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子代收债?
摸腰摸腹摸小鸟?
这个禽兽要逼自己也变禽兽吗?何辰两眼直瞪。
季容夕倒放下心来,如果是何辰那倒无所谓,大方地撩起衣服「来吧」,何辰尴尬了「呸大白天都玩的什么玩意儿」,季容夕「赶紧摸完走人」。两人低声说话,旁人看得津津有味,王水还点评「腰身真好啊怎么练的」。
晾了好几秒季容夕催促说:“你给我痛快一点行不行!”
何辰手足无措:“你让我摸的啊。”
何辰飞快地摸了一下腰和腹部,思想斗争了两秒,伸进内|裤里胡乱摸了一下就出来了。王水一旁起哄「我们没看见啊」,何辰凶巴巴地说「这么好的身材凭什么让你们看,我摸完了,可以走了吧!」
何青溪轻哼:“太嫩了,赶紧滚吧。”
他们离开后,王水撒娇说何青溪太手下留情了白白浪费了他们的用心良苦,何青溪悻悻地回答:“我用心就不良苦啦?送到嘴边都不吃,这儿子哪点像我?”
走出情人楼后,季容夕的笑容就消失了。
何辰的心情忐忑。
如果是你情我愿玩游戏怎么都不过分,可刚刚一看就是被威胁被坑的,难怪季容夕要生气。现在是这样,以后怎么办,就算以后季容夕成为军中一员,以何青溪的德行,怕狗改不了吃屎,以后想动还是会动。
正当何辰琢磨怎么办时。
季容夕开口了。
“何辰,我该回去了。”
“嗯?”何辰第一反应是挽留,再一想,回去也好免得何青溪惦记,不然发生点什么大家都恶心,“行吧,什么时候?”
“就今天吧,今晚航班还能赶得上。”
“……我送你。”
五月的基地仍然荒凉,夜色裁剪下的建筑森森,月亮挂在「铁塔」上异常孤单。季容夕回望一栋栋楼,下次再见到,这些还会一如今天吗?
车上,季容夕有意无意聊起旧事。
“何辰,你念的那个人真的那么好吗?想过没,他对你的好也许另有所图。”
“不许你这么说他。”
何辰瞪他,再说就翻脸,但隔几秒自己又忍不住说开了。
“夕哥可不止救过我一次,有的救命有的救场子,大大小小十几次都有。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比对别人好。有所图又怎样,他要是能得到什么才好。在我心里,他是家人。”
“家人啊。”
“他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像何青溪一样。”
跟那个禽兽一样,没什么可高兴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生活,你会离开何青溪吗?”
“不会!”
“为什么?”
“再禽兽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异常果断的回答,意料之中。何辰一边骂着禽兽,一边听从安排,不是无奈,而是对亲情的眷恋。那个抱着自己哭的大男孩,从来没有长大过。自己却一次次掐灭他的希望,最后,掐死他心中的幻影白月光。
残忍的事能不能别总由自己来干。
如果失望,干脆早一些。
季容夕一向坚定,大是大非前从不犹豫。只是,生而为人,难免为一些不为人道的温情所触动。像那时,何辰抱着父母哭;像这时,何辰说即使再禽兽也只有何青溪这一个家人。
季容夕不止是愧疚,也被动摇。
像自己这样的人真不适合当卧底,季容夕转向窗外,路灯稀稀拉拉,一片蛮荒。后来一路都特别安静,手机都没响一下。他们赶得很及时,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几乎没有话别的时间。
何辰还是拽住了他:“你刚才说的新生活,夕哥也说过。”
「上面动真格了,SLK撑不住的,何辰,跟我去一个新地方吧,不用再打打杀杀。」
「夕哥,临阵脱逃合适吗?」
「这是给你的新身份。」
「这,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其实我心里是答应的。又怕直接答应显得太贪生怕死、不讲义气,就想第二天直接跟他汇合。没想到,赶上他死的现场,我一直很后悔。”何辰使劲抿嘴唇,将眼眶中的闪光压回去。
当时,哭了吗?
“他要是能活过来再问我一次,我说什么都会答应的。”
“何辰……”
”哈,我想什么呢,广播都喊三遍了,赶紧走,还想留这儿跟我哥搓麻啊。”何辰把他往里推。
飞机顺利起飞。
轰鸣声巨大,像是轰炸建筑一样。
从高空中俯视下去,如同建筑纷纷逃开一样。在人类眼里,太阳绕着地球转;在太阳眼里,地球绕着它转;宇宙这么大,是否存在哪一种视角:所有运动都是静止的?所见即真实?真相即是真实?
“先生,您喝点什么?”
“……”
“来一杯「不诉离殇」怎么样,冰凉可口痛彻心扉。”
“去死!”
梁南一个华丽转身,滑坐到他身边的座位:“没良心啊你,我伤口没好就来接你,还让我去死。哈,这么大的飞机活活地坐成了专机,爽啊!”
“合着这么大一架飞机就咱俩啊。”
“可不,一飞机的工作人员眼巴巴看你依依话别呢,尉将都看火了。”梁南嘿嘿直笑。
“……”
陆洲很生气。
他用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支付了江明煦双腿的太空手术的相应代价。匆匆回来,盯着他们「再叙前缘」2小时,自己反而只见了半个小时,话都没说几句——自己是不是傻!结果离开还不到几天,就收到紧急信息:季容夕失踪了,落到何宸(何青溪)的手里。
陆洲立刻打申请回来。
上级当然不愿意,能力再出色,也绝不允许一次次的违规。没想到陆洲直接以「辞职」做威胁,上级气得想杀人,「陆洲,想当大舰长的人比星星都多,以为我不敢辞你」;陆洲半点没客气「求之不得,我就想回地球,你一直拦着不让的。」好友白景劝他别冲动,玉梭鱼的任务逢凶化吉经常这样,不要太着急上火。
“我怎么能不急,何宸这个人你知道吧?”
“我还真的不知道==||”
玉梭鱼一百多人,个个精英,能这么巧,就偏偏落到季容夕的身上?当然不会!当陆洲看到何宸(何青溪)这个名字时,就明白了有人想借刀杀人。即使明知是套,陆洲也飞快地往里钻。
“尉将,好久不见。”季容夕顺势在旁边坐下。
“哼!”
怎么又被横眉冷对,季容夕倍感压力。其实,他有点不好意思见陆洲,毕竟YY了人家半个月。更可怕的是,他刚才只远远看了一眼,脑子里条件反射地放起了小电影。现在近在咫尺,别说控制,直接失控。罪过,罪过。
“我死里逃生,你都不恭喜我一下?”
“你看你根本不想回来!”
陆洲薄怒,薄怒的双颊带红,更好看了,嘴唇……季容夕赶紧定了定神,把话题扯到正事,问陆洲都是怎么安排的。
“你搓麻那会儿,我们袭击了你说的那几个据点,控制住了那几个主要人物。”
“……”干吗非要提搓麻。
“你们在车上卿卿我我的时候,突袭了指挥部,不过让何宸逃了。”
“……”哪里卿卿我我了。
“我设了路障,何辰会堵在路上,很安全。”
“……”还是陆洲了解自己。
“仅仅这样?”要知道何青溪这头猛虎一定会反扑的。
“全国十几个军区,心不太齐,明哲保身,没事不会碰安庆军区这个硬刺头。不过,这一次有好几个军区联合出手了,根据提供的那些情报各个击破,强拿下问题不大。”陆洲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季容夕琢磨了一下。
忽然醒悟。
他一直奇怪为什么上头特意派自己去「解救」何青溪,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上头是想让陆洲出手。
当下,军权分散到各个军区,政府比较虚。上头就算能拿下何青溪,也镇不住安庆军区。比如之前明明捉住了何青溪,罪也定了,罪证也明确,又怎么样,杀了他,安庆军区的人就叛了。
现在不一样了。
政府有多个军区联合做后盾。这种强大的实力就是绝对的威慑。何青溪底下的人想叛,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对抗得了这么多猛虎。
这时,上头才正式出击了。
先是假意示好,让何青溪放松警惕。根据季容夕传来那么多重要情报,上头一套闪电动作,挨个儿拔除了安庆军区的利牙,然后直奔指挥部而去——因为季容夕的情报精准及时,出击的时机至少提前了两个月。
这些动作都要强大实力做支撑的。
以前,没有这种实力。
季容夕恍然大悟:“是你说动那些军区联合的吗?”
陆洲白了一眼:“不是我,是陆家。”
如同白景的父亲是某军区之首一样,陆家的实力更加强悍,才能说得动其他人一起联合。但如果不是陆洲坚持,陆家不会轻易淌这趟浑水。至于陆洲为什么会坚持,是为了落入危险的自己吗?
季容夕不太有把握,故作轻松:“你该不会为了我说服你家的吧?”
陆洲:“谁为了你!”
口是心非的小表情,果然是为了自己。
虽然从未说过,季容夕在信念动摇时会觉得自己是一颗棋子。比如潜入SLK,上头广撒网,自己只是一千多名卧底中的一员。如果他死了,也就默默死了,没有人担心一个化名的「阿夕」的棋子。
就算是正义的一员。
就算正义多寂寥。
季容夕偶尔也会渴望自己能被关心一下而不总是「你拿到了什么信息?你下一步怎么办?」
季容夕幽幽地说:“我又没爸没妈又没兄弟,当然没人为我了。”
陆洲不自在了:“谁说的,我、我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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