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种反水+出逃,动静这么大,按照规矩,轻则卸腿重则卸脑袋。
加上「下药」这一茬,卸完腿卸脑袋。
季容夕轻描淡写地说完:“卸腿卸脑袋,卸一地还得埋,刨四个大坑也费劲。不如一枪干死,直接扔进江里,叫他们下辈子投胎都不痛快。”
旁边,是这条江最凶险的区域,江水回流,水速快,暗流多。尸体往里一扔,直接漩进江底。沉江底落个全尸,还算好的;大部分尸体在江底漩涡的作用下被撞得支离破碎,冲到下游时就已四分五裂,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了。
转世投胎,讲究个全尸。溺死在这里的人,下辈子都得缺胳膊少腿。
吴大少果然满意了:“就照你说的来,王麻子,准备家伙。”
季容夕拦住:“吴少,让我来。”
吴大少眯起眼睛,他这个得力手下不喜欢见血,这种事很少亲自动手。看来,心底也憋着一股火呢。
“行,你来,让你解解气!”
手下们会意,想把这四个逃犯弄江边摆成一排。可是,逃山路的那两个人被何辰踩着,他逮着的,得他同意才行。何辰手端着枪,不言不语,就拿一双眼睛瞅着季容夕。
季容夕客客气气地说:“何辰,烦扰你帮忙折腾了大半天,还请高抬贵脚,让我执行个家法。”
何辰碾了两脚:“这不是为难我嘛,七爷说必须带回去。”
季容夕:“我给录个像,让七爷也开个心。”
一个不留,叫我怎么交差——可何辰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人不是平时的人。平常的季容夕总游刃有余,此刻却一脸阴郁,却又不止是生气,还很明显的难过。
何辰慢慢地松开脚。
天空阴沉。
江水浑浊。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季容夕抽枪,上膛,对着最左边的一人,砰的一枪,正中胸口,痛骂的这人瞬间倒下了。而后,他眼神一示意,王麻子上前直接把这人扔江里,扑通一声,江浪一滚,三两下就不见影子了。
一个,两个,三个。
三颗子弹,三人沉江,只剩下江明煦一个人。
跟其他三个痛骂的人不同,江明煦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眼睛都没有抬,背后是沉郁的阴天,阴天下是阴暗翻滚的江浪。
初次相遇,也在江边。
季容夕迎着清风晨跑,东有旭日初升,西有明月未落。有一人迎面跑来,染上日之橘红月之清辉,江边日月刹那失色。季容夕在心中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擦肩跑过。
他不能开枪。
他下不了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一声枪声。吴大少也不催促,就双手抱胸冷眼看着。
何辰心想,刚才还觉得夕哥冷淡,关键时刻,儿女情长下不去手。可狠话都撂下了,三个都杀了,就这么举着枪也不是事啊,真是可怜。
季容夕的右手轻颤。
瞄不准胸口。
吴大少等不耐烦了:“你是下不了手吗,要不要本大少代劳?”
季容夕慢慢说:“吴少我还不解气。”
吴大少:“你想怎么样?”
季容夕:“我想先卸了他两条腿。拖回去,打到我解气为止。明早剁了炖汤,连骨头带肉吃了。”牙齿缝里都透着恨意。
何辰背后一凉。
吴大少抽了抽面皮:“你这要求有点多啊。”
季容夕:“谁让我喜欢他呢。”
他淡淡地说着喜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也都以为听错了。
吴大少:“行吧,王麻子来卸腿。”
季容夕:“不用这么麻烦。”
季容夕抬起枪,砰砰的两声,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一声惨叫,江明煦已抱着腿横在地上,两个膝盖处,鲜血迸射。
吴大少喃喃:“这样也算吗?”
季容夕没有开口,何辰代他说了:“怎么不算?腿卸了,接吧接吧还能再用。就这两颗子弹,这位置,这辈子他都别想再站起来。”
有何辰的解围,再看季容夕的难受劲,吴大少烦恼地摆手:「成成成,给我拖回去再说,MD,都什么事儿,是不是缺了一个?」王麻子赶紧说:「花羽跟他们不一样,不如拖回去慢慢算。」
被众人粗暴地抬起。
江明煦已痛得面无血色、牙齿都被咬出血。眼里,迸射出的全是痛苦、愤怒和憎恨。
……
“早晨,监视任务目标;下午,拜访江明煦、看电影。”
“看电影?”
确定季容夕要邀请江明煦一起看电影,陆洲都气笑了。约会,看电影,气氛暧昧时来一个「往事重提」,很好,以前的爱恨情仇顺利地抹掉了恨和愁。
“白维舟的《风花》,你要不要也去看?”季容夕热忱地邀请。
“风评那么差,我才不看!”
凭什么江明煦就被正经邀请,自己就是「也」,买一赠一的赠品?陆洲把面包切成碎片片,面包屑撒一桌,咬牙切齿地警告「就算命令你不准去,你也会拐着弯去。你们怎么胡搞我不管,耽误了任务,跟你没完!」
季容夕递给他蓝莓酱:“我就去叙叙旧。”
下午五点多。
“季先生,江董还在开会。您要是无聊的话,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江氏集团吧。”助理口若悬河地说起了江氏集团的发展和种种产业,语速很快,说话简洁,但也足足说了半小时才介绍完。
江氏集团基础深厚。
江明煦主掌之后更是龙腾虎跃。
在最新的影像里,江明煦总是在镜头C位,坐着的智能电动轮椅也特别醒目。原生的两腿是彻底废了,再先进的手术都无力回天。但以江氏的财力,安装两条义肢易如反掌,也能重新站起来。
当时,要是狠得下心就好了。
“欣赏完了吗?”江明煦坐着轮椅过来,“我们江氏集团发展几十年,重心都在北方,烟宁刚起步。你有兴趣当烟宁分公司的老总吗?”最后那句,暧昧得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够大方,一出手就是一个分公司。
季容夕很直接地拒绝了:“江董一表人才,能成为您的情人是我的荣幸。不过,昨天想了一晚,我还是接受不了那种条件,抱歉了。”
“没事,感情讲究个你情我愿。”
“我想请你看个电影,待会儿有空吗?”
明确拒绝,又主动约会,江明煦不是很懂眼前青年的心思。
影院在购物中心里,购物的人很多,橱窗里的衣服、玩具、眼镜、蛋糕奶茶等琳琅满目。路过一家军品店时,江明煦被吸引了,目光在橱窗里的军用望远镜流连。
季容夕以为他要进去看。
江明煦忽然烦躁:“走,进这里干什么!”
忘记了,江明煦再不可能成为军人,这些是他永远的痛。
看电影就要配零食,哪哪排队的人都多。季容夕买完爆米花可乐果汁甜点心,又去买小蛋糕,手里拎得满满的。回头一看,江明煦不见了。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吓一跳,江明煦正连人带轮椅冲向扶梯。
季容夕一个箭步飞冲上去。
一把提起了轮椅,连人带椅子拽了回来。
速度之快,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一个女孩惊魂未定「妈耶刚刚我见鬼了一道白影唰的过去了」。季容夕也都缓了好一会儿:“怎么回事,差点你就下去了。”这要掉下去,骨折都算轻的。
江明煦脸色微白:“椅子失灵了。”
季容夕检查了一下,没发现问题,智能产品一旦发起疯来,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修。既然不影响使用,先将就一下,看完电影再说。季容夕整理一手的零食,发现一个蛋糕盒子摔地上,他捡起来要扔掉。
江明煦伸手:“给我。”
圆形摔成了多边形,草莓也陷奶油里了,但美味依旧。江明煦吃得半点没剩,末了还一舔嘴角。季容夕有点困惑,在SLK时他经常带甜点回来,可这位从来不吃。
情侣厅,一个厅就他们俩。
看电影很适合关系尴尬的人:投机的话就聊天,不投机的话就看电影,不担心冷场——白维舟要求的观后感,也有着落了,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电影《风花》的风评一般,剧情平淡,演员演技尴尬,全靠小鲜肉的颜值支撑,好在,他们也不是来看电影的。
江明煦卸下伪装,脸色阴沉。
季容夕:“江董是不是讨厌我,每次都没有好脸色。”
江明煦:“我只是讨厌跟你很像的那个人。”
季容夕:“他就那么差劲吗?”
江明煦:“比我说的,差劲一百倍。”
想解释的心情,瞬间消失大半。解释有什么意义,证明自己不是差劲的人吗?
咔!
影厅忽的黑了!
三秒后,工作人员慌张地解释说仪器出了点问题,得调整一下。今天诸事不宜,沾啥啥坏。江明煦说他要去个卫生间,拒绝了季容夕的帮忙,自己操控着轮椅离开了。
季容夕在黑暗里呆了两分钟。
忽觉不对劲。
他快步走向卫生间,正巧有一人从里头出来,连帽衫,半遮着脸,形迹可疑。季容夕想都没想,直接一拳过去撂翻在地,大喊:“江董!”果然从一格挡里传出唔唔的声响,推门一看:江明煦被草草地绑在轮椅上,衣服捂嘴。
这是谋财啊还是害命啊?
富是原罪?
季容夕给江明煦解了绑,还好没受伤。而绑架犯连帽衫躺在地上,哼唧半天都没爬起来,因为肋骨被打断了。
江明煦围着绑架犯转了一圈:“阿夕,你下手还是这么狠啊。”
阿夕?
关心则乱,竟没意识到入了套,季容夕恍然大悟。脸可以变,下意识的反应却很难变。没有证据,也可以强行辩解,不过自己来就是想解释的,他正要开口。
唰唰唰唰,瞬间围进好几个彪熊大汉。
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枪。
江明煦瞪视猎物一样看着季容夕:“你太自大了,竟敢一个人靠近我,你以为这里是SLK任你自由来去吗?”
原来如此,江明煦怎能毫无准备。
季容夕轻笑:“你犯了一个错,不该离我这么近。”
保镖们后知后觉,围上来把两人隔开。枪口如黑洞,对准季容夕的胸口和每一个致命的地方。
“三年了,每一天我都想杀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江明煦带着暴虐的激动。
“承蒙惦记,我只是路过。”
“撒谎!”
“……”
“你杀了我们三个人,毁了我的两条腿,还不满意吗,你还想毁掉我的未来吗!”
解释不解释的,重要吗?江明煦的憎恶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像一个笑话。季容夕再也不想解释了,就让真相,飘到哪里算哪里吧。
季容夕扬起脸:“江明煦,让我走!”
江明煦大笑:“你做梦!”
季容夕拔出枪。
唰唰唰所有的枪都上膛了。
江明煦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你敢动一下我保证你灰飞烟灭。”
季容夕:“我求之不得!”
这样的乱战,经历过多少次,每次都以为会死,都没有死——因为有生的渴望,有完成任务的执念。但今天,季容夕没有任务,唯一的想法是将所有的过去一次性埋葬。
江明煦:“你放下枪!”
季容夕:“呵,放不下了!”
从拿起的那一天,就再也放不下了。保镖们紧张地握着枪,他们不认识这个人,却感觉得到一种不可言说的强大的力量。子弹虽没有出膛,待它出时,一切都晚了。他们的手心出汗,神经绷紧,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咔!
咔咔咔!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都别动,全部举起手来。”
他们僵硬地扭过头,一群穿防爆制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来。全身装备,武装到牙齿,连脸都看不到。最中间的人是发号施令的人,个子高挑,装备更严实,戴着防爆护目镜。
这人又发话了:“你,过来!”
顺着他的手指,保镖们目送季容夕一步步地走过去。江明煦的瞳孔都红了,他设计到这一步以为可以瓮中捉鳖,没想到他手眼通天连这里都渗透了。
两人咫尺之距。
季容夕停下,心钝钝的:“我欠了你,可你就问心无愧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哪怕,一次。”
江明煦:“我不要你肮脏的喜欢。”
肮脏的喜欢?
当时,是喜欢吗?分明是焦心忧虑,根本顾及不到心内的欲望。
“给我过来!”
严厉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
季容夕前踏一步,与江明煦侧身而过。
这一瞬,江明煦闪过一个画面:某日清晨,一个朝气的少年轻盈跑来,与他擦肩而过。彼时,阳光太过耀眼,回头看时,唯有一去不返的年少背影,和江水长流。
……
陆洲把帽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掼,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十几个玉梭鱼成员屏住呼吸,等着暴风雨的袭击,谁知,却只听到磨牙齿的声音。
队长盛岸硬着头皮:“尉将,别生气,幸好来得及时。”
陆洲打断他:“解散!”
啊?解散?
陆洲咬牙切齿:“不解散还等我给你们颁个及时奖啊,都杵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直接走好像也不太对,盛岸说:“这样,季容夕你留下……”
陆洲:“一个别留!”
都被赶出来了,这个月的优秀奖算是泡汤了,盛岸瞅着一群大老爷们发愁:昨天忽然被召集过来,早晨忽然重装上阵,刚才忽然冲进去救出了自家队友……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都来了。
盛岸振臂一挥:“走!哥带你们逛夜场!别TM浪费了烟宁的大好夜生活!”
白天风景好,晚上更旖旎。
白景瞅瞅时间,晚上十二点,他简直是陀螺啊。
他好好地休个假,半分钟没休息。一回家,被老爸老妈指使着明里是「拜访」各种老领导暗里是「相亲」,精疲力尽敷衍完;又接到婶子的委托,让安抚一下因《风花》差评太多而暴躁的白维舟;针锋相对地耍了半天嘴皮子,把这小子教训完,顺带着翻遍人脉库,托人弄点影视资源扶一扶他;才消停了,就接到陆洲的信息,让他立刻帮忙整一整江明煦,越快越好,动作要大负面效应要强。
当老子是谁啊,齐天大圣无所不能吗?
江明煦又特么是谁?
军界商界,两不相干,还好大企业底子都不清白。白景又把人脉库轮了一遍,折腾了一天,可算是差不多了。想着终于能闭眼睡个觉,又被陆洲一个电话吵醒,让他来烟宁欣赏海景。
白景只想睡觉。
奈何发小的语气太丧,辉映海风呼啸的背景音,跟要跳海似的,吓得他赶紧开私人飞机过来。这一看,呦呵,来对了,这是受什么打击了,一脸的万念俱灰,前两天,分开时不是这个色儿的啊。
白景喝了一罐冰饮定定神。
海风呼啸,吹乱短发。
陆洲:“办得怎么样。”
白景:“好得不能更好了,江明煦就等着3只黑天鹅从天而降吧。第1只马上起飞,你关注一下热搜;第2只在明早开盘前突袭;第3只,在江氏发布声明之后。到时,市值肯定大跌,关键是公司名誉受损,够他折腾一阵子。”
也不知道这个叫江明煦的怎么得罪了陆洲。
陆洲却没有任何高兴,趴在栏杆上,有点醉醉的大舌头:“我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干什么,吃多了撑的吗。”
白景:“我去,你想清楚啊,3只黑天鹅发酵起来说不定会怎么样。”
陆洲喝了一口闷酒。
却不说停手。
白景夺过啤酒罐:“别喝了,我扶你回去。”
陆洲:“不回!”
两人一挣一夺,陆洲顺着栏杆下滑,白景连忙拽住他,没拽起来。陆洲滑下直接坐到地上,背靠栏杆,仰头看向星空。白景干脆也坐下来 ,靠栏杆一起看海景,听故事。
陆洲闷闷地问:“你说,与17岁遇到的人牵手,直到70岁还一起醒来,是不是特别浪漫。”
白景:“当然,哪有比跟初恋一生一世一更纯洁美好的。”
陆洲:“那20岁呢?”
白景:“啊?”
陆洲忽然暴怒:“20岁遇到的就不美好吗?特么我就迟到了3年而已!差哪里了?颜值?性格?家世?20岁就老了吗!20岁就不纯洁不美好了吗!”愤怒地话,吓得海上的海鸥扑棱棱着翅膀飞散。
白景转过弯来了。
顿时暗爽,这是报应啊。陆洲曾经是多少人的初恋,都让他拒绝了,不知伤了多少让人的心。所以,上天故意安排一个情敌——「白月光初恋」来恶心他,天道好轮回啊。
他语重心长地说:“年龄不是关键,凡事有先来后到。”
陆洲愤然:“那怎么办,时间能重来吗?就非要较这个劲吗?非要那个人有意思吗!你说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欠!”
哟,你别指着我的鼻子骂啊。
白景嫌弃地说:“我以为什么事,大老远折腾我过来。”
纠结个屁,谁没点过去。你越纠结,他们越来劲,你就看他们折腾。他们要是最后在一起了,更好。他是白月光,你还是朱砂痣呢。你有空了,就在他俩面前晃悠一下,保管白月光也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陆洲听完都无语了:“滚滚滚!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万!”
白景:“我这叫洒脱!”
海风一吹,有点冷。
白景八卦之魂熊熊:“你纠结的谁啊,那个禽兽夕助理吗?”
陆洲:“再说打死你!”
好好好,不说了,都这样了还护着,真当自己傻啊什么都看不出来。坐着八卦也不是事,白景费尽吃奶的力气,连拖带拽,把陆洲弄到最近的酒店。一路上,没少费劲,扶着扶着,白景往后一瞅。
听了一路、跟了一路的人影有点眼熟啊。
艹,折腾不死你们。
海边的小店很多,十二点了也没打烊。
季容夕踟蹰了一下下,走进花店,正瞌睡的花店小妹眼睛一亮:“先生想买什么花?”得知这位帅哥是想道歉,小妹眼神更亮,热忱地介绍了情侣道歉黄玫瑰、歉意深情勿忘我、一生守护满天星、难以言说的愧疚康乃馨……
季容夕捧着康乃馨,敲门。
陆洲晕乎乎的,脚踩云团打开门。先看到很大的一大捧康乃馨,红的粉的黄的白的,而后,花慢慢下移,露出一张令他窒息的脸。醉出幻觉了吗,陆洲歪着脑袋,发愣。
“谁啊?”白景从后面问道。
季容夕越过陆洲,看过去,白景只穿了一条白裤衩,大喇喇地站在后边。他不由得脸色一变,气氛一僵。
“打扰你们了吗?”季容夕无声笑笑。
“我们?”陆洲忽然回头,义正言辞地命令,“白景,你,滚出去,立刻马上!”
服务员纷纷侧目。
被各种怪异的目光刺激,白景赶紧围了一毛巾,恼火地敲门:“我艹你大爷,陆洲你个混蛋,我衣服呢?”哐,门开了,衣服飞出来,哐的又关上。这不是因为弄湿了才脱下来的么,白景锤门怒吼:“我的手机!我的通讯器!我的飞机……”
咣的一声,门开了,稀里哗啦扔出一堆东西,季容夕叉腰斜目:“还有什么!”
“我艹,你们这对狗男男折腾死算了!”
哐当。
关门声余音震耳。
可怜的白景在旁人的「被人捉|奸在床,活生生赶出来了」的看笑话目光下,灰头土脸地开了个房,洗洗睡。可算消停了,头一歪,睡死过去。梦里正放飞自我呢,嗡嗡嗡,又被震醒,他艰难地摸过手机低吼:「MD你最好有正经事」。那头,陆洲轻笑:「黑天鹅只飞了一只吧,剩下两只放生了。」白景:「你……你们滚!」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