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松了松领带，扭了扭因为长时间低头而僵住的颈部。
助理轻轻在旁边说道：“董小姐在会客室，您看...”
秦大少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董芷柔的事情，万导亲自打电话解释了，虽然放胶水这错误不大不小，可她偏偏就选错了人，犯到顾山芙面前。
又蠢又坏。
木质办公台上的私人手机忽然震动，助理轻手轻脚地拿了起来，看了看通话页面显示，道：“是顾先生。”
秦大少眼眸微合，神色无奈。
“小秦？”声筒里传来沉稳的声线。
“是我，顾伯父。”秦大少应了。
打了小的，大的就来了，跟葫芦串一样。
顾伯父语气平静，似是没有什么情绪，可言语之间，分明暗藏着威胁。
秦大少能被家族赋予厚望，自然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一下便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无非就会要让董芷柔付出应有的代价，让她常常苦涩的后果，为自己的恶毒虔心忏悔。
秦大少一一应了，对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一做法有违他在女伴中的名声罢了。
跟了他一阵子的合约女友，跟着跟着就被他送进派出所，他想想都能知道风言风语会怎么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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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嘉灰溜溜地把行李收拾好，给尤导发了示警信息，便离开了。说起来此事暴露，与她个人的原因关联很大，她之前未下定注意帮尤导时，便想着留着纸张，有个后路——把信封交给万导，讨个赏。
后来一念之差要害人时，却没及时将纸条处理掉。
小嘉自嘲地笑了笑，苍天饶过谁，也算报应吧。
然而报应不仅仅是这个，当她第二天蹲派出所时，看到董芷柔这个熟悉面孔，什么都明白了。
小嘉原本愤怒地在喊怨，见到她后也不再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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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袁易因为行程问题，这一日并没有在剧组，等他第二天回来知晓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反倒是顾山芙笑着插科打诨，平复了他的情绪。
“如果我当时在，那瓶胶水我要让她一滴不剩地全喝完。”楚袁易露出了与平日不一样的阴沉。
顾山芙跳起来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
楚袁易捂住脑壳发出痛呼声，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在顾山芙心里，楚袁易就跟她失散多年的弟弟一般，这种阴暗的神情不适合出现在他脸上。
况且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再多想也无益，顾山芙忽略自己心中的郁气，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请我吃顿好的，我就原谅你当时不在场。”
楚袁易愣了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酒店的中高层有一个大露台，他们选了靠近边缘可以看到灯火的二人座。
舒缓的音乐荡着风吹了过来。
“来四瓶啤酒！”楚袁易连菜单都没看，直接说道。
顾山芙：“？”
她转了转视线，看着隔壁桌颜色漂亮的调酒装在玻璃杯里，泛着好看的光泽。
再看看他脸上跃跃欲试的小表情。
顾山芙眯了眯眼，试探道：“经纪人对你真好，还能给你喝那么多酒。”
即便她对歌手这个行业不了解，但也知道平日里歌手对嗓子保护得十分周全，饮食方面更是小心翼翼。
楚袁易‘嘿嘿’了几声，颇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兴奋又带着怕被发现的小惊恐。
“他不给的，我就稍微陪你喝一点，你别说出去。”
顾山芙暗暗翻了白眼，所以是他陪她喝，还是她才是作陪的那一个。
很快，服务员就把手掌高度的啤酒杯端了上来。把已开盖的剩下的酒瓶放在了玻璃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冒着气泡的橙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诱人。
他们二人正好明天上午没有排戏，就算喝了酒也不妨事。
酒上了，顾山芙也爽快，她把头微微凑近酒杯，把快溢出的啤酒小口喝到安全线以下。
楚袁易清澈的眼眸，看着她垂头后圆圆的脑袋，黑发被她拢在背后，他的右手动了动，硬生生抑制住想要上手摸的冲动。
他出神地想，不知道她的头摸起来跟姐姐家里的猫是不是一样的。
顾山芙丝毫没有察觉他脑海里出格的想法，而是端起了大酒杯，自顾自得朝桌子上另一个大杯子碰了碰。
“干杯！”
然后咕噜咕噜地喝下了半杯才停下来。
楚袁易无奈地笑了笑，也学着她仰头喝下了冰凉爽口的啤酒。
两人都是知识面广的人，谈天说地，从衣食住行说到近期规划和梦想。
“我想在歌坛上成为永不坠落的星星。”楚袁易脸颊通红，眼睫投下的光影，坚定又希翼。
“那为你的梦想干！”顾山芙哈哈大笑。
两人又喝了一轮。
楚袁易瞅了瞅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的梦想呢？”
梦想？顾山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道：“能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就是我的终极梦想了。”
哪有什么梦想，像她这样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什么特长，也没有什么爱好，能过得平安顺遂，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顾山芙表面嘻嘻哈哈，内心却丧气十足。
【不！你的梦想是成为终极锦鲤！】锦鲤系统在脑海里嚷嚷道。
早在发现纸条时，锦鲤系统就跟她宣布，幸运值已收获，正式升级为LV2锦鲤，终于能达到走在路上可以捡钱的程度了。
喝到最后，楚袁易已经趴在座子上，在手臂间隐隐露出的耳廓红得彷佛要滴血。
顾山芙没想到他酒量那么差，她也只是达到微醺的水平。
她有些苦恼地想，怎么把他搞回房间。
在点单时，楚袁易已经付完账，她推了推他，问道：“老兄，你还能走路不？”
楚袁易没有抬头，小声嘟囔着，因为音量过低，顾山芙只得站起来弯腰去听。
“别推我，我在跟山芙喝酒呢，可不能输了。”
她哭笑不得，只能拉着他的手绕着她脖子拐着，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刚起身便一个踉跄——重得跟头猪一样。
楚袁易半睁着眼眸闪过得逞的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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