都会像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禁林。
“石头。”萨拉同样轻声说。
“什么?”
“我在林子里埋了很多石头,刻着我自己的名字。”萨拉说:“一开始,我怕自己会忘记我叫什么。后来,我怕没有人知道我叫什么。”
戈迪第一次听说,他的表情有些吃惊:“你不是从出生起就在研究黑魔法吗?”他开玩笑的说:“原来伟大的斯莱特林也做过这种事?我还当把名字刻在树上的蠢事只有我干过!”
他显得十分兴致勃勃:“要不要来一次冒险?我能收藏一块斯莱特林阁下亲手刻的签名吗?”
“我已经把它们都挖出来了。”萨拉轻描淡写:“因为没人会忘记我。”
“梅林,这可不像你说的话!”戈迪倒吸一口冷气:“我以为你不在乎名声?”
“是的,但这不代表我不介意被人叫做‘害羞的小萨拉’!”他冷冷的看着戈迪:“很有趣,哈?”
戈迪后退了几步,谨慎的与他保持距离。他做好了防御死咒的准备,但萨拉没有动手。他冲戈迪抬了抬下巴,“我只有一个格兰芬多的朋友,他足够吵,所以我不需要更多‘格兰芬多朋友’。”
“Well...it make sense.”
戈迪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但是萨拉,你不能把自己隔离起来。我承认叫你害羞的小——好吧。”他把后半句吞了下去,“格兰芬多很热情,只要你付出一点点友好,他们很乐意与你做朋友!”
“如果我现在给你刻一块签名,你可以闭嘴吗,戈迪?”萨拉发自内心的问。
“……只要你不在上面附加恶咒。”
话题又一次中断。
戈迪郁闷的蹲在一边。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同伴扩展交际圈,不说罗娜和赫尔,就是他都已经和斯莱特林的小巫师打成一片——字面意思的打成一片——但萨拉就像一块石头,除了哈利和罗恩,几乎没有格兰芬多的小巫师愿意和他说话。这很不好,他不希望萨拉永远做一个被所有人畏惧的黑巫师。时隔千年,现在没有人知道他是萨拉查。他应该有朋友,有关心他的人,有更丰富的生活。
在沉默中,哈利又跌跌撞撞的回来了。他在炉火前坐了许久,这期间戈迪把休息室的每个角落,包括地毯下面都找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地方安置魔法阵。等哈利若有所思的离开时,他放弃的躺在地板上冲萨拉招手:“也许你可以申请转院,我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发现了至少五个密室。”
“是七个。”萨拉纠正。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对密室情有独钟。
“太棒了,我还可以继续找。”戈迪对着天花板翻白眼,一咕噜坐了起来:“不如刻一个传送法阵,把你直接送到自己的密室去如何?”
“我想我把要求说得很仔细,一个存在于格兰芬多塔楼的密室。”萨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不能保证没人注意到。”戈迪苦恼的挠头:“你知道格兰芬多……咳,你总不希望我把它刻在女生宿舍,对吧?”
密室的入口被魔法重重保护,需要指定的方法才能进入。但魔法阵也是刻在城堡上的,所以越避开人群越容易隐藏。很不幸,格兰芬多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好动活泼的小巫师,这让魔法阵的维护变得异常艰难。
萨拉思索了片刻,不得不承认戈迪是对的。
“把它刻在塔楼最顶端。”他说:“那里一般没有人上去。”
戈迪想说他就很喜欢爬上最高处看风景,不过他思考了一圈,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只能点头。戈德里克精通魔纹学和炼金术,他很快在墙上画好了法阵。一个新房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格兰芬多塔楼顶,它完全符合萨拉的要求:足够大,也足够安静。
“你可以走了。”萨拉满意点头。
戈迪抱着门眼巴巴的看着他:“别这样,萨拉。其实我对室内布置也很在行。”
萨拉看他一眼,没有打击同伴的信心。他转身挥舞手臂,一件件藏在城堡各个角落的家具出现在房间里。戈迪吃惊的看着最先出现的床,它看起来宽大又柔软,完全颠覆了他对萨拉房间的印象。
“我以为你更喜欢那种贵族式的家具?”戈迪用手按了按床垫——真的很软,虽然被单是墨绿色,但摸起来很舒服。
“就像你庄园里那种?”萨拉头也不回的指挥几件银器跳上书桌。
“那是特别为你准备的。”戈迪委屈的说。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类型的家具了,看起来越漂亮,用起来越不舒服。
萨拉无声叹气。他其实也很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应该喜欢古老的贵族风格的东西。那些精致又繁复的镂空图案总会让他有种脆弱的错觉,况且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实际上他书房之所以用的是那种风格,是因为他手下都很喜欢精美的装饰。
戈迪环视了一圈,由衷称赞道:“看起来太棒了!”
“……你是认真的?”萨拉回头确定了一下。他的房间很正常,没有长出夸张的羽毛的椅子,也没有裂开嘴唱歌的床头柜。那么是什么引来了戈迪的赞美?
“你上次看到的那张会喷彩虹的桌子是赫尔的恶作剧!”戈迪觉得他需要为自己的审美辩解一下:“其实我喜欢简单点的家具。”
萨拉心情很微妙,因为他给戈迪准备的房间堆满了他能找到的最夸张的家具。显然戈迪也想明白了,他哈哈大笑:“我一直以为那些房间都是赫尔准备的……原来是你?”
鄙视戈迪的审美鄙视了很多年,突然发现自己搞错了。萨拉笑着摇头,把最后一件瓷器摆上床头柜:“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以后不需要再硬着头皮布置那些古怪的家具了。
戈迪夸张的叹气:“我不能保证这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鉴于已经过了零点。”
萨拉看了一眼时间:“……”
其实没必要算得那么仔细。
“新年快乐,萨拉。”
“新年快乐。”
新年的钟声一过,时间似乎突然加快。一眨眼,所有回家过节的小巫师都陆续返校,城堡里充满了分享假期经历的小巫师。他们兴奋的讨论着自己收到了什么礼物,到处都是惊呼声。
“我要代替家养小精灵谢谢你的圣诞礼物。”布雷斯见到戈迪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嘲讽:“它们撞了整整一天的墙,感觉好极了!”
“那真是太不幸了。”戈迪的语气很诚恳,可他的表情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
坐在他们旁边的德拉科目光直视前方,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但他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他送了你什么?”
“一个四处乱飞的,到处喷火的,反弹魔咒的火龙模型。”布雷斯耸肩:“我从没见过那么可恶的家伙!”
德拉科眼睛一亮:“真的?会飞还会喷火?这可真是——”他突然板起脸:“太糟了,完全不符合贵族的审美。”
“我已经听见你内心的小人儿在捧着脸尖叫了,德拉科。”布雷斯挑眉:“得了伙计,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德拉科目光漂移了一下:“还不错。”
“你喜欢龙?”戈迪问:“你知道的,你的名字是‘德拉科’,我还以为你不是很喜欢和名字相近的东西。”
“这和我的名字无关!”德拉科不满的说。他看了一眼布雷斯戏谑的表情,紧紧抿住唇:“龙很强大,我喜欢富有力量的东西。”
布雷斯的笑声让小贵族很是恼怒。可休息室还有其他人在,他只能用目光狠狠的瞪着布雷斯。另一个过来攀谈的小巫师被他吓了一跳,匆匆向布雷斯说了句‘谢谢你的礼物’就连忙溜走了。布雷斯做了个滑稽的表情,追上去和他聊了起来。
德拉科转而瞪着一边看热闹的戈迪,后者拿出魔杖点了点放在桌上的贺卡,贺卡自己折了起来,变成一只五彩缤纷的喷火龙,开始在桌子上摇头摆尾的巡视领地。德拉科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他飞快的看了几眼折纸龙,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很平静:“精彩的魔法。”
“谢谢。”戈迪耸肩。
他们盯着那只折纸龙看了一会儿,直到它团成一团开始睡觉,德拉科才再次开口:“戈迪,我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我很乐意拥有一位姓马尔福的朋友。”戈迪伸出一只手与他握了握。他扫了一眼公共休息室里偷看他的小巫师,笑容显得很真诚:“我以为你们都比较……恩,讨厌我?”
“你的实力足够让斯莱特林认可,如果你更注重言行,那样最好。”德拉科扬起下巴。偷看的小巫师纷纷转回头,默认了德拉科的话。一个学期下来,他们明着暗着给戈迪使绊子不知道多少次,但没有一次成功,连高年级的学长都被他送进医疗翼不少。这绝不是一个一年级小巫师能轻易办到的事。马尔福的友谊代表一部分斯莱特林正式接受了这个不是很有斯莱特林特质的家伙,他们不会再做出无谓的挑衅。
至于另一部分……
“外面有个格兰芬多!”门口传来小巫师的叫声:“好像是打倒了迈尔斯的那个!”
戈迪愣了一下。迈尔斯……那不是魁地奇比赛前来找他麻烦的那个吗?
德拉科厌恶之余有些好奇哪个格兰芬多会跑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他抓起自己的魔杖向门口走去。戈迪摸摸鼻子跟上他,毫不意外自己看到萨拉站在门口。
“我找戈迪。”他对拦在休息室门口的人说。
“就是你打败了迈尔斯?”那人冷哼一声:“真是蠢货,居然会被一年级学生打倒!”
萨拉点点头,像是赞同他的话,又像是敷衍:“戈迪在吗?”
“你打断了他一条胳膊。”那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霍格沃兹不允许在走廊里施魔法。不过现在还是假期,所以——”他飞快的念了一句咒语,萨拉敏捷的侧身躲过,伸手一抓。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的魔杖已经到了萨拉手里。
“一个蠢货没有立场评论另一个蠢货。”他冷冷的说。
“……你的兄弟,哈?”德拉科瞥了一眼戈迪。
“他脾气比我差,”戈迪一本正经:“与他比起来,我很爱好和平。”
几道异色魔咒向萨拉飞去,他抖了一下刚刚抢来的魔杖,所有魔咒都击在了一层半透明的空气上。他接着一挥魔杖,一连串不知名的咒文伴随着绿色的光芒击中了每一个出手的小巫师,他们尖叫着松开手,魔杖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萨拉把手里抢来的魔杖也仍在地上,准确的从一群小巫师中把戈迪揪了出来,以一种相当不友好的方式——戈迪觉得自己领口的扣子都要被他揪掉了。
“等等!”德拉科愤怒的站出来:“你在做什么!”
“我没事!”戈迪被拖得踉踉跄跄,艰难的对他摆摆手。两个人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拐角,德拉科追上去的时候连片衣角就没找到。他愤怒的砸了一下墙面,瞪着墙上的画像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这是秘密。”画像脱帽行了个礼,笑着摇头。
走进密道后萨拉就松开了手,戈迪整了整领口,快步追上他:“发生了什么?魔法阵出了问题?”
萨拉没有回答。他飞快的穿过密道,推开一扇门。这里是城堡的一个小小角落,夕阳的余晖为积雪镀上一层金色,看起来很美。但戈迪无心欣赏,因为门后站着赫尔和罗娜,她们的表情难以言喻,这让他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到底怎么了?”
赫尔焦急的抓着他袖子:“你向我要的魔药,那瓶昏睡魔药,你把他用到了斯内普身上?”
“没错,所以说……魔药出了问题?”戈迪不安的问。
她用力摇晃戈迪的肩膀:“我以为那是给萨拉准备的!梅林,你怎么不说清楚!!!”
“我……?”戈迪不明所以。他按住赫尔,表情严肃:“等等,难道你在魔药里加了什么?某些针对萨拉的东西?”
萨拉的声音冰冷的从他们身后穿来:“那是一瓶恶作剧魔药。”
“……什么意思?”
赫尔看起来快晕倒了。她捂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异常的虚弱:“我以为你要对萨拉恶作剧……那瓶魔药是特制的,喝了之后人虽然看起来像晕倒,而且无法移动,但实际上还是清醒的。”
她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只想让萨拉给你个教训……”
戈迪僵硬的转头看萨拉,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脖子发出了咔咔声:“……所以?”
“你清楚那天晚上我们说了什么。”萨拉的声音压抑着怒气,还夹杂着低沉的嘶嘶声:“斯内普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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