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辰如此激烈的表现,让离殇与金梅二人皆是一怔。
离殇虽是没有中过痴情蛊,却是听说过这种情蛊的厉害之处,纵然是斩断红尘的佛门圣人也是难以把持住。
陆景辰鲜少会失态,任何事情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也从没有人能够轻易影响他的情绪,看到这样的陆景辰,离殇憋着笑意,故意撩拨他:“大师兄,你为何要执意带着贝姑娘在身边?我这般提议也是为了你好,你体内的蛊虫随着时间推移,只会愈加毒烈,届时只怕会对贝娘......”
对她哪样?
陆景辰眉头猛然一簇。
这时,离殇面前的杯盏突然裂开,他适时止了话,看来这痴情蛊当真能让人性情大变。
金梅看不过去,就在方才,她要杀贝念时,她看清了陆景辰眸中的愤恨,那种眼神恨不能将她给吞噬。
“大师兄!还望你以大局为重,你忘了师傅交给你的任务了?”金梅情绪异常激动,此前,陆景辰不愿意接受她的倾慕之心,她尚且可以忍受,毕竟陆景辰对谁都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
但那个叫贝念的女子就那么金贵么?!
陆景辰不是一个喜欢浪费唇舌之人,“我说过,她对我有用,你二人长途跋涉而来,今晚就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再商榷赶赴四川的路线。”
陆景辰这是逐客了,离殇可不敢得罪了这尊冷面煞神,起身准备离开。金梅心里窝着火,一跺脚也扭头跑了出去。
陆景辰没有那个心思顾及旁人的心情,此时已然夜深人静,从茜窗缝隙涌入丝丝薄雾,卷着夜间的凉意,被夜风吹在了陆景辰身上。
然而,这丝毫不足以消除他内心的燥热。
从七岁开始,他便体验了世态炎凉,这小半辈子皆在为了权势奔波,从未游离在风月娇花丛中,每每夜深人静时,就连他自己都畏惧自己的狠辣无情,更别提对一个女子产生如此炽热的渴望。
即便贝念对他而言,多少有些与众不同,但不会到疯魔的地步。
那小女子就睡在隔壁,现在应该躺在榻上了,没有他在侧,她又会睡得四仰八叉,不会再佯装成乖巧顺从的样子。
一想到今晚她在自己背上,一双雪白皓臂圈着他的脖颈,柔软馥郁处紧紧贴着他,隔着薄薄衣料,玲珑曼妙的曲线尽显无余,陆景辰只觉气血翻腾,那种不曾有过的情.欲.悸动再一次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吞噬。
他起身直接去了净房.......
***
京城,司礼监值房。
更夫刚敲过三更,此时月上柳梢头,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时候了。
一清瘦高大的男子疾步从夜色中走来,行至值房,对秉笔大太监汪治躬身一礼,道:“义父,探子刚才飞鸽传书来报,陆首辅已经中了痴情蛊,儿子以为,不出几日,那贝嵩阳之女必死无疑。陆首辅之所以至今留着此女,想必尚未得到花名册,只要此女一死,就算内阁先查您的底细,也是无从下手。”
汪治一头白发,眼眸隐约透着赤红,他比张凉还要消瘦,肤色煞白,是长期服用五石散之故,闻言,他目光阴狠:“嗯,干儿子这件事办得好,咱家不会亏待你的。”
张凉再一次弯腰一礼:“儿子多谢义父提携之恩,岂敢再奢望其他。”
汪治笑了笑,又说:“还是你孝顺,等除了陆景辰,少不了你的好处,如今皇上也在忌惮着他,咱们不会让他活着回京!”
***
次日一早,贝念起榻后,稍作洗漱就拖着酸胀的身子去了客栈后厨。
她打算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陆家与贝家本就有仇,陆景辰这阵子没有要了她的小命,反而多次相互,就算陆景辰在贝念心目中并没有太高的地位,但为了长远打算,她准备“讨好”一下陆景辰,一想到昨天晚上陆景辰对她的冷漠态度,贝念心里不由得发慌。
她如今寄人篱下,又是罪臣之女,陆景辰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啊。
眼下正值初夏,她记得昨夜陆景辰身上异常的滚烫,心道:男子大约都惧热,此行路途遥远,首辅操心劳力,吃食上应以清淡为主。
贝嵩阳没有发迹之前,贝念的母亲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貌厨娘,做了一手的好菜,她走之后给贝念留下了一本食谱。贝念思念母亲,此前就时常会照着母亲的食谱做上几碟小菜。
今日便借了后厨的食材,由曹嬷嬷和芷芙帮衬,炖了一窝板栗鸡丝粥,加上凉拌的莴笋丝,冬笋玉兰片,糖醋酱黄瓜,正好配成了一顿早膳。
贝念在后厨忙活了好一会,还硬塞了一只玉镯子给后厨的管事,这才得以通融一二。
是以,贝念亲自端着托盘去见陆景辰,他好像沐浴了,鬓角两侧的湿发落下滴滴水渍,打在他萧挺的面颊轮廓上,俊美却又孤冷。
陆景辰正吩咐了心腹下去办事,他昨夜一宿未眠,将将睡下却又被旖旎荒唐的梦境惊醒,更让他无奈的是,他竟然还意犹未尽的想继续那个梦,但后来却是迟迟无法睡下。
在他的梦里,贝念只着一件墨绿色绣夏荷的小衣,肌肤胜雪,胴.体.曼妙,她背对着他,青丝垂腰,侧过头看,朝着他狡黠一笑:“首辅,你快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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