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您拿着只鹅就?”三五目瞪口呆。
“提亲不是应该送大雁么?”维莠一脸问号。
“这就是您......拿着只鹅就敢上门提亲的理由?”李洵不可置信。
赵呆头鹅:(点头、点头)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呆头鹅恼羞成怒:“不许笑!!”
后面不知三五、维莠、李洵笑了多久,直到李洵发现赵偲已有拿桌上豆腐自尽的倾向的时候,才强忍着笑意道:“好了好了......莠儿、三五哥儿,莫笑了。只是王爷,您既是想上门提亲,怎得也不与我和莠儿商量商量,这府库中那么多奇珍异宝,送什么不好,非得送您自......哦不......非得送只鹅。”
维莠在一旁才忍住笑,又忍不住添油加醋道:“我说那李大人脾气真好,这要是我,早拿着扫帚把王爷您轰出来了,拿着只鹅便想去换人家的掌上明珠。”
赵偲托着腮盯着餐桌上的豆腐,委屈道:“原先只是想去问候一回李大人......可......不知怎得就一时脑热......”
李洵、维莠可没甚机会见得赵偲脑热模样,如今看着了,心中只道赵偲也是平凡人,这亲切感又多了几分。
三五则是觉得自家郎君这么忧郁,自己可得想办法让他高兴起来,于是将桌上的鸡鱼羊肉一股脑的往赵偲的碗里夹,一边夹一边说:“郎君,咱想李大人定是十分中意您的,要不早把您赶出去了不是,如今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待官家赐婚的诏书下来,咱们再好好备一次礼,保准让李小娘子一家都满意。”
赵偲刚回府之时本还是春风得意,谁知刚踏入饭堂里便被抓住“三堂会审”了一番。
当赵偲说到自己拿着鹅便与李格非求娶清照时,李洵几个拍案而起把赵偲猛烈轰炸了一顿。
后面赵偲抱着头说李格非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让清照出来见她。
李洵几个讨论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只怕是李格非不想得罪亲王,表面笑嘻嘻,心里厌唧唧。
赵偲倒不觉得李格非会是个害怕得罪权贵之人,但李格非对自己这个“女婿”满不满意,赵偲还真不确定。
于是在李洵几个的洗脑之下,赵偲开始烦恼怎么讨好李格非才是。
不过现下赵偲听得三五一言,觉得极有道理。
想来若是李格非不满意自己,虽不至于拿着扫帚把自己赶出去,但绝对不会让清照与自己见面。
再说李格非看着那只大白鹅时,那眼神多么慈祥、多么温和啊,李格非说不定就不喜欢大雁,喜欢鹅呢!
赵偲才不承认这是自己坠入爱河,智商归零后所产生的臆想,瞬间便心情转好,端起饭碗大口朵颐起来,一边吃一边想着:后天邀清照去相国寺的万姓交易小摊逛逛。
“阿偲。”
“嗯?”
今日赵偲如同往常一般在“回春堂”门口等候清照,因为候了有一会儿了,所以她开始走起神来,突然听到清照唤她,赵偲东张西望了一回,却没看到清照。
正在赵偲觉得奇怪之时,忽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道:“阿偲,我在这儿。”
赵偲往右侧一转,这才看到清照手中拿着一个团扇站在那儿,想是方才她拿着团扇遮住了面,难怪自己没看到她来。
宋时人们外出多会带着把扇子,不过不是为了扇风,而是用来遮面,表达自己现下有要紧事需要去做,如果熟识的人看到自己了也不要上前来闲聊。
清照与赵偲如今也算是见过家长,不必在躲躲藏藏了。
但是平时出来还是要低调一些,清照又不愿意戴帽子,索性拿个团扇遮遮面也就是了。
不过清照对街上的各色小摊都颇感兴趣,见到什么都要伸过头去看看。
赵偲跟在清照后面,被清照跟只乌龟一样小脑袋伸伸缩缩的,忍不住偷笑了一路,又拽着清照往相国寺走。
大相国寺的万姓交易可说是汇集了五湖四海的商品,连辽国、西夏这些外邦的商品也十分齐全。
赵偲今日拉着清照来此主要就是为了购物,如今王府修缮好了,但是赵偲卧房中的家具与摆设品都还未换,就等着清照来挑选。
清照来到彩幕露屋义铺时,一眼就相中了一个绘了梅兰竹菊的三折大屏风,赵偲负责跟在后面付款。
这时便不得不感叹存钱是个好习惯,赵偲存了十多年的钱,终于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不管清照挑选了什么,她都能大喊:买买买。
再说清照挑选各色家具时可说是眼光独到,比如那个西夏羊铁灯架和那张雕花树根桌都极具特色。
但当清照挑选饰品时,却是选的一些便宜、简单的款式。
赵偲看着商品有些劣质,于是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喜欢那个鹤形的出香么,怎得后面挑的是这个小手炉。”
清照回身将刚买下的小手炉塞进赵偲的怀中道:“像是木头或者铁做成的器物总能用很久,所以多花些钱也不防事。但似棋盘、香炉、笔海这类物什,我觉着顺眼便好,若是坏了还能多换些样式,要不整天对着同样的物什,我会写不出新词的!”
清照说着还故作困扰的用双手揉头。
赵偲看着清照一路上暗戳戳地用右手手指在左手手心里写写画画,想是肯定偷偷在算账,想替自己省钱。
可当她问起清照时,清照却非得要装作是她想多换些款式的样子。
赵偲于是故意顺着清照的话道:“那这么说来还是不成亲的好,你若是将我的老脸看腻了,想要换人了怎么办?”
赵偲想着清照肯定会说些甜腻腻的话来哄哄自己,谁知清照抬起手来便扯了扯赵偲的脸道:“不会看腻呀,瞧,你这不是会变脸么!”
清照说罢便笑着跑到了另一边去,赵偲吃糖不成自然羞恼,抬腿就要去逮清照。
正在赵偲的手快要揪到清照时,清照却停步回身笑道:“越王爷。”
“啊?”赵偲原地刹车。
清照指着赵偲道:“男。”
赵偲指着自己道:“男?”
清照又指了指自己道:“女。”
赵偲一脸问号:“女?”
“大防。”清照悠悠的吐出最后两个字,然后又道:“越王爷,光天化日之下,不可以哟。”
说罢清照一脸狡黠的转身往另一个小摊去了,只留赵偲一个人原地憋闷死。
赵偲看着清照那纤巧的背影,心里咬牙切齿道:清照!照儿!你等着!洞房花烛那天我一定把你......把你!!......呜呜呜......
不过赵偲憋闷归憋闷,之后还是得乖乖的跟着清照继续逛街。
两人后面行至一人声鼎沸处,赵偲正奇怪四周怎么都是年轻少女时,只听有人吆喝道:“孙仙少女膏,洁面皮子好。玉女桃花粉,抹上赛桃夭。”
原来此处是一个贩卖化妆品的小摊子。
赵偲心想清照平日里对妆奁这类物品好似兴趣不大,正想唤清照到右边那个卖文房四宝的摊子看看。
可当赵偲欲唤清照之时,只见清照直愣愣的看着那个贩卖孙仙少女膏和玉女桃花粉的摊子,这时摊主正在给自己妻子上妆以展示自己产品的功效,别说那妆粉好似还真有点效果,那摊主的妻子怎么说也有三十来岁,精心打扮一番后还真似个二十来岁的少妇,而且那摊主还现场给自己的妻子画眉,恩爱得可说是羡煞旁人。
四周这些十六七岁的少女们看着摊主这般,都纷纷掏钱买了妆粉和洁面膏,只希望用了产品也能遇到这般良人。
那摊主也是个极会做生意的,对两样商品都买了的客人一概附赠画眉用的黛墨,还说那是在相国寺里开过光的,用了一定能遇到美满的姻缘。
赵偲见清照看得那么认真,便试探性的问:“想要么?”
清照抬头看了看赵偲,面颊微红的低声道:“嗯。”
赵偲:“摊主,孙仙少女膏和玉女桃花粉都给我来一份。”
摊主:“好嘞!诶?怎么是个郎君,你在汴京的哪个馆里做事儿啊,是那个很有名的珑阳馆么?”
赵偲:“......”
清照:“噗。”
直到夕阳西下,赵偲见清照有些累了,想着今日购物之旅到这里便好。
不过当赵偲将买下来的东西放上驴车遣人送回府时,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于是问清照道:“你怎得都未买字画、碑帖、金石这类的?没有看着欢喜的?”
清照这时正吃着冰雪一脸惬意,听赵偲发问,便歪着脑袋答道:“金石是有些趣味,但太过伤财,我想着福田院那些孩子连猪肉都吃不上,哪里还对那些金石买得下手去。况且我两次去端王府,看到那府里的金石碑帖数之不尽,想来你虽不似官家那般好这类器物,但府中绝不会少了这些,我再买岂不是占了地方。”
赵偲正叹自己前世不知修了多少福,才能遇得这般良人时,清照拉着赵偲的手又道;“阿偲,下回我们莫要再吃吃逛逛了,我们去福田院好不好,我想那些孩子了。”
赵偲伸手抹去清照嘴角沾着的糖水道:“好,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之后赵偲送清照回李宅,当清照耳边又响起盈盈的叽叽喳喳时,只听清照对盈盈道:“盈盈,教我如何梳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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