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谁一开始都想做坏孩子。
托尼抱臂看着男孩，大概是从查尔斯那里听说了这个恶劣的小少爷做过的事情，男人起初一直皱着眉看着自家kid。Kevin被那种目光盯着有点不舒服，他回头望着托尼，过了半响，成年的斯塔克伸手揉了揉少年人棕色的头发。
Kevin一愣，他张了张嘴，唤了一声长辈的名字。
“托尼。”
这一声竟然听上去有些委屈，像个漂泊的小船上孤苦伶仃的小孩在黑夜里种族看见了灯塔一样。
和自家男孩没有区别的样貌和声音，小心翼翼的语气和看着他的眼神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不同，总裁心里叹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多变化。
“互换的原因是什么？”成年的斯塔克转头看向查尔斯.泽维尔，后者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很蹊跷。”
x教授推着轮椅，走到男孩身边，Kevin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不去和那双把他看的明明白白的蓝眼睛对视。
“我猜测可能是拥有我们不知道的能力的变种人。”没有理会Kevin的不配合，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查尔斯慢慢悠悠地用一股苏格兰人口音的英语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但是为什么是凯文，结下了什么仇……”
“会和乔纳森.舒尔茨有关吗？”观察了许久的史蒂夫.罗杰斯抱臂说，他的视线从一被查尔斯盯着，就有些局促的小少爷身上略过——后者突然看上去很紧张，抿唇不说话，手攥成了一个拳头，眼神在四处飘。
和托尼交换了一个视线，总裁用眼神示意班纳做点什么。
——又是我，我是你们父子的传话筒么。班纳有点委屈。
“Kevin，你和彼得一起去帮我拿个试剂好嘛？你知道的，我实验室桌子上蓝色的……”布鲁斯其实也注意到了男孩的不安，细心的话能发现Kevin的掌心有些汗。
“奥，哦！好的！”彼得.帕克受宠若惊般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Kevin难得乖巧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男孩本能的看向托尼等自家长辈的意见——总裁点了点头后，小少爷才有些解脱一般的拉着彼得的袖子往外走。
……
实验室。
天真的小蜘蛛没有弄懂班纳的意思，他拿起桌子上的试剂准备回去的时候，被小少爷一把拽了回来。
“你是傻子吗？”Kevin翻了个白眼，把彼得怀里的几只试剂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回了架子上。他抽出班纳的旋转椅，一屁股做了上去，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
“博士让我们送回去。”彼得耿直地说，他话音刚落，发现恶劣的斯塔克发出了一声讥讽的笑声。
“布鲁斯是让我们在这儿待着。”Kevin随手从班纳的抽屉里找出两颗水果糖，一颗丢给了还有些蒙，在思考他的话的小蜘蛛，一颗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好吧。”
小蜘蛛眨了眨眼，虽然他没听懂Kevin的意思，但是还是抽开了另一把椅子，把自己整个塞了进去，利用着椅子上的滚轮在实验室里面，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在各种仪器之间转来转去。
Kevin低头趴在桌子上，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用一只眼睛注视着彼得有些幼稚的行径，嘲讽的话在唇边，小少爷又咽了回去。
“你和他关系很好吗？”小蜘蛛把手好奇地伸向一本讲量子物理的书的时候，Kevin出声问道。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凯文本尊。
“阿？”彼得还是没有适应眼前的人和自己好友并非同一个这件事，他愣了一下才慢慢吞吞地一边翻书一边说：“凯文人很好，比你好太多了。”
凯文从来没有因为彼得家庭一般歧视他，甚至在两个人不熟络的时候，在学校后巷里因为那些小混混总是在学校里嘲讽帕克是穷鬼孤儿而打过架。
说不感动是假的。尤其是青春期的男孩甚至可能因为一些小事就热泪盈眶。
所以彼得总觉得凯文和成年的斯塔克一样，是会发光的，虽然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但他心里总是会本能去支持好友的决定。
彼得这样的回答让Kevin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他转头把脑袋整个埋到臂弯里。
“我要睡觉，你小点声。”
Kevin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鼻音，闷闷的，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
——————————
异世界。
Peter第一次被金属的触手狠狠摔进垃圾箱的时候，凯文正站在边上有些担忧地抱臂看着他。
“要我帮忙吗？”
“不用。”
Peter不觉得斯塔克能帮到他什么，对方不帮倒忙就不错了，比如从背后突然捅他一下什么的。
第二次他从章鱼博士手下救出一个灰色皮衣的老奶奶，但是手臂同时被划伤流出了血的时候，斯塔克拿着一杯奶茶又出现在他旁边。
“我觉得你要帮忙？”凯文试探性的问。
“不要！”Peter果断拒绝了。
第三次。
Peter承认自己因为MJ的事情有些心烦意乱，蛛丝莫名其妙的失去了黏性，他滑到半空中，正准备从背后去进攻敌人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借力的支撑点，整个人摔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奥托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金属的寒光在面前一闪，男孩浑身上下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他本能地想往旁边躲，然而右腿卡在了石头里，行动被死死地限制住。
Peter咬着牙，瞪着带着杀气冲他扑过来的金属手臂，试图做最后一搏的时候，那些张牙舞爪的东西突然在他面前停住了。
奥托.奥克塔维斯整个人狰狞的脸也暂停了，如果不是旁边的人的尖叫声依旧能贯穿他的耳膜，Parker会以为自己掉进了什么时间缝隙。但是似乎只有奥托变得不太一样，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金属的手臂缓缓的收了回去，狰狞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Peter一抬头，就看见斯塔克家的小少爷又在他旁边站着，灰绿色的眸子中似乎有光在闪——确定没什么事儿之后，后者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搬开了压在Peter脚上的石头。
凯文觉得自己晕血的老毛病又翻了，他看着Peter被划开的血淋淋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后悔刚刚看戏看的实在太久。
“我就说你需要帮忙吧。”
小少爷眯了眯眼，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把像玻璃一样的水果糖吃掉，并且在Peter试图在出声反驳的时候，眼疾手快把另一颗西瓜味的糖塞到了对方的嘴里。
甜味在舌尖蔓延，右脚上的疼痛似乎也缓解了些，Peter还是有些不解地看着像是被摁了暂停键的奥托——他不知道斯塔克家的小少爷做了什么，让章鱼博士变成了这样。
“你干什么了？”Peter眨了眨眼，没有拒绝少年人把他扶起来的举动，他第一次和斯塔克这么勾肩搭背，虽然并不是因为关系好而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就是了。
“他绑了MJ。”凯文没有回答Peter的话，他的视线停留在男孩还在流血的右脚上，已经在思考一会儿用酒精消毒之后要不要涂点药再上绷带。
小少爷言下之意是在谴责Peter今天的冲动冒失的行为。这让小蜘蛛感觉有些羞愧。
“在皇后大街后面的仓库里，没有什么事，就是被绑了。”凯文低声说，他低头看了眼Peter的右脚，不知道对方这样子是不是还要坚持亲自英雄救美，“奥托大概就是想吸引你。”
这个人对彼得的执念有些变态啊。凯文想。
“交给警察吧。”Peter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如果再坚持行动很可能残废的事实，他叹了口气，有些不情不愿地说。
——好孩子。凯文欣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脑门，其实他在奥托出现的时候就打电话告诉了警/察。在Peter有些复杂的眼神中，小少爷掏出手机，打给了哈皮。
“方便来接我下吗？”他一把抓住试图蹦着跑路的蜘蛛侠，把对方拉到自己旁边，用眼神问他“你想让梅看着你蹦着回去吗”。
“不然呢！”Peter鼓着腮帮子反问。
“我帮你处理下。”凯文没有因为对方有些烦躁的声音生气，“或者说你需要我背你吗？”
好在有个面罩在，Peter脸红也看不出来。小蜘蛛气呼呼的甩开对方的手，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后又被先前摔开的那家伙扶住。
“我很讨厌吗。”凯文沉默了下，声音听上去很受伤。
Peter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意识到刚刚是对方救了自己后又摇了摇头，但是想到斯塔克以前做的事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一样。
明明样子相同，脾气和性格也差距不大，但凯文还是突然怀念那个总是在他旁边跳来跳去，絮絮叨叨的彼得.帕克，虽然他总是嫌弃彼得话太多，耳朵会生茧子。
而不是现在这个和自己过分疏远的Peter，他似乎已经很难打破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固有印象。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凯文有一些害怕。
如果回不去了呢。
托尼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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