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领着殷采踏进宸华宫的时候,母妃正端坐在榻上,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里的小东西,似乎在想着什么。
殷采煞有介事地福了一福,这是她近来新学会的礼仪,觉得很好玩,乐此不疲。
“给母妃请安。”声音清甜软糯。
“齐乐,过来。”殷采眉眼弯弯,就要躲进她怀中撒娇。母妃一反常态,指着旁边的榻,示意她乖乖坐好。
殷采不解其意,却见母妃将怀中的小东西,塞到了她怀里。那小东西软软的,躲到怀里有些痒。
殷采咯咯笑着,脆生生的。
“喜欢吗?”母妃望着她,面容模糊。
莫名有些难受,殷采语气闷闷:“不喜欢。”
母妃似是叹了口气:“那丢了吧。”
怀里的小东西,翕动着三瓣嘴,探出头来,眼睛通红通红,是一只兔子,殷采忽然道:“喜欢,母妃,我喜欢它。”
“既然如此,你拿回去养吧。”
“嗯。”殷采露出一个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东西。
回到长信宫,抱着小东西,她还不肯撒手。丫鬟觉得好笑:“小公主,你别饿着它了。”
“那,我来喂它。”拿起胡萝卜,小东西悉悉索索地吃着,殷采轻轻戳着它,自言自语:“你还没名字呢?我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
一阵冥思苦想,却不知道取什么。风忽然穿过门庭,八角亭檐底,铃声清脆。
“铃铃。就叫你铃铃吧。”
小东西埋头苦吃,耳朵动了动。
丫鬟端过来盘兔子糕点,殷采摆在铃铃面前,俨然一个个小铃铃,铃铃嗅了嗅,就要咬下去。
殷采抱起它,指着兔子糕点对它说:“不能吃,这个是你的孩子,你要爱护它。”铃铃不懂她的意思。
周边的丫鬟见小公主这副娇憨模样,纷纷掩唇笑起来。
殷采每次去宸华宫都要抱着铃铃,父皇也时常逗弄铃铃,只有母妃,似是不太喜欢它,从来不抱。
“没事,母妃不会不喜欢你的。”殷采在榻上,小声对铃铃说着,铃铃不回答她。
说完,殷采就会咯咯笑起来,好像它听懂了她的话。
几个月时间一晃而过,铃铃一点点大了起来,躺在榻上像一团白球,殷采常常拍着它,责怪它懒惰。
母妃躲在宸华宫,不肯见人,殷采抱着铃铃不知所措,只能回去,几天后,宫里传出消息,真妃病重。
殷采想去宸华宫看母妃,却被拦住:“怕传染给小公主。”想去找父皇,又被拦住:“陛下没空见您。”
殷采无法,只能待在长信宫,闷闷不乐,铃铃好像也不开心,毛皮都不光滑了。
一天天,长信宫好似越来越冷了,婢女也越来越少。殷采觉得自己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只有铃铃。
殷采受不了,偷偷溜出去,只见宸华宫空荡荡的,白幡舞动。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似有东西贯穿她胸口,扎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而风穿过孔洞,留下盘旋不止的呼啸声。冷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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