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瑾赶了三天路,途中经过河内、上党两个大郡,一路畅通无阻风平浪静。
星魂呼吸弱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气息,苍白透明的肌肤下,脉络清晰分明。
乐瑾看着琦姑娘扎进星魂心脉内的银针,“这根银针……”
琦姑娘见她要去碰根针,摁住她的手,“别碰!你要是不想他死在你面前,最好不要动这根银针。”
“为什么?拔出这根针,星魂会怎么样?”
“他会死。”琦放开乐瑾的手,说:“我见到你的时候,他就已经撑不住了,我趁他最后一口气未散时,用银针封住了他的气息,只要有这口气在,他就不会死,但你要是贸然拔/掉这根银针,不出一息他必死无疑。”
“琦姑娘……”
“你可以直接叫我琦。”
“好吧,琦,”乐瑾改口,“你学医多久了?”
“很久,具体有多久我忘了,反正时间特别久,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钻研各种岐黄医毒之术,一直到现在。你千万别怀疑我的医术,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必要为了一个要死之人骗你。”
唉,姒家的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防人心太重。
马车进入河东郡安邑城,琦姑娘收到从几十里外飞来的传信,拿给乐瑾看,乐瑾看了后蓦然喊停,“伽南,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整一会儿再赶路。”
伽南将马车停到一家茶铺门口,去换粮食和水。
等伽南走远后,琦姑娘唇角微扬,“你不是急着回去给你家小相公疗伤吗,怎么,不着急了?”
乐瑾冷冰冰看向她,琦姑娘无辜耸肩,识趣地闭上嘴巴。
“照这个速度,明天日落之前就能赶到咸阳城,”乐瑾放下掀开了一角的帘子,“琦姑娘,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想我帮你干什么。”
“我想和你交换一下外衣。”
“好啊,没问题。”
乐瑾将自己的外衣脱给琦姑娘,穿上琦的外衣,带星魂离开马车。
伽南回来不见乐瑾和星魂,问坐在马车里的琦姑娘:“他们人呢?”
“走了。”琦姑娘实话实说,“我刚才收到消息,伪装成我们的东郡城卫军已经暴露了,很快会有人追上我们,她带星魂先走了。”
“那我们继续按照原路走,还是……”
琦姑娘故意扯了扯乐瑾的衣角,让伽南意识到他们俩现在是乐瑾留给赵高的靶子,“当然按照原路赶回去,不然小乐瑾被赵高发现,就走不掉了。”
……
远在几十里外的宛县。
六剑奴拦截下另一辆马车,发现里面的人不是乐瑾,心知上当了,飞鸽传书到内史,让内史的人留意过往车辆,拦乐瑾,夺宿盒。
“大人,这四个人怎么处理?”魍魉拿剑架在东郡城卫的脖子上。
城卫匍匐在地,双手被绳子绑在背后,听到魍魉向赵高的请示,立即奋起反抗。魍魉抬腿将他脑袋踩在脚下,宝剑轻鸣一声没入地里,剑身擦过城卫的脖子,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另外三个东郡城卫,见魍魉如此对待自己的同伴,面露愤色。
赵高摆了摆手,“打晕扔到荒山里面,任他们自生自灭。乱神,你写信给内史的人,让他们注意进入咸阳城的车马,找到乐瑾,夺回宿盒。”
魍魉和双胞胎姊妹打晕城卫,拽着他们的胳膊往山里拖。
赵高负手问站在身后的真刚:“真刚,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查到了一些资料,那个女人的身份如您所料,确实不太简单,她是旧韩国一个没落贵族家的遗孤,无名无姓,单字一个琦,曾经是太傅的左膀右臂,后来因为个人原因离开了咸阳,不知去向。我听一个城卫说,她这次去东郡是听说了墨家的事,奉陛下之命,追查墨家的下落。”
“太傅的左膀右臂?”快速将朝堂上的大臣门排了一遍,“你说的哪一个太傅?扶苏的老师,还是刘家孙卿?”
“不是他们,是上上任辅佐陛下的太傅,陛下以前的心腹谋臣,云起。可是我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他和小公主的夫子,是一个人。”
小公主的夫子,胡亥让罗网查过,得到结果是——此人来自韩国新郑,只是一个师出无名的落魄书生。没想到这次查琦的身份,竟然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云起的真实身份。
赵高凝眸正色,“继续说下去。”
“云起政六年的时候来到秦国,成了陛下的心腹,如今是政三十六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前,他是个十八岁少年,三十年后,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说这话的时候,真刚脑袋很空。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有一天会说出这么荒谬绝伦的话。
三十年的时光变迁,同朝为官的人老的老,死的死,唯有云起容颜一如往昔,没有任何变化,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停止了一般。
可是长生不老,真的存在吗?
“真刚,我希望你的消息是真的,而不是荒谬的谎话。”
“属下不敢。”
如果真刚查的消息属实,赵高完全有理由相信,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才让嬴政坚信了长生不老的存在,不惜一切炼制长生不老药,以求长生不老。
赵高吩咐真刚:“你再去仔细查查云起这个人,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然后找到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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