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周训练单,列得密密麻麻。越野跑不用说了,耐力练习、平衡练习、伪装侦查、对抗射击等等,终于全是专业狙击手相关的。
梁南很兴奋:“小夕夕,咱离神枪手就差一步了。”
季容夕:离自闭也只差一步了。
盛岸拖出一个大型军用包扔给梁南:“人家季容夕早就是神枪手了,咱9队就你一个拖油瓶,给我好好练!下个月测试,还是这熊样子,我就退货!”
“小夕的呢?”梁南有点懵。
“你还没断奶呐,他是他,你是你,想跟季容夕绑锅,自己先练个七七八八再说!”
盛岸把梁南安排了,对季容夕一勾手。
两人来到行政楼。
陈干事,专门负责各个分队的任务安排等工作。陈干事很啰嗦,一直问季容夕的军队生活、个人生活,跟个妈似的。
盛岸听不耐烦了,抢过话题:“总而言之,在咱们玉梭鱼,每个月都有任务。根据完成情况,优秀的计入战功,完不成的话考虑劝退。”
季容夕想:正中下怀。
陈干事悠悠地补上:“盛队,不能这么绝对。完成任务是天职,但是,我们优先考虑要的是任务中的人,要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
季容夕晕:说重点。
陈干事抽出一份资料:“盛队嫌我不给你们9队安排任务。正好,来了一个小任务,危险系数低,跟狙击不相关,但涉及到任务对象的安全问题。我衡量一下,认为你去最合适。”
可算说到白维舟了。
跟陆洲昨天说的差不多,只是,隐瞒了两人的亲戚关系。
季容夕的新身份:化名季夕,顶替因怀上二胎而休息的生活助理。也就是照顾白维舟的起居饮食,身份绝对保密,连白维舟都不知道。
季容夕:“什么时候报道?”
陈干事:“明天去报道,今天,给你培训一下生活助理的日常。对了,这任务你直接向陆尉将汇报,喏,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直接跟陆洲汇报?
盛岸心直口快:“这算公事还是私事啊,小季虽然还没合格,但怎么说也是正经的狙击队队员。”
陈干事:“当然是公事。坚冰之下,暗流涌动,咱们只能看到小明星这一层,却不知道根脉之下枝叶有多庞杂,不足为外人道也。”
巧舌如簧,有理有据。
第二天,晴空无云,春风荡漾。季容夕揣着一大堆临时学来的助理知识,直接去白维舟的居所报道。白维舟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顶楼。
前助理开的门。
看见他,愣了好几秒,连忙迎进门。
倒了一杯水后,前助理打电话给人力资源经理,悄声问「怎么是个男的」,经理说「上边安排的,听说是董事长的什么亲戚,你交接工作时细心点」。
前助理挂了电话,温柔地问他做过这类工作吗?熟悉娱乐圈吗?
季容夕凭借多年的卧底经验,该实的实该虚的虚,全程祭出标准的温和的微笑。前助理年近四十岁,见过的帅气艺人不少,还是在这种温柔凝视下晕晕乎乎缴械投降,笑着说「你这条件不考虑当艺人吗。喏,这是白少近期的工作安排。」
季容夕看了一下:主要是拍戏和真人秀。
前助理说:“白少有专门的跟组助理,你只需要像我一样呆在屋里,照顾他的日常生活就行。”
季容夕心想:不就是保姆吗?
聊着熟悉了,前助理开始吐槽:白维舟虽然二十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工作不顺了,回来一定发脾气。有时带朋友回来,把房子搞得乌烟瘴气,一定要赶在他醒来前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季容夕打量了一下屋子。
确实一尘不染,这位前助理辛苦了。
前助理又说了一些白维舟的喜好,怕季容夕记不清,她打了好几页纸出来。这一长溜禁忌,可见主人绝对是挑三拣四的主。
两人说着白维舟喜好时。
手机响了。
白维舟打来的,他想吃白玉豆腐,让送过去。前助理忙活了一阵,做了白玉豆腐和西蓝花炒虾仁,开车送过去。
季容夕跟在一边去了。
《风花》剧组正是午饭时间,演员们领着盒饭有吃有笑。前助理指着前方柱子:“在那边。”
季容夕只扫了一眼,忽然愣住了。
心如狂风过境,一地狼藉。
年轻的白维舟靠着柱子,戴着白耳机,双目微闭,青春四溢——记忆里,有一个人戴着圆形的头盔,回头,开朗地笑,神似的脸——那个人的声音,穿透岁月的壁垒轰然在脑海中回响:「我叫卫浪,你可以叫我浪哥。」
“白少,这是小季,今天开始顶替我的工作。”
前助理的声音,将季容夕拉回现实。
他拂去的记忆残影,专注看向白维舟:那天电视里灯光闪烁,没看清脸,见了真人才这么措手不及。现实里的白维舟,五官明朗,更有男子气质,不像电视里那么阴柔。
白维舟皱眉,质疑说:“别的不说,你会做饭吗?”
季容夕慢慢说:“你爱吃的,我都会。”
「阿夕,你爱吃什么?爱吃什么都行,反正浪哥我都不会做!」
记忆里的声音再次回响,季容夕的手控制不住地抖动。他顺势握成拳,顶在下巴处,目光落在剧组的第一女主角身上。
白维舟瞪了他一眼:“别看了,有主的。”
季容夕:“呃,谁?”
白维舟:“我!”
白维舟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撩过去。女主角察觉,扭头,娇媚地眨了眨眼,恰似情侣之间的互动。白维舟得意地看向季容夕,却不知道季容夕半陷回忆里。
「这两年,我们损失了9名特别优秀的狙击战友,他们全部死于SLK最神秘的狙击手——亡狼——不排除前两年覆亡的狙击突击队也是他干的。你要尽快找出亡狼,最好,杀死他!」
亡狼,残忍的对手,这是任务的开始。
「没错亡狼就是浪哥我啊,但我写的是狂浪。不知道哪个瞎眼的,看成了亡狼,谁能取这么晦气的名字啊!」
阿浪,相处多日的朋友。
「浪哥,你为什么痛恨穿军装的人?」
自己不是关心,而是确认。
「我心里有恨,我不要钱,就要他们的命!」
这是阿浪的答案,是无法纠正的恶念,也是任务的终结。
「阿夕,我想姓白。」
这是整个任务,让季容夕感到疑惑的地方,他一直没懂阿浪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话。
交叉出现的记忆。
让季容夕的眼睛出现了重影。
白维舟凑前,桃花眼近在咫尺:“你信啦?哈哈,绯闻,都是绯闻。你要记住,所有的新闻都是炒作,看你吓的,脸都白了。”
季容夕看着这双眼,窒息感再度迫近。
从影视城出来,他踉踉跄跄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给心理医生打电话。
“医生、我、我可能杀了自己的战友。”
“......”
“阿浪对我很好,但他肆无忌惮地杀人尤其杀军人,我从没怀疑过。”
“……”
“可是,假如阿浪姓白,白家又是军人世家,那阿浪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难道他跟我一样隐藏身份。不不不,他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人!”
绝对不可能,自己不会错得这么离谱,季容夕放下电话默念。
白维舟心情不太好。
他喜欢演戏,但总入不了戏。今天拍了十几遍,导演都没满意,让明天重拍。
他摁响门铃,门不像平常那样立刻开了,他心情更烦躁,直接摁住了门铃,门才开了,抬眼一看不是熟悉的助理,而是季容夕。
“你死里边啦!这么久才开!耳朵聋了就得治!”白维舟破口大骂,优美薄唇吐出的话一点不客气。
“刚在做饭。”
“以后,就天塌下来先给我开门!还有,骂你就听着,别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白维舟鞋子一踢,金鸡独立,“我的鞋呢!”
这一排排的拖鞋,还要哪双?
清单上可没拖鞋什么事。
白维舟就是没事找事,自己气呼呼地挑了一双穿上,又不满地说:“愣着干什么,都不会给我脱个衣服?”
他身上就一针织外套一衬衣。
再扒,就光了。
看着找茬找得满脸通红、越来越火大的白维舟,季容夕忽然释然。即使脸90%神似,也是完全不同的人啊,不能混淆记忆与现实。
白维舟往沙发上一躺:“水、游戏机!”
自打他回来,季容夕就再没消停了,明明就伺候一个人,脚不沾地。一会儿水一会儿茶,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也就能理解,助理一怀孕就赶紧休息的原因了,就这祖宗脾气,孕妇能受得了啊。
明星有严格的食谱。
季容夕按照清单准备的是素食晚餐。
想不到白维舟就瞄了一眼,嫌弃地说:“不要!不想吃!难吃!”
季容夕只想把盘子全扣他脸上。
跟这家伙相处。
疲累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五公里越野。
虽然白维舟口里说这也不要、那也不想,神奇的是,最后总是会嘟嘟囔囔地该吃吃,该锻炼锻炼。
健身时间,白维舟跟着视频做心肺锻炼。
但不是特别标准。
季容夕很自然地上前,纠正他的动作:“这个高抬腿的动作,上身挺直,腰不能塌,膝盖再抬高一点……”
白维舟喘着气:“别光嘴说,换衣服,一起练!”
季容夕只得换上背心和运动短裤,手把手地教他。白维舟一开始挺不耐烦,不过很快就投入其中了,汗珠晶亮亮,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直盯着季容夕的腰腹看。
“我本来挺遗憾的,怎么来了个男助理。看来也不错,女助理可没法跟我一起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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