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貌美采莲女×伪穷苦长工

    待到脚伤完全养好时,已经差不多过了半个月。舒淡打算再一次使唤嬴且带她上大青山,算起来她穿到这个世界已近一月,两百两的积蓄已经断断续续花了二十两,采莲的工钱则全用来交了租子。

    再这么坐吃山空下去,没几月她就得露宿街头,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她目前还没有找到嬴且变身的关键,每日对着他充满诱惑力的脖颈,都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你真想上大青山?”嬴且再三向她确认,面色冷淡,但也没有明确拒绝,倒像是在纵容一般。

    舒淡重重点头,眨巴着眼睛卖萌:“真的,你带我上去嘛,说不定上头有我成仙的关键!”

    她这段日子摸索清楚了,嬴且特别耐不住她撒娇,不管是出于男人对女人天然的心软还是恶心她惺惺作态,反正几乎是有求必应。

    果不其然,嬴且下一刻就别扭地败退了阵地:“呵明天爬不动时可别再哭着求我背你,我是不会背你的。”

    舒淡赔笑:“我特地买了枣糕、蝴蝶酥,还有杏仁糖,明天带去路上吃。对了对了,我还打了两个梅花金锞子,是剩下的定金,给你,我都说了我不会赖账的。”

    嬴且的面色稍稍缓和,不过还是眼带嫌弃:“小姑娘才带这么多吃的爬山,最后还不是要我来背?”

    相对于舒淡渐渐摸清他的脾性,常常投他所好,他也差不多习惯了舒淡时不时就抽风,兴致上来就演一段戏的性子,比如他的角色就经历了从调戏少女的恶人到忠心护主的一条狗,再到地位卑下的无根太监等等一系列的转变。

    今日还是因她有求于人,他的待遇才比往常好了一些。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多拿乔。

    舒淡越发殷勤,站他身后替他捶肩,视线则越过肩颈偷偷往他衣领里边瞟,不知道他被衣裳盖住的地方会不会长龙鳞?

    嬴且扭扭脖子,莫名觉得自己脑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瞧,正对上她毫无遮掩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半露出来的锁骨。

    对上他嫌弃的眼神,舒淡不好意思地笑笑,却毫无收敛,在他整理衣襟之后还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嬴且:我的雇主似乎看上了我的身体。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生怕这位小仙女一言不合飙一段女恶霸强上男良民的戏码,赶紧起身道:“我去做饭。”

    在灶台后头烧火时,他忽然反应过来,他是护卫又不是厨娘,居然还得乖乖给舒淡做饭?

    舒淡倚在厨房门边道:“我想吃糖醋排骨。”

    嬴且没好气:“等着。”

    舒淡满意地回屋等吃,走到门口时被刘大娘拦住了,刘大娘一脸忧心忡忡:“小舒啊,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跟你那个姓嬴的护卫,那个了?”

    舒淡诧异失笑:“大娘您在说什么呢?”她是有贼心来着,可惜一直没贼胆,还没动手呢。

    刘大娘急到跺脚:“哎呦小舒你可长点心吧,外头都传遍了,都说你和那小子日日待一块,这样下去你还要名声不要?还怎么嫁得出去呦?像季家那种大户人家最看重媳妇的名声了……”

    舒淡垂头不语,心道您上回带着季相公来时,可没考虑过我的名声。

    她知晓外头乱七八糟的传言有八成可能是季夫人使人传出去的,剩下两成还少不了季家那两位公子小姐的添砖加瓦。

    季夫人想毁了她的名声,却不知道她压根不在乎名声,只盼着有个正当理由能赖上嬴且。

    “大娘,我都和您说了,我和那季家公子并不相熟,先前季夫人还把我叫到府中敲打过了,你可别再说了,回头季夫人怕不是还以为我上赶着呢。”

    刘大娘狐疑地瞅她,颇不相信她的说辞,踌躇了一会儿,问:“那你是打算和那护卫小子一起过日子了?”

    舒淡半真半假地应了,眉眼间不见丝毫心虚之色。

    “哎呦你可真是,放着享福的日子不过……”刘大娘满心的不赞同,跟着一个做长工的小子哪有什么前途呦,小姑娘现在只看皮相,要知道以后过日子的哪管你长得如何呢。

    好说歹说终于将刘大娘委婉地打发走,舒淡松一口气,也觉得自己得开始挣钱了。若是经年累月还磕不下嬴且这尊神,她还得考虑生存问题。

    不过她目前并没有就业问题,采莲的主家已经向她递了几次橄榄枝,只因她伤了脚才没去。闷在家里的这些日子她就给书馆抄书,掌柜的看她字写的灵秀飘逸,便让她专抄话本——多为落魄书生邂逅官家千金,或是俊秀男子遇见来报恩的妖精之类的,一看就是男人的臆想。

    这类话本简短且销量不多,书馆连刻印都懒得,只叫舒淡抄了几本,却没想到她抄的那几本很快就卖光了,因她字体风格独特,有人专为她的字买了那些话本。

    书馆掌柜的不妨有这意外之喜,拿了一叠卖不出去的话本给她,又怂恿她自己写。

    为此,她已经写了一本仙女下凡报恩,最后却被龙神强取豪夺的狗血大戏,重点在于结局——仙女趁着龙神在金子堆里翻滚时搞死了他。

    写完以后她神清气爽,立马给掌柜的送去了,掌柜意思意思给了她十两银子,再也没找她写过话本。

    照掌柜的说法就是,白瞎了那一手好字。

    待到嬴且捧着糖醋排骨进屋时,便看见少女倚窗而坐,神情忧伤,愁绪几乎溢满窗格。

    他斟酌了片刻,确定在他做饭之前还是好好的,只能别扭地喊她:“你要吃的糖醋排骨,你不吃我就全吃了。”

    舒淡闻言只是抬起眼皮,淡淡睨他一眼,有气无力道:“吃不下。”

    嬴且眉心一跳,哗啦啦将半盘糖醋排骨都倒在了自己碗里。

    舒淡震惊得微微张开嘴巴,再一次感叹,难怪这条龙活着时找不到对象。

    她稳住心神,语气中带着微微忧虑道:“刘大娘今日与我说,外头传了好些我的流言,都说流言猛于虎,叫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住?哎……”

    嬴且愣住:“什么流言?”他惯常独来独往,近日最多还是和舒淡待一块,并不知晓自己竟成了流言的主角之一。

    舒淡吞吞吐吐:“就是、就是说我不知廉耻,和你有了苟且之事。”

    嬴且皱眉冷笑,难怪那个刘大娘几次看见他都跟看到流氓一样,眼睛里尽是鄙夷,他还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娘。

    看他颇为气愤,舒淡又加了一把火:“你这次真坏了我的名声,我还怎么嫁的出去?我都十八了……”

    “你之前还跟刘大娘说你才十五。”嬴且冷漠打断她的絮叨,“还有,我是不会娶你的,我不喜欢有腿毛的‘小仙女’。”

    这还多亏了刘大娘隐晦提醒他,说什么小舒才十五岁,叫他悠着点。他当时还疑惑了许久,舒淡几岁和他有什么关系?现在想来,刘大娘指不定还在心里骂过他畜生吧,啧。

    舒淡嘴角抽搐,怎么说起来都是她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她倏地轻笑一声,眉眼里尽是狡黠之色,半转过身子调笑道:“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腿上有没有毛?想知道就直接问嘛,这么拐弯抹角做什么?只要你问了,我肯定直接给你看的呀。”

    在那一瞬间,嬴且觉得自己受到了蛊惑。窗边的姑娘长着一张仙子般的脸,但内里却是一只擅长引诱的妖精,一颦一笑,皆是勾人。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眉眼往下滑,滑过她的一点朱唇,精致白皙的锁骨,小山丘一样的隆起,纤细曼妙的腰肢,最后到达修长的腿上。那双腿常年藏在宽大的裙身之下,没有人得以一窥美景。

    他想,他确确实实被引诱了。

    舒淡这个妖精,处心积虑地接近他,终于成功挖走了他的心,搅得他心神不宁。

    入夜以后,嬴且摸黑上了大青山顶。这里是独属于他的禁地,已经有近二十年不曾有人闯入。

    他脱衣跳下深潭,借着月光遥想舒淡的模样,轻喘着发泄一通后,半靠在潭边大石块上思考人生。

    毫无疑问,他想对着舒淡做他刚刚做过的事,想在夜里将她按在身下,想在清晨一睁眼便可以看见她。

    月光下,男人强壮的身体半隐在石块的阴影之下,只能隐约看见他露出来的手臂上慢慢长出了黑色的鳞片,充满了危险和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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