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和血族之间的和平，似乎全都在卢卡斯和史蒂夫这里挥霍没了。
那本从阿斯加德借来的咒术原典还没有翻阅完，精灵写的文字总是晦涩难懂。公爵先生甚至还打算变回蝙蝠到衣柜里面挂一会儿，去睡个午觉。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史蒂夫.罗杰斯的印象里是这样的，百般无聊的血族还想要午睡过后拉着他去看话剧——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传世巨著《无人生还》。
然而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不能称之为袭击了。
是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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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原本从外貌上与人类差别并不大。人类军队的武器在肌肉密度是他们四五倍的狼人面前展现了劣势——速度。狼人的反应速度是人类的10倍，就像是眼镜蛇几乎不可能咬到猫一样，人类的子弹很难伤到这些行动迅速，愈合能力又远超人类的异族生物。
那是几张照片和一段影像，尼拉缇雅从神盾局取走的是受害的狼人少女弗里茨现场的照片，以及当初死在异族街的人类家属对他们的大量侮辱性词汇。这些东西被整合，在纽约时代广场最大的广告牌上反复播放。
“这就是人类的嘴脸。”德古拉的声音冷冽，“私自打破我们的平静，试图像千年前那样将我们驱逐出去。”
白发红眸的血族一出现，就算是斯塔克集团的强大财力，也压不住越来越沸腾的舆论。那次麦当劳的血族袭击事件被好事者翻了出来，卢卡斯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和杀伐时的果决给当时围观群众留下了太多的印象。
没人觉得这只吸血鬼是站在人类一方的。
异族。
这个原本只出现在电视剧等人类幻想中的生物，被确实真真正正地存在，最令人类感到恐慌的是，这些能够轻易取走他们生命的异族，或许就在他们周围。
可能是花店老板。
可能是医院的医生。
甚至是外卖小哥。
如今这些人和他们划分阵营，而普通人毫无反击的能力。
眼尖的人在那次麦当劳的袭击事件中发现了美国队长。
于是铺天盖地的声音涌像了神盾局，报纸，杂志各种媒体开始天马行空——神盾局是否已经和异族勾结？如今德古拉伯爵对人类的控诉是不是异族的自导自演？那些残忍的谋杀当真是人类所为？
最关键的声音出现了。
[神盾局知不知道这些危险的生物就在他们身边。]
接二连三的袭击平民事件，让纽约的警/察局几乎彻底报废。手法残忍，或是撕开人类的喉咙，或者用手贯穿对方的胸膛。最严重的一起事件发生在白宫——没有人想到那个能够接触到全国最高机密的美国国家安全部秘书是个矮人。
他的目标一开始是总统，然而被几个反应迅速的保镖挡住了去路之后，他转头伸手捏碎了安全部部长的心脏。
矮人从10楼的窗口跳了下去，毫发无损。临走时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敬了个礼。
“你们欠我的。”矮人说。
真相被扭曲。
越来越多的人指责这个黑发血族在当时做的血腥行为。
被他杀掉地同类被描述为普通平民。
被他救得孕妇出来说当时他是那个想要吸干他的吸血鬼。
同一时间，美国队长成了舆论攻击的焦点，因为他拥抱了一个手上还沾着鲜血的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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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它不靠暴力撕碎人的身体，因为它直击人的心灵。
阴谋论开始出现，有人扒出血族时常进出神盾局的照片——卢卡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竟然会在神盾局门口等着他出现。
但是也很好猜了，看着最早照片的时间，德古拉从第一次见他就开始谋划这些事。
他们要应对舆论。
神盾局不管此时怎么澄清，与异族勾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施密特这一手棋下的好，卢卡斯在异族中的威信下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神盾局被怀疑是这次动乱的始作俑者。毫无疑问，平民已经认定神盾局和德古拉勾结。
无辜的受害者越来越多，神盾局外面全是游行抗议的普通群众，要求他们解释美国队长为什么包庇一个杀人犯吸血鬼。
“你要不跟我去亚尔夫海姆待个几百年？”露米亲戚的婚礼还没有结束，她听说了中庭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隔着几万光年对话，漂亮的精灵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中庭再打一次仗，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露米清楚自己前任的脾气，这可不是千禧年的时候。
光屏上的黑发公爵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恐怕不行，露米。”卢卡斯微笑着说，从表情上看完全感觉不到这个人此刻在中庭面临着多大的压力，“有些事情罗杰斯先生自己一个人应对不来。”
黑发男人偏了偏头，似乎在看某个方向，很快他把头转了回来。
“今天的裙子很好看，不过也许配个胸针更好了。”血族的目光柔和，像是一潭池水，“等你回中庭我送你一个。”
露米撇了撇嘴——卢卡斯向来是这副模样，谈及他不想理的话题之后总会不动声色地把话茬子引开。漂亮的金发精灵没有戳穿对方，她只是点了点头，结束了通讯魔法。
卢卡斯脸上的笑容在光屏消失的一瞬间也消失了，他叹了口气，转身打开了自己的衣柜。
史蒂夫前天搬去了复仇者大厦——尽管神盾局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处理这次和异族之间的矛盾以及群众的信任危机，但他们还是要求美国队长接受两个人分开的条件。
“我不同意！”史蒂夫皱着眉，反对道：“为什么要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诋毁去分居？”
卢卡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相反的，他点头答应了。
公爵先生现在变成了一颗博弈的棋子，他在两个阵营间向左不是向右不是。
史蒂夫显然也是。
复仇者联盟在群众之间的信任正在瓦解，一个原本并没有任何破绽的墙壁一旦出现了裂痕，那么哪怕只是一股很小的力，也会让这个裂痕越来越大。史蒂夫.罗杰斯在营救一个被矮人袭击的电视台里面的人的时候，美国队长红蓝色的盾牌出现的一瞬间，人们没有欢呼，反而是惊恐地尖叫。
诋毁。
猜忌。
一切负面消息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
甚至有人怀疑七十年前，美国队长为了全人类牺牲自己，也只是个幌子。
这当真是搞笑的事情，如今异族在扰乱人类的和平，而人类在互相猜忌，诋毁他们的英雄。
“啪！”
詹姆斯.巴恩斯面无表情地把报纸扣在了桌子上，他的那只金属手臂的关节正卡拉卡拉做想，此刻冬日战士的脸色像是重新回到了九头蛇一样冷冽。
“怎么可以任由他们胡扯？”巴恩斯咬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句话。
没人比他更清楚，当初史蒂夫经历了些什么。
山姆拍了拍巴基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一下。猎鹰的目光转到了托尼.斯塔克的身上，这是一场避开了美国队长的会议，史蒂夫不在的时候，自然是托尼主持大局。
总裁最近也不太好受。
游行的人群跑到了斯塔克大厦下面闹事，股票一路下跌，他作为一个经常抛头露面的公众人物，遭受的谴责绝对不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的少。
更可怕的是神盾局根本不擅长公关。
那几个方案一提出，就被斯塔克否决了——说出真相？无异于坐实神盾局和异族勾结这件事。卢卡斯是血族，史蒂夫是人类。
编造谎言？撒谎是最差的公关手段。一旦被戳破，神盾局所有人可以收拾铺盖回家种地了。
这他/妈的就是一出真实版的人鬼殊途。
鬼是吸血鬼。
几个人现在能凑到一起的机会并不多，纽约随时随地都会有异族袭人的事件发生，他们往返各地，时间被安排地很紧凑，普通的军队根本抵挡不了异族的法师和骑士的联盟，更关键的是，混在人群里的异族人类根本分辨不出来。
每个人都在猜测他的邻居会不会是个想要了自己命的家伙。
恐慌和猜忌这两种情绪，几乎要摧毁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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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与冷兵器接触发出清亮的响声，史蒂夫的右拳第一反应攻击了对方的腹部——这一圈的力道很重，打在普通人身上大概会顷刻要了姓名，而那个年轻的血族只是后退了两步，咳出一口血，嘴角勾起笑容。
“啊呀，这不是我们公爵的小奶狗吗？”对方的声音刻意放大，似乎要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自从史蒂夫出现在这里，人类的窃窃私语就没停止过。
“闭嘴！”克林特终于忍不住冲身后的人大吼，“谁在救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安静，巴顿。”史蒂夫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攻向对方脖颈的瞬间，那个血族突然消失了，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该死，又是传送。
饶是从来不说脏话的美国队长此刻也只能狠狠地剁了下脚，在心里进行素质三连。
他搬出血族的公寓以后，卢卡斯甚至没有找过他。他想要去跟血族说着什么，每次出门都会被娜塔莎拦住。
“局势够乱了，cap。”黑寡妇并不想做横在两人之间的一堵墙，但是现在四处都是眼线，她不得不这么做。
即使这次的战局范围从精灵到矮人，囊括了纽约所有的生物，血族依旧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这个种族无限重生，不畏死亡，声音和眼睛都能蛊惑人心。
卢卡斯找他就容易得多，血族可以用魔法位移，也不会被发现，但是他的恋人没有这么做。
他不知道的是，黑发血族现在正穿着高中校服，打扮的像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带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镜框，混在人群中看着他。
当听到旁边的人开始说这不会又是一次神盾局的阴谋论的时候，黑发男人低垂着眸子，摘下了眼镜放到口袋里。
戴着美瞳的眼睛此时是浅棕色，他的视线在史蒂夫身上停留了很久，最后皱着眉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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