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小说:约重来 作者:尔瞻
    过了一日,凤栖楼那边又派人来请。

    朝云寻思着暮雨的病已无大碍,再无缘由多叨扰赵偲的。于是携着暮雨来与赵偲辞行。

    赵偲本在药房中倒腾药材,见朝云来请辞,于是亲自送朝云及暮雨至王府门前,又见凤栖楼已派好驴车在门前候着,赵偲道:“我送你们回去罢。”

    朝云摇头道:“已在郡王府中叨扰多日,怎好再做烦劳。再说凤栖楼已派人来接,郡王大可放心。”

    暮雨则是对赵偲欠身作了一福道:“此次多亏郡王伸出援手,否则奴命休以。此番奴与朝云归去,若郡王日后有用得到我两的地方,定当投桃报李。”

    既是凤栖楼派了驴车来迎,赵偲不好勉强,只能目送朝云、暮雨二人上车。

    待车夫抬手正欲赶驴拉车时,赵偲忽唤道:“朝云、暮雨,且慢行!”

    朝云听到赵偲唤声,掀起布帘子道:“郡王可还有何吩咐?”

    赵偲本自朝云与暮雨提出辞行时便心事重重,暗自纠结。

    如今两人已上了车,若再不作个决断,恐失了机会。

    赵偲于是说道:“方才暮雨所说投桃报李,可作数?”

    朝云虽有些茫然,仍开口答道:“自然。郡王可有何事需要奴二人的助力?”

    赵偲皱了皱眉,为难道:“我确有一事,想麻烦二位。”

    暮雨本坐在车内,听赵偲如此说,忙走了出来道:“还请郡王直说,能办到的,自无不妥帖。”

    赵偲笑了笑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两个点一点头,也就是了。”

    朝云心中纳罕,又猜不到赵偲是何意图,便说道:“还请郡王明言相告。”

    赵偲稍作思量,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说辞:“我希望你二人留下来,在我府里当差。”

    朝云与暮雨似是没听懂赵偲的意思,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朝云答道:谢郡王美意,但恐是不妥。

    赵偲摆手道:“诶,你二人不必急着拒绝,先听吾一言,可好?”

    朝云回道:“愿洗耳恭听。”

    赵偲道:“我知你两心中的顾忌,不过世人口舌罢了。说便让他们说去,这京中花红柳绿之事何曾少得?再说我这府中除了婢子之外,再无女眷出入。如今便是迎两个体己人儿,亦不算过分。”

    赵偲一番话罢了,朝云、暮雨二人仍是不语。

    朝云微敛眉头似在思索,暮雨则是坐在驴车边上握住了朝云的手。

    赵偲见她二人已有些动摇,于是又道:“且吾说了,留你两个在吾府中作女使。既是女使,自有事让你们代吾去做。非是留两个歌妓在吾府中,你两个可懂吾之意?”

    赵偲话刚落下,朝云、暮雨方才的犹豫之色尽扫,眸中皆是亮彩。

    暮雨下了驴车,行至赵偲面前道:“郡王,您的好意,我们自无不懂的。可我与朝云在凤栖楼已四年有余,只怕他们不愿放人。”

    赵偲笑了笑道:“这个你们不必忧虑,吾自有办法,只要你两个愿意留下,其他事不须操心。”

    暮雨听赵偲如此说,再说不出拒绝话来,便向朝云眨了眨眼。

    朝云心上仍有些忧心,因着已受了赵偲不少好处。如今若是留下来,只怕这人情债是难还清的。且她算不准赵偲是真心留人,还是怕自己将秘密说漏了嘴,故这般明着留人,实际是想扣人。

    朝云这点小心思,赵偲这个活了两世的人又怎么会猜不到?只是她早也想到了让朝云、暮雨绝不会拒绝的筹码,只待三五送来。

    而赶巧此时三五正好回来。

    赵偲远远看到三五走来,便对他招了招手,三五见了便一路小跑至赵偲面前。

    “事情都办妥了么?”赵偲问道。

    “都办妥当了,这是郎君您要的东西。”三五说着递上个大纸糊信封来。

    赵偲对三五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将信封递与朝云道:“这是与你和暮雨在吾府中当差的酬劳,打开看看。”

    朝云虽有些犹豫,但对信封中是何物甚是好奇,于是接过了信封,打开一看,里面乃是两张纸。朝云抽出纸来一看,忽的便惊愣住。

    暮雨见朝云面上似喜似惊,忙走上前去。当她看清纸上的字句及盖着的印章后,亦是一惊。

    这时朝云已反应过来,只见她紧捏着那两张纸道:“郡王......你竟为我二人?”

    原来,赵偲递与朝云的信封中,装的乃是朝云与暮雨由贱籍变更为民籍的文书,且已印上公章,盖已生效。

    不待赵偲回答说明。暮雨又将朝云手中的文书拿了去,仔仔细细的反复观看,一边看,一边红了眼眶。她抬头看了看朝云,朝云亦是眼眶泛红,笑看着自己。

    原是宋时,已无贱民、良民之分。但除官籍、民籍之外,还有贱籍、兵籍和寺观户(又称僧道户)。

    而青楼女子、戏子伶人、差役仆从这几个行业,都在贱籍之列,社会地位极其低下。

    贱籍想要转为民籍对于平民来说是极其困难的。若是入了贱籍,除非后来对国家有大的贡献或者立了大功,否则便永生都只能生活在社会底层。

    朝云不知赵偲是如何为自己与暮雨换了身份的,可这白纸黑字写着的李洵与刘维莠,旁边还加盖着官府的公章,定是做不得假的。

    赵偲这次投的可不是个桃,是个巨大的木瓜,朝云除了报之以琼琚之外,别无他法。

    如此,朝云与暮雨留在永宁郡王府中一事,就此尘埃落定。

    既是留了朝云与暮雨在府,赵偲自无怀才不用的道理。

    当天便带着朝云、暮雨将王府逛了一圈,将府中各厅、堂,指与她二人看。

    在逛王府的过程中,赵偲与她二人也达成了一个共识。

    如今既已非是贱籍了,朝云、暮雨之名也不必再用。以后只有李洵与刘维莠,再无朝云、暮雨。

    维莠患病时本是暂居在王府药房边上,一处清幽的厢房内。

    如今既是留下来了,便仍住在那处,不再另行安排。

    府中诸事先前本都由三五料理。有时三五被赵偲吩咐出去办事,府中便是一团乱麻。

    幸而赵偲是个不拘小节之人,只要不是出什么大的岔子,她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多了李刘二人,赵偲正好将府中事务细化一番。

    以后三五就负责替自己跑腿和管理府中男丁。而一系的婢子、丫头们就交李洵、维莠去带。

    赵偲这个决定得到了三五极大的赞美。

    他本就不懂女儿心思,虽然王府中的女眷不多,但总也有七八个。

    平日里小丫头子和他说些心事,他都是一头雾水,如今多了两个助手,他终于有时间去斗斗蟋蟀、喝喝酒。

    且三五此人做事粗手粗脚,药房交与他,赵偲是放不下心的。

    如今便交与李洵及维莠收拾打理,自己也能放心。

    李洵见赵偲如此放心自己,心中甚是感动,便也开始拿起一些简单的医书自学些医理。

    维莠则是对栽培植株十分有兴致,于是经常往药房和药圃两处跑。

    若是府里需要决断一些大事,例如室内装饰、王府翻修、节日祭祀之类则由三五及李洵、维莠三人一同商量,有了主意之后再告诉赵偲即可。

    几天下来,赵偲只觉自己府中氛围愈见融洽,且自己都轻松自在不少。

    愈觉自己留下李洵及刘维莠是再正确不过之事。

    再观清照这边光景。

    至七月后,因着天气闷热,清照本就聊赖意懒。

    平日里除写些诗文外,不过偶做些女红,或是于院子里蹴蹴秋千而已。

    不过因着七月七将至,日子倒也算有些盼头。

    古时的七月七即七夕,与现代不同的是,古时的七夕与情人节无关,若真要掰扯也至多与分离的痴男怨女有些瓜葛,因为牛郎与织女虽是佳偶,却天各一方,一年才得见一次。

    虽然有宋时秦少游一阙《鹊桥仙》道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之佳句。

    但又有几个有情人,愿与爱侣天各一方呢?

    故古时民间谈婚论嫁皆是有意避开七夕,又云:“七月七日,迎亲嫁女避节。”

    所以正确来说,宋时的七夕是女儿节,或称乞巧节。即乞求心灵手巧之意。因着织女星又被称作巧星,古人认为织女是灵手巧的仙女,而古代女子皆是盼望自己能心灵手巧,日后与丈夫男耕女织,和谐美满。

    故在七月七这日,未出嫁的女儿家们都要做各种奇巧的小玩意儿,或者手工制品,向织女星乞求智巧。还会互相赠送些小工艺品,送上美好祝福。

    宋代的七夕是一个非常热闹的节日,尤其在京城汴京,从农历七月初一开始,热闹的气氛便在城中蔓延。

    七月一,城中凡是有女儿的人家都开始上街购买各色货物,如鸡鸭蔬果一类。

    七夕前几日可以说是个大型的购物狂欢节,买货物的人开心,卖货物的小贩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京中的商贩除了售卖各色杂货之外,还会卖许多巧物,其实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玩具,京中小儿上街都是央着父母要买。

    其中最流行热销的是一种叫‘磨喝乐’的小型人偶,有木制的,也有土制的。

    有些类似后来西方的芭比娃娃,可说是制作精细,且还可以给它换上各色衣物。

    到了七月初七晚,汴京中的富贵人家会在自己的庭院里搭个结彩楼,又称作‘乞巧楼’。将各种制作精良的‘磨喝乐’及瓜果摆到‘乞巧楼’上,再让家中未出阁的女儿上前焚香列拜,谓之“乞巧。”

    李格非可说一向以简朴治家,但因着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便是甚爱惜的。

    再说清照虽不是王氏亲生,但王氏亦将清照放在心尖上。

    故李宅之中,从七月初一便开始置办各色瓜果,且在庭中搭了个小小的‘乞巧楼’。

    盈盈毕竟是少女心性,每日皆要至庭中去看个两三回。

    反倒是清照对‘乞巧’之事意兴阑珊,或许因她手工作物一向平平,比起针线闲拈这般事,她还是更愿执笔伏案。但一年中与女儿相关之节仅此一例,故清照也是勉强提起兴致来。

    这日七月初五,盈盈又要去庭中看‘乞巧楼’。

    清照这会儿本在房中读书,见盈盈又要出去。便唤住她道:“娘亲只是派人搭了个小木头架子,既未铺陈也未结彩的。你每日都去看些什么?还不如为我冲茶去。”

    盈盈被清照唤住,便转过头支吾道:“虽然......只有些木头架子......但亦有趣处......”

    清照原是一心皆在书上,听盈盈支吾一阵,反倒是放下书来,抬头看了看盈盈,只见盈盈面上皆是心虚。

    清照转了转眼睛细思一会,笑道:“我前日路过中庭,见几个哥儿在庭中劈木做架,好似有个甚是眼熟的。你去过好几回的,可知是谁?”

    盈盈晓得自家小娘子可谓聪慧异常,可女儿家的小心思又不便随意透露,便答道:“确有一旧识在庭中当差,原我邻居家的息子,姓郑的。”

    清照拈了拈书页,看着盈盈戏谑道:“只是你邻居家的息子?那能惹得你一日去看个三四次,连茶都不与我冲了?我倒要去看看是个什么样俊俏人物!”清照说着作势便要起身。

    盈盈忙按住清照,连连告饶:“小娘子你莫去!莫去!我说!我都说了!”

    清照笑整了衣裳道:“现下肯说了?”

    盈盈又羞又恼道:“他确是我邻居家的息子,小时一同玩耍的......又待我极好......大我两岁......又......还未娶妻......”

    清照将书合上笑道:“你可是心悦于他?”

    盈盈红着脸点了点头。

    清照得到盈盈的答复,反是收敛了笑意,只见她蹙眉一番思量后道:“盈盈,你听我一言。这世间男子待你好,不定是对你有意。且你两个相好乃是童年之时,儿戏怎可当真。若是你当真心悦之,还是早些翘明心意为好。”

    盈盈绞了绞手,有些踌躇道:“这些我自是明白的,可若要我主动翘明......是否有些不矜持了?”

    清照拿起书敲了敲盈盈的脑袋:“你哪里也来的这么多规矩?既是心悦,自然要翘明清楚,守着那些个繁文缛节的......还少么?”

    清照说罢略有戚戚之意。

    盈盈自是听懂了清照意思,心疼的抚了抚清照的肩膀。

    清照不过是一时感伤,复又调侃盈盈道:“怎得?不去看你那竹马了?”

    盈盈皮薄禁不住清照的取笑,娇嗔了一声:“小娘子!”作势要与清照挤坐在一处。

    清照嘴上嫌弃:“你别过来!快去看你那什么郑哥哥的!”

    盈盈不依,非是要与清照同坐在一起。

    两人在小凳子上打闹了一会,笑作一团,方才罢休。

    后两人并着肩同坐在一处,盈盈从腰间取出了一枚锦囊道:“这是我做给......那谁的锦囊,小娘子你帮我看看,好是不好?”

    清照双手接过锦囊,细细端倪一回道:“做得甚是精细。不过你这丫头!乞巧不当是你我互赠巧物?怎得做了这么精致的锦囊却是给别人的,没良心!”清照说着还瘪了瘪嘴。

    盈盈笑着推囔清照道:“好娘子,你说这一年到头的,你的香囊、绣囊、帕子,哪个不是我与你做的?你若是喜欢我做十个八个与你都不打紧的,你这是在醋个什么?”

    清照一想盈盈这话说得也极是在理,便也不闹小情绪了,将锦囊递还给盈盈。

    盈盈接过锦囊笑道:“再说这互赠巧物,你可做了甚要赠与我的?哪年不是我做了各种小玩意儿给你!要说是谁没良心了?”

    清照听罢面上一红道:“那我,那我写阙词给你!”

    盈盈掩嘴笑道:“要说词,倒也是讨了个巧字!”

    盈盈说完这两句,又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直到见清照有些恼羞成怒了,盈盈才勉强收住笑意道:“好啦,小娘子,奴不为难你了。您呢,就好好读书习文。针线活这些个小事,还是交给奴来做就好。”

    盈盈既是给了台阶,清照自是借坡下驴。于是便点了点头,又拿起桌上的书来看。

    盈盈则是倒腾起了针线,一边穿针,一边问道:“小娘子,你若是有心悦之人,会与他翘明么?”

    清照拿着书还不待翻开来,听盈盈这么一问,倒是认真思量了一番道:“若真是心仪之人,当舍羞赧而告之。”

    盈盈听清照这话,不禁抬起头睨了清照一眼,只见清照目中无垢,全是清澈诚挚之意。

    盈盈心中愁道:前几日听阿郎说那赵大人家的三郎学识渊博,且长得一表人才。听阿郎的语气,当是属意与赵家结亲。也不知小娘子会不会心悦这赵三郎了。

    可这主子婚嫁之事,又岂是她一介婢子可议论的?

    盈盈只得甩去这些个忧虑,继续低头做起了针线。

    直至七月初六,李宅庭中的‘乞巧楼’已布置妥当。

    虽做得不似那些个汴京豪商一般,恨不得把楼搭得比屋檐还高,却贵在精巧。

    至七月初七,一早李宅中便有仆人洒扫庭院。

    及夜间,只见‘乞巧楼’上供着鲜花和当季的时令瓜果,还有笔砚及针线一类用于求巧的物件,再来就是供焚香列拜的器具一类。

    因着‘磨喝乐’价钱不菲,且每年就这两日用得到,遂王氏并未置买。

    清照本也不爱耍这些个木雕泥塑,故不甚在意。

    之后王氏携着清照在‘乞巧楼’前焚香列拜。

    清照依着乞巧的习俗,对月穿针。

    随后王氏又拿来两个盒子,一大一小。大的乃是一个空盒,小盒子中则是装了一只蜘蛛。

    宋时的乞巧节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习俗,女子在七夕这夜将蜘蛛放置于空盒中,隔日开盖观之,若是蜘蛛在盒中结的蛛网圆正,便表示‘得巧”。象征着女子能得到织女巧星的庇佑。

    清照虽一直知晓这一习俗,但往年娘亲至多是带着自己焚香列拜后,对月穿针便算罢了。

    今年怎得如此郑重其事,竟将一套习俗都做全了。

    清照心中疑惑,遂抬头看了看王氏。

    王氏笑而不语,只是郑重其事的将两个盒子交与清照后,嘱咐清照早些休憩,便回房去了。

    清照捧着两个盒子若有所思,随后便拿着盒子回了房。

    待得盈盈拿着个锦盒来至清照房中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清照倚窗望月,面色如霜,眼波似水,兀自思量。

    因着方才清照焚香列拜之时,盈盈并不在场,故不知自家小娘子发生了什么。

    怎么拜了个巧星回来便对着月亮愣神?

    但清照是个词女,平日里总是会有些与俗人不同的举动。

    盈盈这会只感开口也不是,旁观也不是,只得捧着锦盒站在原地。

    须臾后,清照自己回过神来,瞥见盈盈傻愣愣的站在门口,便疑惑问道:“不吭声的站在门口作甚?还不快进来?”

    盈盈这才如临大赦,捧着锦盒快步走到清照身边。

    清照见盈盈捧着个大小适中的盒子,因问道:“这是何?”

    盈盈笑道:“这是永宁郡王托那木头疙瘩送来的东西,小娘子你快打开瞧瞧。”

    清照本就有些意懒,不似平日里见赵偲送来礼物就提起二十分的精神来,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来,将锦盒打开。

    不待清照开口,盈盈已喜道:“好俏的一个‘磨喝乐’!”

    原来赵偲送清照的,正是汴京城中最热销的一款木制“磨喝乐”,不仅“磨喝乐”本身做工精巧、栩栩如生,且还配置了多套的小衣服,用于给“磨喝乐”换装。

    清照将“磨喝乐”从盒中抱出,嫌弃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作甚送我这个?”

    不过清照嘴上虽是嫌弃,但嘴角上那一点上翘的弧度却是掩不住的。

    只见她抱着“磨喝乐”坐于椅上,复又将“磨喝乐”拿起仔细地端详一回。

    盈盈则是看到了桌上还有两个盒子,一大一小。便问道:“小娘子,这两个盒子是甚?是娘子赠你的首饰么?”

    清照不甚在意的答道:“是蜘蛛。”

    盈盈倏地吓得一跳三尺高:“蜘......蜘蛛?怎会有这种东西?”过一会盈盈又自问自答道:“等等......蜘蛛?哦!这是乞巧蛛罢!”

    清照无甚情绪的:“嗯。”了一声。

    盈盈怪道:“奇了,往年也没见娘子准备这个......怎得今年......啊......”

    盈盈说到一半忽地想到一个可能,忙捂住了嘴睨了清照一眼。

    只见清照抱着‘磨喝乐’愣神,想是没有在意自己说了些什么。

    盈盈刚松了口气,又听清照说:“你帮我将那蜘蛛放进空盒子里罢。”

    盈盈傻愣愣的应是,打开了空盒时,才反应过来道:“这乞巧蛛,应是小娘子你自己来放才灵验罢?”

    过了许久,盈盈见清照并不搭理自己,只得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帮清照将小盒子中的蜘蛛倒进了空盒中,将盖子盖好,置于桌上。

    盈盈这边才将盒子放置好,便听到清照自身后问道:“盈盈,你说今夜牵牛与织女,他们可见着了?”

    盈盈转过身,见自家小娘子正抱着“磨喝乐”望向窗外的天空。

    遂也行至窗边一视,却见此时正值乌云蔽月,又下起了丝丝细雨。

    夜晚的天空,只觉混沌未开。一阵风过,忽又晦明晦暗,让人望之心怯。

    盈盈忽听清照口吟一阙道:“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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