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纯小白花表妹的科普下,舒淡知道了原身看上了文远侯世子周济深,但是周济深铁骨铮铮,愣是瞧不上公主之尊,当众驳斥了原身抒宁公主的脸面,还放言道:“臣下眼神不好,配不上殿下千金之躯。”
小白花表妹一张巧嘴将那周世子说得那叫一个正气凛然、不慕权贵,末了谴责舒淡道:“表姐怎可以势压人?周世子本就孤傲,若得知你气急跳水,怕是得在午门前长跪不起了。他一个读书人,回头必要遭人耻笑的。”
说实话,舒淡对原身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但她必须确定原身是真的羞愤自杀,还是为人所害,这毕竟关乎着她自身的安危。
她淡淡笑了一笑,轻声细语道:“表妹误会了,我不过是不小心踩落了水,与周世子可没什么关系。若他回头执意要长跪午门,表妹就去替我说一声,叫他回去就好了,哪里值当如此。你说如何?”
希望表妹你早日将周世子变成表妹夫,回头好让他叫我一声表姐,想想就很爽。
舒淡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小白花表妹抿唇垂眼,看着似是十分委屈。小表妹长的有几分清秀可人,因而一做委屈的表情,便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舒淡仔细瞅了她几眼,总觉得有些眼熟,待到表妹莲步轻移,款款走了以后,她才想起来,那眉眼好像有几分第一世季明月的影子!只是季明月长得不如这表妹耐看,而且季明月当时一脸骄矜之色,横眉竖眼,生生将清秀的容貌毁了好些。
这对舒淡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现在回想起来,第一世的季明月作为一个娇小姐却看上了自家长工就很不对劲,嬴且脸长得再好看能当饭吃?更何况平日里嬴且总是一身粗布短褐的打扮,扔在人堆里也不显眼。
若季明月也像她一样,有不得不接近嬴且的理由就说得通了。第二世没有出现季明月,却出现了出身邪教的舒氏,那邪教甚至知晓该如何复活嬴且。如今到了第三世,小白花表妹出现了。
舒淡在心底迅速将出现过的重要人物关系都捋了一遍:第一世季明月仰慕嬴且,至于她哥季相公,暂且当他是个路人甲;第二世舒氏被邪教组织嘱咐要接近嬴且,那组织妄图取得嬴且的灵魂碎片来复活他,组织中有一个不知内情结果错杀了嬴且的追随者小哥。
想到这儿她突然顿住思绪,若那小哥知晓内情呢?那组织神秘得很,能两次重伤嬴且,行事诡秘周全,能被派来嬴且隐匿住处打探情况的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舒淡惊觉自己陷入了误区,她惯常觉得自己会演,碰见嬴且一个直来直往的,便忘了旁人还有比她更能演的。那小哥明面上是为朝廷做事的狱吏,背地里却是个邪教成员,可想而知他表面功夫有多成功。
她心一下子提起,暗暗警惕起来,说不得这一世还有那个组织的身影,或许这一世嬴且的身体如此孱弱就是他们搞的鬼。她必须加快速度,尽快接近嬴且。
在寝宫内躺了两日,舒淡终于见到了原身抒宁公主的父皇,当朝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皇帝看着很是和蔼,两人拉了片刻的温馨家常,皇帝话锋一转,严肃道:“抒宁你也该懂事了,怎能因一个男子就寻死觅活的,这名声传出去好听?”
舒淡眉头一皱,驾轻就熟地装可怜:“谁在外头败坏儿臣名声?儿臣明明是不小心落水的,和男人有什么关系?我这两日都在养病呢,居然就有人乱说,简直是居心叵测!”
她说话时密切注意着皇帝的表情,见他并无异色,这才安下心来,看来她揣摩出来的人设并没有崩。
这话说的十分有水平,皇帝立马肃着脸表示:“你安心养病,朕让人去查,必给你一个交代。”
舒淡低眉顺眼点头,趁着皇帝此刻看起来似有几分怜惜,她问道:“父皇,儿臣前几日听嬴公子弹了一次琴,好似天籁之声,儿臣只觉得自己手拙,再不敢献丑。父皇,您能不能允了儿臣去向嬴公子学琴?若能学到一二分嬴公子弹琴的技巧,也算是一桩幸事。”
皇帝犹豫了一会,似是想到了什么,终究是允了。
舒淡心情愉悦地送他出了宫门,转身叫宫婢收拾一架古琴出来。幸好这两日暗地里打听到了嬴且原来是宫中的御用琴师,正好让她有了借口去寻他。
说起来原身身世有几分坎坷,母亲出身武将世家,却没想到十年前一场大战之后,家中男丁尽数战死沙场,原身母亲淑妃抑郁成疾,不久便病死了,留下了当时才七岁的抒宁公主。
皇帝感念淑妃母族满门忠烈却无后可传,对丧母的抒宁公主便偏爱几分。原身那个表妹就是她舅家的女儿,父亲战死,母亲殉情自杀,皇帝怜惜这两个姑娘一般大,却都没了母亲,才将表妹也接进了宫,让她们表姐妹一块长大。
虽然这表姐妹两个看起来是面和心不和,表妹装的一手好白莲,原身这表姐仗着公主之尊也没少摆脸色。
舒淡在睡梦中勉强看到了一些记忆片段,其他全根据表妹说的以及宫婢背后的窃窃私语拼凑而成,就算如此,她还是叹为观止,宫斗宅斗果然是门学问。
翌日,舒淡抱着刚从私库里扒拉出来的古琴,叫人领着找到了嬴且住的地方。这是一处偏殿,十分冷清,周围行走的宦侍宫婢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这处。
这偏殿配置出乎她的意料,待遇已远超一个御用琴师的级别。可听宫婢说起时,嬴且父母双亡,因弹得一手好琴被皇帝慧眼识英,可因身体不好,他并不常弹琴,皇帝也就在最开始时新鲜了几日,没几日便丢开了。按理说他应该正处于受冷落的状态,缘何会有如此恩宠?
宦侍轻手轻脚地推开殿门,领了舒淡入内,殿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摆设极为简洁,透着几分清冷。
舒淡皱了皱鼻子,看见侧边摆着一张黄花梨木大书桌,嬴且正坐在那桌后,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他只是抬起头来瞧了一眼,复又低头看书去了。
叫殿内的宦侍宫婢都退下,舒淡抱着琴走近书桌,最后站定在书桌对面,微俯身低声叫了他一声:“嬴且?”
嬴且抬眼,光华在他眼眸中流转,倾出一片高山雪色,他声音沙哑答:“殿下。”
舒淡眨了眨眼,忽伸出手掌贴在他额上,有点烫手。
她微不可闻呢喃道:“我曾……”思念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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