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三年二月二十四日清晨。
赵佶在向太后的拥立下顺利登基称帝。
赵佶在登基后请求向太后垂帘听政。
向太后本是不愿,但赵佶再三要求,后来还携着二府大臣一同去拜见向太后,请求向太后一同执掌朝政。
由于宋时帝王的陵墓修建制度与前朝不同。
前朝帝王的陵墓一般是从皇帝登基那天开始修建,皇帝若不驾崩,陵墓的修建就不许完工,若遇到长寿的帝王那这陵墓便修得没完没了。
宋□□认为这样的做法甚是劳民伤财,于是在宋□□建国称帝后便立下规矩:大宋皇帝的陵墓必须在皇帝驾崩后方可开始修建,且修建的时间不能超过七个月。
现在赵煦刚刚驾崩,朝廷内外需要处理安排的事务颇多。
单是赵煦的陵墓修建及葬礼一类事务处理起来便出不得半点差错。
而赵佶虽年满十七,却从未接触过朝政一类。
向太后也担心赵佶初登大宝,处事不够干练稳健,最终是同意了暂涉政务。
之后章惇被赵佶打发去做了山陵使,主持赵煦陵墓修建一事。
章惇虽知赵佶的用意是想慢慢把自己调出权力中心,但为先帝修建陵墓这般事务如何能推脱?
故章惇虽是一肚子的火气,却也无处发作。
这边朝廷上下风云变幻、暗流涌动。
那边赵偲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着现下赵佶已登基,虽是帝位还未稳固,但大抵不会出什么大纰漏。
而赵煦的陵墓还在修建之中,送陵之事还待七个月后。
故赵偲如今有大把时间可以任意支配。
但赵煦毕竟刚走,赵偲又与赵煦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若要她完全置身事外作个看史之人。
赵偲如何能做得到?
于是赵偲日日入宫至赵煦灵前悼祭,可回府后免不得思念清照。
自她二人自前些日子一别后,又是十来日未曾见面。
想到清照,赵偲霎时赧然。
上回她终是没忍住,将清照吻了个上气难接,自己也差点背过气去。
只因两人都是初次,还不太懂这换气的法门。
但虽不过是这般干巴巴的贴在一处摩挲,却也让赵偲回味无穷。
赵偲想:原来亲吻是这般令人失神潦倒,怪不得世间有情人都爱做这件事情......
只是......只是既然是没克制住......怎么就没有再深入一点......多尝几口......
就在赵偲思想即将见黄之时,赵偲赶忙猛拍了拍自己的脸道:“不能胡思乱想!不能胡思乱想!”
但......即便不想带颜色的情节,却还是想见那叫清照的姑娘啊。
想见清照,思念她到眼馋骨消没个颠倒。
既然外面去不得,那便将她邀入府中也无不可,左右她两个早晚是要住在一起的。
赵偲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没忍住提笔书信,邀清照至王府中小聚。
再说清照。
诸位看官,我乃是礼部员外郎李文叔之爱女,李小娘子的贴身侍女盈盈哩!
说起俺家小娘子,自与那睦王爷两心合和,这些时愈发出落得芳姿丽质。
只是不巧赶上那皇帝亲家哥驾鹤归西,举国上下哭成一片,那两个冤家如何得见?
现下见俺家小娘子脂粉香消懒去添,掩筝停笔心成蔫。
好生恼人也呵!
呀!正遇得这春光明媚日,鸠雀莺鸣时。
小娘子在午憩,俺也得去外边行一回,不可辜负了红情绿意。
便出香闺步纤,回身把门掩,休要惊动榻上谪仙。
行至中庭,倒没甚可怜见。
俺观着这日头暖暖,想是姹紫应初现。
岂料得那东风不起,枉的把苞儿空悬。
中庭无趣,再往后门那一去也。
今儿个牵牛不与织女见,则四面粉墙儿高似天。
闻不见,才子佳人声渐悄。
却总道,多情却被无情恼。
噫!那墙下小洞里,好似有宝。
待俺俯下身来一捡。
哟哟!这似鹅脚蹼踩出来的字迹,定是那睦王爷写与小娘子的信笺嘞!
哎!卓文君为司马相如痴,梁山伯为祝英台死。
主子们都对成对。
想俺盈盈,何时才能“题诗付红叶,好去到人间。”
好伤感人也呵!
盈盈正兀自伤感时,忽然由后一只纤手,直拍在盈盈肩上,把盈盈吓了一个激灵。
随后闻纤手的主人道:“醒来不见你,怎得嘀嘀咕咕的在这儿唱戏?这么爱唱,不若去那勾栏瓦子里唱,莫要浪费了你这黄莺儿嗓!”
盈盈闻是清照声音,心中方静。
又听清照语气中含嗔带怒,想是醒来未见自己,正闹小脾气呢。
不过盈盈现在“尚方宝剑”在手,不愁治不住清照。
只见盈盈拿着赵偲的信笺在清照面前一顿晃荡,一边晃一边道:“只恐小娘子你憔悴死,不妨奴来替你散一回相思。”
清照见盈盈手中信笺,霎儿的心花骤灿,伸手便要去拿。
可那盈盈也是个鬼灵精怪,如今握得清照软肋,怎能不闹臊清照一回?
只听盈盈道:“小娘子你莫要乱,这不过是个鹅脚蹼子踩出来的花花段。休要急将笺帖儿拈,拆了封皮孜孜看。瞧瞧这日上三竿,你还未把妆奁儿按,待要娘子瞧见,反要怪俺盈盈是个手脚不勤的劳什子蛋。”
清照听着盈盈这段牢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清照乖巧的转身迈步回房,端坐在梳妆台前道:“见她时意穰心劳,不见她时还总被人玩笑。好不容易挨到鱼传尺素,偏生这鬼精灵的盈盈哟,还嫌咱不调脂弄粉,枉用素面空对了白昼!莫不是要焚香沐浴,才看得信的?”
盈盈早站在清照身后,只见她拈起铅粉盒来道:“沐浴焚香倒不必,只是需涂上些铅华,让他知你白俏。”
清照笑回道:“铅华已傅,待要如何?”
盈盈拈起胭脂匣来道:“还须要施上这胭脂来,让他知你赛过桃夭,一脸是妙。”
清照乖等盈盈涂抹,然后道:“胭脂已施,待要如何?”
盈盈拿起眉笔来道:“则要画上几笔来,让他知你眉如远山,眸中是撩。”
清照听到这“撩”字,已是颊上堆臊,哪里还须得那胭脂?
但为了信,她强忍者臊意回道:“蛾眉既成,待要如何?”
盈盈复又拿起胭脂匣来道:“终须往唇上点些胭脂,让他知你口脂香,未亲人先倒。”
清照听至此处,脑中不知闪过多少上回她与赵偲亲密接触的画面。
那真真是,细触花有瓣,轻吮复还香。
可惜她那时有些醉了,往深处里的也来不及再试探一回的。
但如今听得盈盈调侃,又真真是让人羞得无地自容起来。
心中不由暗想:这死丫头那时不是和三五哥儿一边玩泥去了么?她到底还看到多少?
手却早伸了出去,直捏着盈盈的脸道:“你看我不撕烂你这没羞没臊的嘴!”
盈盈见清照羞恼,忙笑告饶道:“小娘子,书上说两军交战不杀使者!再说你何曾见传书能瞒过鱼雁?你两个两情相悦也不能过河拆桥啊!”
清照正是臊恼之时,听盈盈还再取笑,愈是用力的揉捏着盈盈的脸道:“你还说!”
于是主仆两人闹作一处,早把某呆头鹅的信笺忘在了一边。
待到二人撕扯完毕,清照面上的妆容,也早花作了一团,直惹得盈盈对着清照的脸又是一顿大笑。
清照恼得猛把盈盈推搡,又指使着她赶紧去打水来与自己洁面的。
盈盈出房门后,清照自己照了一回铜镜。
看着那唇上的胭脂糊了一嘴,不由的嘟囔道:“还未亲人先倒呢?阿偲若要看到我这般,只怕把我当做嗜血的女鬼!”
说罢清照又是气又是好笑,便先从绣囊里掏出了绢帕来擦拭一回。
哎!真是怕不由春心荡,怪黄莺儿作对,怨粉蝶儿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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