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的话有多少是可信的?”
希罔带着向亦文走出木屋,有凉爽的风吹过,倒是让希罔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内心深处燃烧的那团火也被这风给吹灭了一点。
“挺信的,我觉得她没有必要骗你。”向亦文老老实实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希罔挑眉,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两人回到暂时的驻扎地,猎人们都睡的十分熟,丝毫没有感知到她俩的动静,虽说动静也不大。
法瑞尔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翻了个身便抱住了希罔的脚在她的皮靴上蹭,希罔嫌弃地看了法瑞尔一脸灰的模样,小心的把脚给抽出来。
“你放了她们,这件事要告诉图兰特吗?”向亦文想了想,轻声问。
希罔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了,就算是我把这条命还给她了。”希罔好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她看着向亦文,眼里有些严肃:“米达,你和爱文德身边的那个血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突然被问到了这个,向亦文一惊,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默默祈祷希罔别是已经发现自己和萧然有些什么了。
“没有啊,就上次爱文德来的时候我和她见过一面。”
希罔的神色又恢复如初,她抬起未沾血的手轻轻揉了揉向亦文的头。
“没什么,我就这样子问一下,那血族看起来和你很熟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你在你父亲那里遇上的朋友。”
“没有,她这人大概有些自来熟。”向亦文笑着说。
希罔收拾好躺进睡袋里,天空已经微微开始泛起了亮光,她看了一眼,随后闭上眼。
再醒来已经是艳阳高照,希罔穿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所有人都在为晚上的行动做着准备。
“昨晚干什么去了?睡到现在。”
图兰特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希罔正色。
“怎么了?我出门上个厕所这都管?”
“队长就要有个队长的样子。”
希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儿,一边的图兰特看见她这样,嘴撇的更下去了,知道她玩世不恭不务正业,图兰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毕竟监护人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但希罔这会儿在笑,还笑的很嘲讽,还是给图兰特戳上几个洞,保准他现在能气得七窍生烟。
“说的跟我稀罕着玩意儿一样,要不是帝国垄断了酒馆内的所有情报,我现在做赏金猎人也不知道得多自由。”
图兰特头都快气炸了,他扭头就走丝毫不带有一丝犹豫,免得到时候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希罔这个小兔崽子给气死的,说出去都丢人。
向亦文一出来就看见图兰特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尤其是希罔还对他吹了声口哨,眼里戏谑的情绪不减反增,她生怕图兰特又转过头来和希罔打一架。
好在图兰特成熟,他并不多跟希罔一般见识。
“你这都要打起来了,没事儿吧?”向亦文问,希罔摇头:“不知道他有事没,反正我是没事儿。”说完,她还摊了摊手。
“诶,你说要是昨晚是图兰特坐在爱文德面前,他会不会当场就气炸了啊?”
还能开爱文德的玩笑,看来对于爱文德应该不是很生气,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怎么生气吧。
“你现在不应该生爱文德的气吗?怎么还把她拿过来开玩笑了?”向亦文对此有些疑惑。
希罔慢慢地把脸上的笑给收了起来,她靠在门边,眼睛看向前方,但不知看的是哪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这些后对她来说就生不了气了,她晕血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患了病的人,不是会吸人血的吸血鬼。”
“只要一想到她虚弱的时候,我就什么火都提不上来了。”也包括她杀害了我的父母这件事。
希罔把视线从远处收回来,望着向亦文:“甚至我昨晚在想,要是她在与其他人战斗的时候绷带忽然掉下来了该怎么办,看见血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晕过去,这还不是任人宰割的种吗?”
在她的模糊记忆里,极小的时候好像是有一个女人的影子,那个女人很温柔,会带自己出去晒太阳,出去玩,但那个时候希罔还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她也不知道,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是多久离开自己的。
爱文德不怕光,杀死她的方法只有爱伍德知道,而天祭节……
天祭节是只有在贝洛波亚帝国才有的节日,一年一次的天祭节,帝国军会将那一年里抓到的吸血鬼贵族举行□□,□□时间为期十天,那十天举国上下一同欢庆。
捕捉到的血族贵族都是排名靠前的血族,将他们钉在十字架上,再将他们的心脏钉上带有圣水的木桩,银质器具会让他们产生巨大的痛苦,而后,帝国军会让它在城内□□,那十天都是艳阳天,血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慢慢地焚烧殆尽,刚好就是十天。
杀死爱文德的方法,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样了。
【恭喜宿主开启希罔隐藏回忆,此世界完成度额外增加百分之十,现合计为百分之二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向亦文被这突如其来的系统声给搞的不知所措,隐藏回忆,这算是误打误撞开启的,还是自己做完了前置任务让它自然开启的?
不过这个世界居然还有隐藏回忆,向亦文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都给理了一遍,发现这个隐藏回忆的开启方法的确是需要有前置的,但不是自己做的前置任务,而是这个世界本身。
开启条件苛刻,是要看运气的。
“她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位血族在保护她,而且她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领主的位置,实力肯定不差。”向亦文说。
希罔认可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领主恐怕需要S级的猎人才可以为之抗衡,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A级猎人,只要她想,一刀腰斩了自己都不成问题,何谈打不过。
“诶对了,爱文德昨天说她多少岁来着?”希罔突然问起这个,向亦文想了一想回答:“好像是220岁。”
“220岁啊……保养的挺好的嘛,不见得老。”
“……”人家是血族啊喂,长生不老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两个猎人一本正经的在讨论有关于血族年龄的问题,说到点子上时不时还笑笑,调侃一番,与这支对血族同仇敌忾的队伍气氛实在是十分违和。
“对了,你说爱文德今晚会来吗?”希罔问这个,向亦文摇摇头:“不知道,她身体那么虚弱,应该不会来了吧。”
“但愿吧。”希罔抬头,她看着聚集起乌云来的天空,只是一会儿,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空气变得闷热起来,让人喘不过气。
“不过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向亦文皱眉:“你的第六感准吗?”
希罔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好事是没发生过,坏事嘛……”
“挺准的。”
……这么非的吗?
“看这天应该是要下雨了吧?”法瑞尔弄好了他的工具箱跑来希罔的身边。
很快,乌云将最后的那一抹阳光给遮住,过了没多久,响起来了第一声雷。
天空忽然降下倾盆大雨,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所暂住的屋子里避雨,但破破烂烂的房屋没能起太大的作用,希罔又穿上了雨衣,图兰特这时又来到所有人的面前,在即将上战场前为所有人加油打气。
“这场雨说不定是上帝在为我们铺好胜利道路的红地毯,它冲刷了我们这颗燥热难耐的心,所以今晚的行动只能够允许成功!我们不光要夺回格登哈尔,更要将里面的血族一网打尽!”
“今年的天祭节就由我们血盟十字为大家带去辉煌!”
人们高举他们的十字架,做着无意义的提前欢呼胜利。
希罔没有瞎掺和进去与他们一同提前分享胜利的喜悦,法瑞尔见希罔看着图兰特的眼里布满嘲讽,刚举起来的手又给缩了回去,这个老大不喜欢血盟十字,不,准确来说是公会,她不喜欢帝国,也对这里的国王毫无感觉,这些法瑞尔都知道,也知道这其中更深层次的来源。
“你看,这就是帝国走狗的最佳吹捧人。”希罔指了指图兰特,笑道。
“图兰特家的人世世代代为帝国效忠,他的爷爷是帝国的大功臣,跟着国王起家,期间胜利的战役无数,图兰特家也是个贵族。”法瑞尔见向亦文听的云里雾里的,小声向她解释着。
“图兰特不喜欢老大也是真的,大概是他自认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吧,总觉得老大比他要低一等,老大没有参加帝国的招募去公会干活,她做赏金猎人的期间,我听说使绊子最多的还是他家呢,后来垄断赏金猎人的情报资源也是他家和另外几个家族给搞出来的。”
法瑞尔一边怕希罔发现,一边偷偷的将这些话告诉向亦文,当他还想说些其他的事情后,却被希罔给敲了头。
“背着我讲什么传奇故事呢,一边玩儿去。”
“诶老大,以后能不能不要敲头了呀,会傻的。”
“本来已经够傻了,再傻一点儿也没事。”
“老大!!”
法瑞尔捂着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希罔渐渐收起她脸上的笑意,看着法瑞尔沉思片刻,她忽然问:“法瑞尔,你要一直跟着我吗?”法瑞尔抬头,他的眼神仿佛是在问希罔这说的是什么废话。
“老大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那要是有一天我背叛了整个帝国,你还会跟着我吗?”希罔问。
法瑞尔愣了愣神,似乎还在思考希罔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希罔朝他摆摆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希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法瑞尔说出这种话来,连她都很懵,自己竟然可以说出背叛帝国的这几个字。
但希罔却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要是背叛帝国,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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