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辰此前并没有察觉,贝念似乎还在长个头,她端着红漆托盘时,衣袖因为胳膊弯曲之故,露出两小截雪色皓肌。宛若与他梦境中的是同样的光景。
贝念自从来到他身边之后,还没有置办过衣裳,小女子如今正当含.苞.欲.放,首辅大人乃天人之姿,看着贝念胸脯的隆起处,仿佛能想得出来,里面的小衣是不是已经承受不住她的绽放了?
若是憋坏了可如何是好?
原来心悦一人是这等滋味,恨不能从她的头发丝开始,一直关心到脚指头。
而他陆景辰也绝非寻常人物,对他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必将刻入骨血,叫任何人觊觎不得。
陆景辰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贝念离着他尚有几丈之远,他却似乎已经嗅到了楚楚女儿香,恨不能立刻就走上前,好生检查一番,那里头的小衣是否当真如他所想的,已经不足以承受了?
陆景辰深吸了一口气,眉心紧蹙,这种近乎想将贝念拆解入腹的兽念让他极为不悦。
他一直认为,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难得了他,所谓七情六欲不过是俗人通病,而他陆景辰从来都不是凡尘俗世的人,但此刻所有的贪恋与渴望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备受重创。
“何事?”明明看到对方送了早膳过来,也明知贝念天未亮就去了后厨忙活,还因此舍去了一只玉镯,但陆景辰还是语气微凉。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坚守下去。
贝念被这冷漠的言辞惊了一下,但饭菜已经送来了,再临阵脱逃,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父兄还关押在大理寺的诏狱中,眼下不是她计较尊严的时候,她开口说话时,嗓音有些沙哑:“这一路多谢首辅照拂,我特意准备了早饭,首辅若是不嫌弃,将就着用些吧。”
说着,贝念走上前,将托盘放在了圆桌上。
陆景辰怎会介意呢?
痴情蛊让他对贝念情根深种,别说是早饭,就是毒药他也心甘情愿吞下去。
但.....陆景辰到底还是与自己的贪念抗争着,视线从贝念的小脸上移开,陆景辰察觉她消瘦了些,人也憔悴了,瞧着怎就那么可怜呢?陆景辰心尖一抽,他语气寡淡:“不必了,贝姑娘还是请回吧。”
此前陆景辰虽也态度不妙,但从未像这般冷漠过,甚至于,贝念还在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愠怒.....
贝念当真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得罪了陆景辰,唯有两家的旧仇,另外就是她的利用价值。
花名册还在她脑中,陆景辰若是当真弃了她这颗棋子,理应早就将她遗弃在了荒郊野外。
贝念以为他在顾及吃食是否安全,毕竟像陆景辰这样的人,地位越高,警备心越强。
贝念持起竹箸,亲自将托盘上饭菜都尝了一口,小女子倔强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应尝过之后,又用了锦帕将竹箸擦拭干净,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等着陆景辰接受她的“好意”。
贝家突逢变故之后,她内心极度不安,有几次夜间还梦魇惊醒,陆景辰这般冷漠疏离的态度,自是让她为之惶恐。
若是陆景辰打算弃了她,她还得另谋出路。
这时,陆景辰的目光只是在托盘上的几样小菜上扫过,贝嵩阳是出了名的疼惜女儿,陆景辰没有想到她这样娇滴滴的人儿,还能做出这等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出来。
他喉结滚动,发出明显的吞咽声,也不知道是馋了菜肴?还是馋了美人?
几息后,陆景辰强忍着将贝念拥入怀中好生安抚的情绪。他仅此一眼就能看出她所有的顾虑与担忧,但陆景辰不太敢保证,他是否能及时止住,遂依旧言辞微凉:“贝姑娘真要是有心,不如多写几个花名册名单交给本官。”
贝念听出他的意思了。
看来陆景辰打算泾渭分明,这顿饭菜也不算全然浪费,最起码试探了一下陆景辰眼下的心思。
贝念不敢过多打扰,“首辅且容我回去想想。”
花名册上的名字并非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若是一次性都抛出来,那当真是无路可走了。
贝念感觉到了陆景辰十分明显的嫌弃,她没有半分逗留,很快就转身离开。
在小女子的身子转过去那一瞬,陆景辰终于敢看着她了,饶是仅此一瞬,他也看清了她眼底的落寞与不安,像是被心上人遗弃的小可怜。
陆景辰的眉心蹙的更深了,他怀中还藏着小女子今晨送出去的玉手镯,玉质温润,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
贝念离开后不久,陆景辰就将早饭用了一干二净。口味清淡,雅致不俗,有种陌生却又熟悉的味道,他甚是喜欢。
***
经商定后,陆景辰打算乔装入川,除却与他随行的护院之外,还有离殇,金梅,与一众同门一道启程,未免引人注意,暂且扮成商队。
半日后,队伍终于驶入蔚县,此处虽是不算繁盛,但长街两侧的商铺应有尽有,陆景辰一直在关注着成衣铺子,尤其是女儿家所穿的小衣与外裳,但碍于颜面,他自是不能直接给贝念购置衣裳,于是就想了一个绝佳的办法:“听我吩咐!此行所有人的穿着皆里里外外换一边。”
锦衣卫养了大批猎犬,寻着气味就能找到猎物的准确下落,若是暗中对付陆景辰的人也动用猎犬,那乔装打扮也无用,再者已经入夏了,没有几套衣裳换洗,当真不便。
故此,陆景辰此言一出,众人并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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